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九十九歲小老太,大六歲的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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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慢不是救世主,想跟著她幹可以帶一把,怕苦怕累那就等著天上掉餡餅吧。
    顧慢之所以想幫他們,絕對不是愛心泛濫。這些人不是壞人,讓他們有個正當的活計幹,和薛長河一樣,別走那條路就行了。
    如果她伸手拉了一把,就是拉不出來,那也沒什麽可後悔的。
    盡人事,聽天命。
    這一頓酒直到九點多才結束,因為有薛長河拘著,酒隻喝了個香甜,沒有喝大。
    兩個一幫,三個一群,陸陸續續都回去了。
    男人都是這個樣子,一喝酒就忘了吃菜,所以菜肴和湯還剩下不少。顧慢和李桂蘭商議過了,用一個小盆每樣裝了一些,讓於紅雪端回去。
    同為女人,同為孕婦,顧慢知道懷孕的辛苦。於紅雪是既辛苦又餓肚子,現在孕期是三個多月了,除了肚子有點大,身上還是瘦骨嶙峋,沒有多少肉。
    於紅雪沒有推讓,她現在嘴讒的緊,可供她吃的東西不多。
    薛長民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嫂子能不能幫我想一個掙錢的法子?掙錢給紅雪買點好吃的,名升叔說她嚴重的營養不良,這樣下去要出事。”
    這個要求顧慢沒有立刻答應,裏麵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我考慮一下,再和你說。”
    終於安靜下來的小院,罩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暗紗。
    今天晚上顧慢強顏歡笑,其實已經被顧家人傷的心力交瘁,洗漱過後,她蒙住被子,隻露口鼻。
    鼻息起起伏伏。
    薛長河晚一些才過來睡,因為喝酒了,怕熏著顧慢,用濃茶水漱口,又幹嚼了茶葉,連刷了兩遍牙。
    上炕後以為顧慢睡著了,小心翼翼地躺下,結果顧慢一個翻身,慢慢的躲進了薛長河的懷裏,一隻手摟住他勁瘦的腰身。
    這是顧慢第一次主動。
    薛長河輕拍她的後背:“怎麽還沒睡?累了一天了。”
    顧慢甕聲甕氣地說:“睡不著……”
    “別為那些不相幹的人傷神,我,還有家裏人,都是你的親人,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我隻是不明白,明明是我親爸救了姓顧的一家人,占了賠償款不說,還這麽對待我爸唯一的孩子,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因為他們不是人,畜生幹不出人事來。”
    顧慢又往薛長河的懷裏鑽了鑽,說道:“我沒有娘家了,隻有你和婆家,以後要對我好,要陪著我活到十歲,行不行?”
    “行,你活到九十九,我活到一百零五。”薛長河笑道。
    顧慢在他懷裏露出腦袋問道:“為麽我是九十九,你是一百零五?”
    “為麽?”薛長河刮刮顧慢的小鼻子,“我比你大六歲。”
    是的勒,顧慢故意嘟嘴:“小老頭,大我那麽多。”
    “大男人疼媳婦,知道不?”
    農村大男子主義嚴重,還真沒有多少寵媳婦的,像公公婆婆,這算是夫妻關係好的,也隻能做到有商有量罷了。家務公公從來不幫忙,吃飯添飯都是婆婆的,在這方麵,薛長河算是做的不錯的。
    顧慢想到了那件事,他們結婚已經三個月了,離那個日期越來越近。這輩子,顧慢把薛長河培養成了一個殺豬匠,殺豬賣肉整天忙的不得了,是不是能避過那場禍事呢?
    顧慢再給薛長河念念緊箍咒:“遇事多想想我和孩子,別逞一時勇,少動拳頭,和氣才能生財。你是咱家的頂梁柱,不隻我們娘倆需要你,爺爺公公婆婆都需要你,你可千萬不能犯渾做錯事。”
    一念之差,天人永隔;既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顧慢不知道的是,薛長河也是時刻警惕著,並且減少了和兄弟們的聯係。重生後,薛長河把家庭放在第一位,把顧慢和孩子放在心尖上。
    “嗯。”那份記憶並不美好,薛長河不想再提起了。
    顧慢到底是困了,不一會就發出了均勻的小鼾聲。薛長河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才起身去院子裏坐了很久,夜深了,冷風陣陣,直至把身體裏的這股燥熱吹散,才再次認命地爬上了炕。
    素了二十五年,僅僅吃了一次肉,就再次恢複素食主義,這個誰受得了?
    顧慢就像一隻小母豬,睡的早醒的遲。醒來的時侯,薛長河已經不在了,他那半幅被下麵暖著的是她的棉襖和棉褲。
    外麵,響起了薛長河的聲音。
    “長慧,自行車什麽時候還回來的?”
    薛長河天剛亮就醒了,在屋簷下看到了他的自行車,除了布滿白霜以外,車把、車身都磕去了好幾塊黑漆。
    薛長河的自行車剛買了一年,這還是為了擺排場,跟家裏人軟磨硬泡買的,自己都沒稀罕夠,很少外借。
    長慧騎著去了鎮上一次,就搞成了這個樣子,說不心疼是假的。
    “昨天就還回來了。”
    “放屁,昨天根本就沒有。”
    “都在喝酒,根本沒注意,就是那時間還的。”
    “你到底借給誰了,還去了幾塊漆,這是摔了幾跤?”
    薛長慧很心虛,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借給徐二丫了,騎的不熟摔了一跤,又不是故意的。”
    “殺人也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殺人嗎?我找她去,賠錢。”
    顧慢都要對這個小氣的男人無語了,都說愛車是男人的小老婆,還真是。
    “哥!”一聽薛長河去找徐二丫,薛長慧隻能承認:“不是二丫借的,是別人,我一個同學。”
    “連謊都不會撒,是不是姓丁的?你又去見他了?”
    顧慢不敢磨蹭,快速地穿衣下炕。兄妹倆像兩隻鬥雞一樣,互不相讓,真是——兩個幼稚的小孩。
    “有什麽話去屋裏說,隔牆有耳不知道嗎?”
    長慧不是小姑娘了,這個世界總是對男性寬容,對女性嚴苛。
    薛長河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現在變成啞巴了。
    李桂蘭和薛名友也已經起了,喊他們進屋說話。
    “死丫頭,你又去見那個姓丁的了?”李桂蘭恨鐵不成鋼,以前多聽話的小閨女,讓那個姓丁的教成什麽樣子了。
    謊話連篇。
    “丁明秋挺好的,你們不就是看他家窮,看不起他嗎?窮又不是他的錯。”
    薛家人不同意這門親事,從來不是因為窮,而是丁明秋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