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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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長河抱著昏迷不醒的顧慢正想踹大門,門開了,顧全是一手拿著鑰匙,一邊小聲嘟囔道:“一個個閑的要死,老子累的像狗一樣,沒一個心疼的。”
    顧全是以為家裏沒人,冷不丁看見薛長河還嚇了一跳,再看見他懷裏的顧慢雙手低垂,雙眼緊閉,腿腳軟的像無骨一樣,吃驚不是一星半點了。
    “三丫這是咋的了?”
    薛長河怒喝一聲:“問你家的一窩畜生去!”從他身邊擠出去,急匆匆地向村外走去。
    顧全是鐵青著臉走上灶屋,劉香蘭用力把臉一搓,搓出紫紅色,才哭嚎著從屋裏衝出來。
    “老頭子,你咋才回來,薛家那個殺千刀的,又打人又砸家什,這日子沒法過了。”
    顧雪扶著劉香蘭幫腔:“新廷差點被他打死,簡直沒有王法了。”
    “住嘴!”顧全是吼了顧雪一嗓子,然後直勾勾地看著劉香蘭,問道:“三丫是怎麽回事?誰幹的?”
    顧雪下意識捂嘴,半點不敢相信老爹第一時間關心的不是寶貝兒子,卻是老三這個死丫頭。
    劉香蘭拿捏了顧全是多半輩子,偶有爭執,也是以她全麵取勝而結束,所以她沒有藏著掖著:“新廷至今沒說上個媳婦,我不得把顧慢哄來,把和薛家的這門親斷了,讓她給新廷換個媳婦。”
    事已經辦了,顧全是就算是不同意事後能咋的?劉香蘭看準了這一點,才敢把心裏的齷齪說出來。
    “三丫孩子都有了,你還能做出這等事?”
    劉香蘭蠻不在乎:“這有什麽難的,一副墮胎藥沒跑……”
    “你這個毒婦,你咋不替個好人去死呢?”顧全是掄圓了巴掌,結結實實烀在了劉香蘭的臉上,一邊一個。
    顧雪趕緊衝上來拉著顧全是,自認為善解人意地說:“爹,媽也是為了弟弟好,反正老三也看不上那個混混……”
    顧全是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樣,盯著顧雪說道:“你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有兒有女,就不為兒女積點德?整天幫著你媽幹壞事,我就不明白了,你圖什麽?”
    顧雪溫婉的形象龜裂:嗚!沒臉活了!
    劉香蘭被顧全是的兩個嘴巴子烀傻了,反應過來後,就開始劈頭蓋臉的撓:“你個沒良心的,我給兒子劃拉人口劃拉錯了?”
    女人和男人的體力差距是事實存在的,顧全是以前不動手,是對老婆子有三分憐惜在裏頭。今天他忍不下去了,拳打腳踹,很快劉香蘭就失去了招架的能力,隻有抱頭哀嚎的份。
    “老頭子,我錯了,別打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顧雪顧寧都嚇傻了,第一次看見麵瓜似的爹如此暴躁。
    顧全是啐了一口唾沫,罵道:“我……造了大孽了,娶了這麽個惡妻,養了你們這麽一群畜生!”
    是啊,他顧全是不仁不義,如今遭了報應了。
    顧全是回到灶屋,在炕席下麵找到了十塊錢,沒有去看躺在炕上挺屍的兒子,轉身去了院子,走上院外。
    “老頭子,你去哪?”別看劉香蘭平日裏強勢,真把顧全是惹急眼了她也怕,沒有老頭子,她和病秧子兒怎麽過。
    “我去看看三丫,要是她有個好歹,我也沒臉活了,我帶著你們一起走。”
    劉香蘭第一次覺得後背發涼。
    顧雪後悔摻和了一腳,聲稱不放過她的人已經有兩個了。
    再說薛長河,剛走到村頭,恰好薛長民開著三輪車過來了。
    “哥,我嫂子這是怎麽了?”薛長民幫著打開車鬥,又從地裏抱了兩捆玉米秸稈鋪上。
    “具體情況不清楚,反正是著了人家的道了。長民,你往鎮上開,我得送你嫂子去醫院。”
    到了鎮上,客車司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死活不拉,怕晦氣。讓薛長河直接摁著脖子,硬押到駕駛位上的……
    ……
    顧慢的身子被死死箍住了,聽那沉重的呼吸她就知道是顧新廷,怪自己大意,沒有注意到他。
    因為身體被困住,鞭子發揮不了作用,顧慢沒有任何難度被放倒。她不敢硬拚,怕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被控製的顧慢如同破麻袋一樣,被母女三人拖到了灶屋,顧雪和顧寧可算能報剛才的鞭笞之仇了,衝上來對著顧慢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連聖母都化身老巫婆了。
    顧慢不求饒,求也沒有用,這夥人是不會放過她的,她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護住肚子。
    小爐灶上熬的藥,已經在碗中放涼了,劉香蘭端起來,吩咐顧寧和顧雪:“你們兩個摁住她的手腳,我要喂她這碗藥,一了百了。”
    顧雪還有點猶豫,她比較喜歡暗戳戳搞事情,這麽做太惹眼了,她怕薛家不放過她。
    “媽,要不這樣吧……”顧雪趴在劉香蘭的耳朵說道,“孩子讓她帶著,生不生得下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您去找那家的男人,生米做成熟飯,她不幹也得幹。”
    劉香蘭卻擔心夜長夢多,萬一薛家找過來,可就麻煩了。
    顧慢雙目圓睜,瞪視著這群血緣至親,吃她的肉不夠,喝她的血不夠,還要啃她的骨頭。
    “恨吧,我不怕,我生了你,你就得為老顧家當牛做馬。”
    顧雪和顧寧摁住顧慢的手腳,劉蘭香捏住顧慢的嘴巴,打算強行灌下這碗墮胎藥。
    顧慢死死地盯著劉蘭香手中的那碗藥,肚子都隱隱作痛了,小家夥也不舍得離開她吧?上輩子自己把它作沒了,這輩子想好好護住終歸是沒護住。
    不,不行!
    顧慢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上半身掙脫了顧寧的拑製,腦袋狠狠地撞上了劉香蘭的手腕,那碗藥掉在地上,藥灑了,碗碎了……
    “臭丫頭,真是不識好歹。”
    劉香蘭剛揚起手,院子裏的狗叫了兩聲。
    “媽,有人……”
    “不會是我爹吧?”
    顧慢的這番境地不能讓顧全是看到,老頭子還是疼顧慢的。
    母女三個這才把地洞上麵的木板遮開,把顧慢強行塞了進去。
    地洞裏空間狹小,空氣稀薄,沒過多久,顧慢就失去了知覺。
    “別碰我,別傷害我的孩子。”醫院的病床上,正在做著噩夢的顧慢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