第27章 傷害顧慢的是所謂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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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長民騎著自行車,從一個村走進另一個村,真可謂過足了車癮。入村第一件事就是向曬太陽的村民打聽:“看見收糧食的了嗎?”
    有人熱情指路,哪家都不富裕,看這個小夥子,追人都追到這裏了。
    “早上的時候過來了,剛走了沒多久。”
    薛長民再吭哧吭哧騎到下一個村,均搖頭:“沒看見,不知道。”
    連續跑了五個村,涼嗖嗖的天都出汗了,薛長民才在一個巷子口看見他大爺和他哥。
    薛長民從來沒覺得他哥像現在這麽可愛,從小被揍到大的“悲催”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單手握車把,右手揮著解放帽,搖出了勝利的姿勢:“哥,哥……”
    “瓜唧”樂極生悲,薛長民在他大爺和他哥麵前摔了個四腳朝天,車輪子還在轉的呼呼的。
    “我的車……”自行車就是薛長河的小老婆,地位自然是薛長民無法比擬的。
    “哥,哥,爺讓我來送信。”薛長民怕挨揍,先把爺爺的聖旨搬出來。
    薛長河挑眉:“怎麽回事?”
    “嫂子的妹妹把嫂子喊走了,說是你老丈人得病了,讓嫂子回去看看。爺爺怕有什麽事,讓你趕緊去看看。”
    薛長河從車上跳下來,直接踩上了自行車,說道:“長民,你把三輪車開回去,把糧食卸下來,再開著車去顧家嶺,知道嗎?辦完事我叫你去家裏喝酒。爹,你別忘了去鎮上把我媽和長慧接回來。”
    兩個人都猜到事情有點嚴重,讓薛長河趕緊走。
    薛長河確實覺得不尋常,顧家人對顧慢好不好,他早有耳聞,前些日子又幾乎撕破了臉。農村姻親多,這幾天他在幾個村子轉悠,從來沒聽說過老丈人有病。
    想到這裏,薛長河踩的更快了,十分鍾不到,他就風馳電掣的到了顧慢娘家的門外。
    鐵將軍把門。
    有鄰居從門口經過,打量了薛長河兩眼才說道:“顧全是在河東崗子上刨苞米茬,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薛長河已經有幾分明白了,於是又問道:“他家的三閨女回來了,你看見了嗎?”
    “那倒沒看見,不過他家剛才還有動靜,聲音還挺大的。”
    薛長河等巷子裏沒人了,一個助跑翻上了牆頭,又一躍而下。
    院子裏的土狗汪了一聲,在薛長河殺氣騰騰的眼神威懾下,嗚咽了一聲,夾著尾巴縮回了自己的小狗窩。
    薛長河向灶屋走去,能清清楚楚聽見屋內有聲音。
    “媽,不會是爹回來了吧?我好像聽見狗叫誒。”這是顧雪的聲音,大門是上了鎖的,顧新廷偷偷爬牆摁住了顧慢,哪知道身子太沒用,喘不上氣來了。
    沒有人能夠爬出去,這不就困在家裏了嗎?
    “咚咚咚”薛長河開始砸門了。
    “誰啊?”
    “是我,我是來要人的,讓顧慢趕緊出來。”
    屋子裏安靜了有五分鍾,顧寧說話了:“姐夫,我姐回去了,你路上沒遇見嗎?”
    “你騙鬼呢?大門上了鎖,顧慢是飛出去的?”
    屋子裏的人又不說話了。
    薛長河失去了耐心,後退幾步,一個飛踹,笨重的老式木門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薛長河踩著碎玻璃碴子,如同煞神一樣走了進來。
    炕上躺著顧新廷,臉色發紫,呼吸急促;劉香蘭坐在一旁撫著他的胸口,顧寧和顧雪往陰影裏縮了又縮,恨不得把自己隱藏起來。
    屋子裏一眼能看見所有,沒有顧慢。
    “顧慢呢?”薛長河的聲音沒有溫度,冷的掉冰碴子。
    劉香蘭瞬間暴發了,這個叫女婿的玩意太猖狂了,眼裏哪有她這個丈母娘?
    “你的女人看不住,你問我要人,我還想問你要人呢,你把閨女給我弄哪去了?”
    “不講理,是吧?”薛長河從灶口撿了一根燒火棍,輕了點,不太順手。
    “我問一聲,說不說?”
    “……”
    薛長河第一棍子,敲碎了家裏的所有飯碗。
    劉香蘭氣的要起身撕他,被顧寧和顧雪拉住了。這個混不吝的,丈母娘照樣敢動手。
    第二棍子,他把鐵鍋砸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老娘跟你拚了!”劉香蘭趿拉著鞋,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被薛長河一晃,摔了個狗吃屎。
    薛長河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理智,如同瘋了一般,見什麽砸什麽,桌子、杯子、水缸,水盆,隻要能砸的無一幸免。
    “說不說?”
    幾個人一起閉緊了嘴巴,顧慢的事她們人人有份,逃不掉的。坦白未必從寬,不坦白還有三分僥幸。
    薛長河手腕一轉,燒火棍橫在了顧新廷的脖子上,稍一用力,顧新廷的臉愈發黢紫,雙手徒勞地在空中抓著。
    顧長廷就是劉香蘭的眼珠子,命根子,她哪能容忍兒子受這個罪,幾次撲騰著要過來,都被薛長河用燒火棍捅回去了,壓根近不了他的身。
    “還不說?”燒火棍壓著顧新廷的脖子的力道又加了幾分,眼看著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不了我償命,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了,我都帶著上路。”
    顧寧撲通一聲軟在地上,她特麽還沒活夠,她還不想死。
    “我說,我說,姐夫你別殺我。”
    “說!”
    顧寧指了指炕下麵的一個洞:“三姐在地窖裏麵。”
    這一帶家家戶戶用的是炕洞,就是在炕的尾梢壘一個屯紅薯的地方。而顧家比較特殊,炕不夠大,要是再壘個炕洞出來,睡覺的地方就不夠了。所以才別具心裁在炕下的地麵上挖了一個洞,一大半封住了,隻留一個出入口用木板蓋著。
    薛長河沒見過這種的,所以壓根沒往這上麵想。
    現在聽顧寧這麽一說,才著急忙慌的把木板揭開,顧慢踡曲著身子從裏麵拉了出來,小臉煞白,已經人事不知。
    “這是怎麽回事?”薛長河心疼極了,此時此刻他殺人的心都有。
    薛長河用雙手把顧慢抄起來,踩著一地狼藉往門外走去,現在不是和顧家人算帳的時侯,他必須先把顧慢送去醫院。
    希望大人孩子都沒事,最壞的結果失去了孩子,也希望顧慢能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