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恩科 可憐辜負好韶光, 於國於家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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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知了越發的聒噪, 黛玉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今日穿著一件水紅色無領長比甲,腰間係著淺黃色宮絛,將纖細的腰肢襯得仿佛雙掌便能合攏。
行動間, 比甲外散落出,鵝黃色繡金獅子雲錦馬麵裙,看著便覺得清爽。
隻是自進屋,她卻是多有幾分糾結。
如今聽到那個名字, 黛玉麵容上更是有幾分不自在,隻是她這表情很隱蔽,隻有康眠雪下意識地掃過時注意到。
不過, 這個細微的變化, 倒是讓康眠雪有些敏感。
她不動聲色, 隻等著黛玉回頭自己說。
“是範若庭, 這事兒也是湊巧。”迎春口中含笑,許是最近兩日照顧英蓮, 她看起來更加沉穩了些。
“倒也是有趣了,那位範若庭到底是什麽時候進入了林大人的眼?”相比起來送了這個消息, 康眠雪更好奇對方送來消息的方式。
行宮這邊能夠暢通無阻地將消息帶進來的便隻有兩個。其一便是血滴子的情報, 這其二嘛,便是每日來往行宮的林大人處,反倒是第三個到最不可能, 那便是五皇子處。
黛玉身為林如海獨生愛女,自然能夠使用林大人的渠道, 倒也是極為正常,然而她更加好奇的就是,對方是在什麽時候接觸到的林如海?
迎春聽到這個問題,瞳孔微微一縮, 隻這一下康眠雪便心知,恐怕黛玉的消息來源,不是上麵任何一項。
康眠雪有些無奈地搖頭,這幾乎明擺著告訴自己這事兒是何人傳來的。
“讓我猜猜,這件事情定然是五皇子拿來討英蓮開心的?”
想來也隻有這種可能,隻是康眠雪到未想過,範若庭何時和五皇子有幾分默契。
想來也是正常,哪個皇家的孩子是孩子?更何況他的身份敏感,性格更是與阿源不相上下的深沉。
想到這裏,康眠雪卻開始擔憂對方的行事,是否嚴謹了。
黛玉卻是一時擔憂公主娘娘多思,連忙輕輕拉扯著康眠雪的手袖撒嬌,倒也不是有什麽私避,這信上有什麽難說的。隻是不知為何,她是有一點下意識地想將此事隱藏。
如今在康眠雪麵前竟還未嚐過一刻,到底讓她有些挫敗。
當下隻是抱著康眠雪的胳膊撒嬌,麵容之上多多少少現出兩分期期艾艾。
康眠雪卻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大不了的,且不說如今的黛玉尚且未曾開竅。
便是開竅了,她家黛玉哪裏是尋常人便可隨手而得的。
雖不知過五關斬六將,然則總要仔細挑選才行。當下口中輕笑著安撫有些難為情的黛玉:
“再搖下去,快被你搖散了,快別了,範若庭在信上說些什麽?”
聽到康眠雪地詢問黛玉這才說道:“但也沒說些什麽,其一是說上次我們訂的湖筆,他已經替我們先拿到。
待到咱們回京她便特地送過來,到時也好給侯爺接風洗塵。”
倒也還算範若庭有心,論理,範若庭卻是該叫康眠雪一聲嬸嬸,這接風洗塵,倒也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偏差。
當然此事肯定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當下康眠雪也不多問,狀似平淡的點頭。反倒是一旁的寶釵,有些好奇這兩人的對話。
她雖不知那話中之人所說是誰,則隻是聽其一言半語,便可知曉,其定然是極為特殊之人。
站在一旁的迎春見寶釵如此,輕輕一笑口中解釋道:“姐姐不必多想,這事兒裏邊多著呢。
姐姐隻記得一件,咱們跟王夫人那邊是單論著的。”
這話卻是帶著幾分詭異。
寶釵耳中聽聞,心下卻是微微有些發寒,隻聽這一句。便可知曉,恐怕自家姨媽在榮國府中,未必可一手遮天。
然而卻不得不說,迎春此時可以算得上,是帶著自己最大的善意的。按照正理,以她和王夫人之間的關係,對方定然是不該說此言的。
想到這裏,迎春的話,突然又包含了另外一層意思。寶釵猛然抬頭帶著幾分驚愕地看向迎春,想要知道對方所說的是否真的有那個意思。
隻是那傳聞中木訥的表妹,卻是一臉輕鬆地與她對望,眼眸之中深沉無比,恍若星辰之一眼,便將人牢牢地吸住。
“妹妹說的沒錯,咱們是一處的,自該另一論。”
寶釵帶著幾分囈語地說道,她此時這才突然有一種心落定的感覺。
這種感覺叫做歸屬感,寶釵突然明白,不管是眼前的迎春還是黛玉,又或者是出去的兩人,她們是一起的。
這種感覺邊仿佛是三伏天酸梅下肚,直覺讓人渾身舒坦。
寶釵也不多說,在唇邊勾起一彎甜甜的笑容,對黛玉說道:“卻是怎麽的,難不成榮國府又出了什麽好玩的事兒了?”
見到寶釵領會了迎春的想法,黛玉也帶著幾分高興。
她聽聞寶釵的問話,先是麵容之上掠過一絲糾結,這才仔細的讚道:
“裏邊好幾件事兒呢。要不是咱們收了範國公的信件,恐怕如今還蒙在鼓裏。
也不知道老祖宗是怎想的,不但不肯勸這些老爺們,更是對於寶玉沒辦法管教。”
這話卻略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若說隻單純說了寶玉調戲人的事情,黛玉這方話卻有些不對。
很快康眠雪變清楚這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時之間她竟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這一件事,範若庭卻是其中多作謀劃。
這一二形勢下,卻是不但在黛玉麵前表了忠心,更是使得黛玉心中妥帖,又對調戲良家的寶玉心懷厭惡。
可算得上是,一舉多德。
從此便可看出為了黛玉之事,他的多方謀劃,隻是這仿佛小豹子般的舉動。
看在康眠雪眼中到底還有幾分稚嫩,不過這番籌謀,倒是讓康眠雪想起,當年司徒源也曾有過一模一樣的行為。
雖說稚嫩,原則,其中的真心倒是可憫。此時康眠雪尚不知道,範若庭想清楚自己的心思,便跑去李無祿那裏透話給雍和帝。
如若知曉,恐怕立時沒了半點可憫,反而會直接打上門去。
也因此,對於範若庭的這一番少年心事,康眠雪卻是不願做那棒打鴛鴦。
畢竟在她看來,黛玉可配得天下之人,範若庭心之所向也是正常。
“看來咱們所知道的事情有偏差呀,這事兒血滴子倒是也有稟報。”康眠雪說著,示意雲樞,將桌上的那幾張紙拿過來。
接過那幾張信紙,康眠雪也不多言,直接將其放在黛玉的手心。
瞧著自家寶貝變換的表情,康眠雪在心中暗道,“範若庭這一次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若是敢欺負黛玉,少不得我是拿鞭子上門。”
在於此時,卻是沒有理解康眠雪那帶著幾分糾結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幾張信紙所吸引。
“混賬,混蛋。”黛玉的速度極快,不過幾眼便將,這上麵的話看得分明。
她此時隻覺得渾身冰涼,也是在這一刻她才知道,為何康眠雪當日曆會那般的憤怒。
此時的京城若非範若庭替她百般周旋,恐怕待她回到京城之日,便是黛玉以死謝罪的日子。
如若一旦傳得太過,整個林家都會遭受牽連。
這幾張書信之上寫的極為明白,上麵甚至還羅列著幾名紈絝當日所說之言。
雖說其中並未羅列一些過分的,可是僅僅是這些言語,便可讓她知曉當時整個的場景是如何。
黛玉一時氣急,將信紙團成一團丟在地上,口中恨聲道:“賈寶玉。”
黛玉隻覺得羞憤欲死,隻是她到底與人大不相同,到底還是暫時穩住了自己的脾氣。
“娘娘,玉兒這就去給範若庭寫信,多謝他周旋之情。”黛玉此時已然不想再說其他的,畢竟若是多說,卻是實在讓人難堪。
康眠雪拍了拍對方的手,口中安撫道:“你且莫要著急,這事兒縱然是範若庭已經收尾,然則咱們卻不是能隨便人欺負的。你且等著鏡中之人定然還有信件過來,卻不必擔憂。”
聽到這話,迎春抬起頭,一臉若有所思,她心中清楚所謂京中之人,不太可能是自己的母親邢夫人,想來便是公主娘娘留在京城的人物。
這卻是讓她多少有幾分擔憂,要知道若是自己的母親下手,還會留寶玉一線生機,如若他人下手,卻未必會有怎樣的結果。
隻寶玉的確應該好好教育一番,別的不說。浪子偶爾口中無德編排,別家女子也是有的,然則寶玉這次卻不同,怎可將親戚姐妹放入口中。
且那浪子多是欺辱別家女眷,這寶玉怎可對自家的親戚下手。
別的不說隻一件,這是熱鬧的眾人皆知,眼前的黛玉和寶釵也隻有懸梁自盡,或者是古佛青燈這兩條路。
別看他連寶釵的麵都沒有見過,可指這一個表字便足以將其拖入深淵。
更何況,寶玉竟然還將眾姊妹替其繡的荷包,也發散出去。隻瞧那書信上寫著的荷包二字,迎春便想要衝回京城,找寶玉算賬。隻瞧那梳剪上和包兒子,隻瞧見那是荷包。
往日裏因寶玉有那方怪癖,不肯婆子們近身,連那些針線上之物,也不肯穿。
是以他貼身的極多衣物、飾品,都是她們這些姊妹所作。
往日裏也不覺得怎樣,迎春也曾給寶玉做過七八個荷包。
隻是那荷包往往寶玉戴不了多久,便消失不見。當時,她未曾多想,如今想來,隻覺得陣陣作嘔,誰知道自己的荷包在誰人的手中把玩?
她不知道算妹妹可知曉此事不,也不知道寶玉到底是如何想的,竟是要活活逼死她們不成。
寶釵見康眠雪,此時安慰黛玉,元春的臉色卻是越發的難看。他心思剔透,最擅揣摩人心,講起那信紙上所說之事,當下便知迎春此時所思。
她忍不住有些慶幸,也虧得自家媽媽,並未隨著那八字,再多放些自己之物。
寶釵拉住迎春的手,輕聲勸道:“這大熱天可千萬小心,莫要動氣。”
康眠雪看看寶釵,更覺對方妥帖至極。她撫摸著黛玉的頭發說:“好了,這事兒已經完事,卻不必在意。”
黛玉在康眠雪的懷中蹭蹭,此時他已然從剛剛的震驚中緩了回來,其的性格本就是個多思的。
如今反應過來,馬上便覺得這事兒不對,要知曉寶玉的性格雖說她不算太過了解,然而其人卻未必是會,將這些閨閣之事大肆宣揚的。
少不得,恐怕其背後有著些許謀劃,黛玉此時早非昔日可比,對於這些魑魅魍魎,已然爛熟於心。
隻是越是明了人心,便覺得人心可怖,尤其是那人與你並非是無關之人。
“娘娘,她是我的外祖母,是親外祖母啊,她跟我說她最疼的是我娘。可是為什麽她竟然會毫不在意的,讓寶玉幾乎陷我於死地?”
黛玉的聲音帶著幾分杜鵑啼血,她卻是難以理解此事,若說賈母對黛玉不好,這卻是假話,可如若對她好,又為何夾雜著如此多的利益攻心?
剛剛寶釵哭的原因,信件之上,已然寫得通明。
將兩者結合,黛玉在盤算下時間,哪裏心中不清楚,這是背後的主謀。
隻為了將黛玉綁在賈家,便做下這種事情,不惜毀掉她的名節,實在是齒冷。
賈母難道就沒有想過嗎?這一番行徑,等於將兩個無辜的女孩子,卷入兩人爭奪榮國府控製權的鬥爭之中。
康眠雪沒有說話,她輕輕地安撫著黛玉,要知道此時的黛玉,依然是完全不同,他並不需要再將其當做一尊玻璃娃娃。
如今的黛玉,早已非當年的吳下阿蒙,這些鬼蜮伎倆,不過是一眼便可看穿。
是以她又怎會原諒,以愛自己為名,實則卻追逐著權力**的賈母呢?
相比破而後立的黛玉,康眠雪反而更加擔憂,站在麵前一臉冷靜地迎春。
迎春卻是極為敏感,瞧見康眠雪的眼神,心中便有知曉。
她輕輕地搖頭,麵容之上,顯出幾分感激:“娘娘切莫擔心,迎春早已心中有數。要知曉,既不會有希望,便也不會絕望。
迎春自小在賈府長大,早將那些虛以委蛇看得清清楚楚,又怎會胡思亂想呢。”
迎春語調清淡,仿佛是一節秋露,清冷透寒。隻是她越如此,反叫康眠雪對其更加心疼。
因為不期待,所以也就不會失望,這話聽著簡單,品味起來卻覺得滿是傷痕。
迎春的心誌,恐怕在賈府之中,名列前茅。其縱橫之術,當時便是男子也少有人能企及。
然而偏偏因為生為女兒,便被困在後院之中。正是因為看得太明白,到最後反而毫無求生的**,隻希望能夠脫離這紅塵泥沼。
如此想來,康眠雪似乎明白了,當初迎春為何會死得那麽快。
最根本的原因,卻是迎春自己放棄了自己。
好在如今已然是一切不同,如若她好好謀劃,三年給她三年的時間,她便讓女子在不困於後宅之中。
這般好的女孩,如若困於後宅才是浪費。
一直裝死的係統,感覺到康眠雪突然的堅定,直接在她腦海中開始撒花。
“老大,幹得漂亮。雄起吧,老大。”
隻是他的這份鼓舞,一點都沒有感動康眠雪。
一巴掌將其揮飛,康眠雪瞧著寶釵。
“雖說此事著急,然則寶釵你還是要注意身體。如若自己一時又難以分身之術,趁著還在揚州,可讓眾姊妹們幫你,想來以你之行,是她們是不會拒絕的。”
聽到康眠雪的話,一直帶著幾分淚痕的黛玉趕緊抬起頭,鄭重的點頭說道:“寶姐姐若是需要小妹出手,還請千萬莫要客氣。”
她緊緊鼻子,用手帕擦著眼角,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也不知怎的,見到娘娘便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黛玉的這句話,卻不知為何竟與寶釵剛剛所說一模一樣。
康眠雪此時一時也不知該哭該笑,隻覺得這二人,倒不愧是金陵十二釵,也算是心有靈犀。
她將黛玉並腳,幾縷濕發捋好,口中輕聲的詢問:
“可還想哭嗎?還想的話,我便等會兒再換衣服。”
這話之中帶著兩三分調笑,黛玉哪裏聽不出來,當下趕緊用雙手捂住臉頰,口中嬌嗔地喊道:
“娘娘!”
康眠雪也不搭話,輕聲地笑著。
就在此時,門外也響起笑聲,與康眠雪的笑聲相互呼應。
隻聽這笑聲便知道,定然是晴雯回來,康眠雪抬頭便看見晴雯手中拿著一塊,類似於冰錐的東西。
她笑嘻嘻地把玩著,偶爾還貼近自己的臉頰,感覺那冰爽。
不過這番舉動在康眠雪眼中卻有幾分驚愕,且不說這冰錐是從哪兒來的,單說她此時卻是裙擺浸濕。
隻是對於自己這個失而複得的妹妹,康眠雪到底不忍心多做苛責,幹脆便假裝看不到。
秀菊先將托盤放在桌上,這再上前給康眠雪行禮,口中說道:
“我的主子,您可快管管咱們家姑娘吧,這孩子要不是我攔著,差點要把鋪蓋放到冰庫裏了。”
這話卻帶著幾分詼諧,屋中眾人一時間哈哈大笑起來,原本的沉悶以一掃而空。
按理說晴雯乃是江南人士,該是對於江南的氣候有著幾分熟識。然而也不知怎的,自從回了江南之後,她便一直一副水土不服的模樣,倒是讓自己操碎了心。
每日裏隻看她蔫蔫的模樣心疼,如今難得瞧她活泛幾分,又怎忍心責怪她。
別說是一塊冰,就是一冷庫的又當如何。
如若不是實在擔憂晴雯會一時著涼,便是那冰庫,她想鑿個繡房也不是什麽大事。
好在晴雯卻是極有分寸,她不過是略一把玩,瞧了康眠雪盯著冰錐兩眼,便一臉乖巧地將其扔到銅盆之中。
讓一旁的秀菊直喊,阿彌陀佛,總算是放下。
晴雯帶著幾分討好,湊近姐姐身邊,小心地用拳頭替對方按摩肩膀。
“已經扔到盆裏去了,沒有關係的。”這話聽著沒頭沒尾,實際上屋中的眾人,都知道所說的是何事。
康眠雪笑著看了她一眼也不搭腔,反倒是帶著兩分愜意的合上雙眸。
晴雯見自己的話未被接納,心裏也是有點墜墜,不免又上前撒嬌。
“大姐姐,實在是這天太熱了嘛,要不然大姐姐咱們去遊湖?”晴雯見撒嬌不成,幹脆打算禍水東引。
這一句話一出,倒是讓康眠雪瞧了她一眼,然後更加搖頭。
晴雯有些泄氣,她輕輕搖晃著康眠雪的肩膀,帶著兩分埋怨三分撒嬌,五分嬌嗔地說道:
“眼瞧著咱們就快回去了,可是還沒有到好多地方玩呢,我都快忘記江南長什麽樣,迎春姐姐這次可以沒出去呢。”
這話倒是提醒了康眠雪,想來也是如此,他們雖然說是沒少出去,然而大多都是為了各種事由。
其中又為了案件居多,這樣想來到了江南之後,的確倒是未曾好好的遊玩一番。
“若是如此倒也罷,過幾天便有集市,到時帶你們一起前往。”
康眠雪略略沉思,便決定此事。
聽到集市二字,黛玉卻是猛然瞪大眼睛,她帶著幾分殷切地看向康眠雪。
感受到黛玉的目光,康眠雪向其點了點頭,卻是告知對方正是如此。
一時間黛玉卻有些激動,又帶著兩分忐忑。
她努力地讓自己不表現出來,然而到底還是讓康眠雪和迎春窺探了兩分。
兩人都是心知黛玉所糾結之事,她們二人卻是相信,黛玉定然可以一舉成功。
“話說,甄家之事如今算是了嗎?”晴雯卻帶著幾分好奇的學問。
昨日裏,甄家之人連著那位晉王之子,已然都被押解上路。
卻是想來萬壽節之前便可到達京城。
這樣一想,倒覺得此次揚州之旅,竟似是已要到了盡頭一。
隻是康眠雪卻並不如此想,對她來說,此次揚州之行,最大的動作還未完成。
“那可不行呀,咱們還要有一件事情未做。那便是在江南重開恩科。”康眠雪笑著說道。
這一句話,讓眾人驚呆,一時都注視著康眠雪。
要知道,這恩科雖古之常有,然則卻並不是可以隨意開放的。
此次江南雖說因甄家,連累官員眾多,可以說整個江南空缺十之四五。
然則未必沒有外省官員調配,是以並未到捉襟見肘,就地施恩的地步,又怎會單獨開放恩科?
況且這恩科,之所以名喚恩科,乃是天子加恩。如今江南,乃是因為官場舞弊,貪婪巨噬,乃是降罪,哪裏有恩科之畫?
難不成竟是恩典貪官汙吏嗎?
康眠雪輕輕搖頭。
黛玉先是愣怔,後又下意識地看著英蓮,見小姑娘仍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她突然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這次恩科,定然不是對普通舉子的。”黛玉的聲音歡快,像是偷吃到糖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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