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雄國 可憐辜負好韶光, 於國於家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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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曉這女子科考可算得上開創古今之奇景, 自大唐以來,即便是當日裏女皇在位,也沒有能夠使得女子出現在科考之上。
當年魚玄機的那一首:“雲峰滿目放春晴, 曆曆銀鉤指下生。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
卻是將曆代才女的血淚一一鑄就, 曆代才女雲集,然而又有幾人能夠提名榜上。便是大宋寧宗的那位吳誌端, 也因迂腐之官吏而止步於殿試。
由此可知女子科考之事, 卻有著多少難題。
其實對於康眠雪來說, 便是天下之大, 不為自己也要冒上一冒的。隻是如今卻是需要慢慢籌謀, 來日方長,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 她定然會改變那些迂腐之人。
使得天下再無女子無用之說,這件事的誘惑力實在太大, 大到康眠雪已經忍不住開始悄悄地埋下種子。
隻是此事在未成之前卻是不能與人言, 當下康眠雪也不回答,隻是笑而不語。
屋中眾人, 哪有一個是傻子, 多少鍾靈毓秀都集中在這些女兒身上,她們略以衡量便心知,康眠雪定然會為此多做籌謀。
照姐兒的性格乃是最為外露的, 她此時心情激動,緊緊地握住身邊英蓮的雙手。
“科舉,不知道女子科學要考些什麽,是跟男子一樣的四書五經嗎?還是考明經科?如果是四書五經的話,我四書還好, 可是五經卻是有些頭疼。
英蓮,你有沒有覺得很激動呀。”照姐兒口中說著,用手指扯英蓮的袖子,想要詢問對方的想法。
偏英蓮素日乖巧,她小心地瞧瞧照姐兒,又看看康眠雪,這才一副深思過後的模樣喃喃:
“能夠科舉自然是好的,隻是卻不知曉日後可以如何,畢竟如今關中並無女子之官位呀。”相比於照姐兒的激動,英蓮所想之事,卻相對而言更加的實際。
畢竟就算是能科舉,日後若無用武之地不也是白費。
“可是有很多官職,實際上是適合女子的。比如說戶部啦吏部啦都是需要有文書的,這些咱們可要比男人更有優勢。”
黛玉思維靈敏,聽到英蓮的話,馬上便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卻是實在,別的不說,在她們查看那些賬簿之時,也發現了不少遺漏之處。
女子到底比男子心細一些,是以這類文職實際上,對於女子的確是極為適合。
隻是如此一來卻是幾乎要打破千年以來的規矩,直接一點,別讓人忍不住望而生畏。黛玉當下便多了幾分糾結,她看著康眠雪似乎想要讓對方給自己一個答案。
畢竟這件事情和恩科不同實在是等於挑戰了國家數千年以來的思想。隻略一思維便可知曉,其中到底會有著多大的風險與阻撓。
寶釵對於科舉並沒有什麽方向,反而是黛玉的官吏之說讓她有幾分心動,若是能夠在官場之上有一番作為,此生卻也是無憾。
自家哥哥,如今雖說是前途未卜,然而她卻是堅信,隻要自己足夠有用,即便是哥哥來日未曾通過。隻要使得娘娘看重自己,也提攜哥哥。
畢竟眼前已然有了英蓮這個例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並非虛言妄語。
寶釵想到這裏,心中已然安定,她的這一番變化,自以為天衣無縫,然而一切卻盡收在康眠雪眼中。
讓康眠雪有些感歎的是,寶釵此時對自己到底還是少了一分,最重要的依賴。
不過此事倒也不急,畢竟時間還早,日後自然會有這一而分明,人心總有焐熱的時候。
“好了好了,你們卻是嘰嘰喳喳的,我頭都疼了。如今女子科考之事,暫且停下不論,待到來日再行訴說。
畢竟如今先要處理完科恩科之事,待恩科完畢再行談次。”
康眠雪颯然一笑,卻是將這件事情暫時先行押後。
畢竟此事她卻也要與雍和帝多加商量才好,況且這並非一時之衝動,其中多有操作之餘地。比如說女子趕考,這中間安全又如何保障?
要知道,現如今這拐賣女子之事並未銷聲匿跡,關到兩旁多為樹木之處,難免有著剪徑的小賊。
這安全乃是第一要務,是以此事必定要從長計議才好。
康眠雪心中想著,一時之間倒有些頭疼,不過此事既然以人開頭,便容不得後退。更何況她卻是極為享受,這一時之想法。
此屆恩科之事,也同樣是她的一次試探,要知道底線這個存在便是用來試探的。所謂溫水煮青蛙便是如是,不過這一事兒少不了,還得程日興相助才好。
畢竟她在江南時間有限,這一次雍和帝的密折之中,依然寫著讓她盡快處理完畢回京。
更何況如今還有幾個月變到萬壽節,這期間事情累贅,且各國來人複雜,其心悱惻。
好在的是,與尋常考試,八股文書不同,這一次恩科乃是術業相關,是以不必有那三日之遙。
康眠雪卻是打算直接在一天之內完成考試,然後五日之後便可放榜,十日受官,到時一切便可步入正軌。
至於說是否有人會選擇買通官員而上,這一點康眠雪就並不擔心,畢竟還無人感冒天下之大不韙,血滴子可不是吃素的。
至於那些所謂的頂替之事,更加不是問題。大慶的戶籍製度極為完善,這些人便是想要隨意流動,卻也是不那麽容易。
康眠雪的意思是說心中打定主意,雖說這一次主持恩科,卻又是將自己扔在了風口浪尖之上。
不過這卻是她之所願,隻要她能夠站在高點,便會有人學她行事,乘風九萬裏,扶搖上重天。
這多年以來,女子卻是卑微入塵埃之中,幾欲變成一件物件,多少女子初始反抗,其後又淪為那幫凶。
說到此處,她便又想起,當日寶玉的那段所謂的,魚眼珠之說。
其言雖帶著些個人之主觀,然則其中到未必全是妄言。卻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意思,更何況寶玉所見不過是一府之人,康眠雪所見之人不勝凡幾,兩相對比,康眠雪卻是更多的感慨。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也正是因為這不爭不幸的原因,使得天道感應降下任務。
隻要她有一分機會,便要將其做到極致,所求的不過是留女子一份朗朗晴天。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康眠雪瞧著屋中幾人,他們便是康眠雪在眾多女子中留下的一點心心火種。終有一日,這些火種會厚積薄發,成為蒼天巨焰,改變著千年的弊端。
康眠雪一邊安撫著湊在自己身邊詢問的恩科事宜的眾人,轉頭看放在書案之上的座鍾,此時指針正落在兩點之上。
這時辰卻是尷尬,若說午休之時又太晚,恐晚上積了食。
康眠雪略想了一下,便放棄了讓眾人回去休息的想法。索性帶著幾個丫頭,直接前往書房,去探討此次恩科之一啊。
她也想讓黛玉等人,親自感受一下,舉辦科舉到底是怎樣的狀態。
這樣想著康眠雪當下拍板,帶著一幹女子便向書房衝去,等他進了書房門口,裏麵的人倒是有兩分驚訝。
司徒源見到妻子,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他快步走到其身旁。右手握住康眠雪的手,左手攬在其腰間為其支撐,口中帶著些許埋怨。
“如今這日頭正毒,你怎麽來了?若是有事,叫我回去便好。”司徒源口中念叨著,一雙劍眉微微蹙起,頗有幾分不讚同。
康眠雪靠在司徒源的肩膀上,聽著對方嘮叨也不著惱,隻是眼眸流轉之間,露出一絲淡淡的嬌俏。
她拉著司徒源,坐在大大的主坐之上,讓下人再給眾人拜上茶水,這才口中慢悠悠地說道:“國公爺,每日的事情繁忙,我卻是哪敢打攪,免得不招人待見。”
這番話一出,司徒源尚未回話,隻聽得房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撲哧”。
司徒源額角跳了跳,他眼神冷淡的偏向牆角一側,那正是馮紫英捂著自己那張欠揍的笑臉。
知曉自己果然沒有冤枉錯人,司徒源毫不客氣地在心中記下一筆。
順吉他便看到馮紫英那仿佛將一雙眼睛黏在黛玉身上的模樣。
司徒源緩緩勾動唇角,口中吩咐道:“馮紫英,你前往揚州血滴子處,去瞧瞧他們那一邊日常記錄,可有這甄家之人如今的回信。”
這話一出,司徒源十分滿意地看到,對方瞬間垮掉的臉龐。
他正有些得意,忽然感覺到腰間一陣熟悉的疼痛傳來,這讓司徒源有些莫名轉頭看著妻子,一時竟有些委屈。
康眠雪沉默良久,她卻是不知為何,實在是不想看自家夫婿,這偶爾的魯莽。
雖然知曉對方定然不會知道,打擾人家談戀愛,會被驢踢這種俚語。
隻是瞧著馮紫英那副模樣,多多少少帶著幾分可憐。
“如今這天氣大毒,不如等一會兒,日頭過了再說,我等一下卻是有事情要吩咐馮紫英。”
康眠雪口中說,一雙美目看著司徒源看似溫柔如水,實則司徒源心裏清楚,自己的妻子已然有些不耐煩,正狠狠地瞪著自己,讓自己千萬不要擅自玩火。
求生與此事已經瘋狂的名,在與妻子相伴的多年中,司徒源深刻了解,一般這時候妻子已經有些不高興,他便立刻轉變風向毫不多言。
瞧著司徒源,康眠雪眨眨眼,有些好奇剛才他們在談論些什麽。
“你們在商量什麽?關於那件事可曾跟五皇兄說了?”康眠雪接受到司徒源的求饒,她自然也不會是那種不留餘地的,此時卻是見好就收。
今日麗風和日麗,一陣微風從窗前,路過。在康眠雪的臉龐輕柔留下一吻,然後這才頑皮地回到窗前,搖曳著太平缸中的碗蓮。
此時碗蓮已然盡數開花,帶著幾分桀驁的君子,隨著風中柔韌的擺動,卻不肯有任何低頭。
任是無情也動人。
司徒源伸出手替妻子整理著鬢邊的碎發,語調之中平緩,帶著親昵:“他們還不知道,剛剛才忙完,給父皇的邸報。
你可瞧見那上麵了?就是剛剛讓秀菊給你送過去的,不過你如今過來倒也正好,禮包上麵正有件大事要商量商量。”
司徒源說道那大事卻有幾分糾結,他蹙起眉頭,將一份特殊的信函送到妻子麵前。
康眠雪將密函翻開,這個密函康眠雪並沒有太在意,原因便是密函之上所羅列的印記,卻並非是極密。不過當她打開這封密函,瞬間皺起了眉頭。
其上寫的並非是什麽天大的機密,事實上正好相反,這上麵乃是羅列著一串串人名。
這些人名各式各樣、五花八門,其中既有著蒙古各部,又有著其他國家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名字。
康眠雪看得極快,她知道這乃是這次萬壽節,前來祝賀的番邦名單。這份名單極為詳盡,是以看著並不費吹灰之力,待翻到後半部,茜香國這三個字惹起了康眠雪的注意。
“茜香國女王?沒想到她竟派人來了,而且這上麵有標注想要派遣學生?有趣。
話說茜香國,如今已然是有四五年隻送來朝貢之品,並不派使者訪問了吧?”康眠雪手指掃過名單輕聲詢問的。
對於自己的妻子那卓絕的記憶力,司徒源卻是自歎弗如,他點了點頭說道:“如今正是第五年,不過這卻也是正常,這茜香國女王乃是才剛剛繼位。
之前的那兩位,一個說是派了人來,結果因為海洋的問題,直接整船沉沒,另外一個隻顧得在家中與人內鬥。”
司徒源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他,卻是對於茜香國沒有什麽好感。
畢竟這茜香國多在海岸之上騷擾不說,更是少有的狼子野心,忍不住想要將其足以覓處。
隻不過是為了維持□□上邦之顏麵,這才留著,那小國彈丸之地。
康眠雪也隻是因為以前的記憶,這才對茜香國多有注意,本來她也並不太在意此事。
“倒是要小心,那起子小人最是反複無常,若是真派遣學生前來,可要多注意才好。
不過為何未見那位雄國的男妃?按理說,他們應該已經進入我國境內才對。”
康眠雪將,你還仔細地又檢查一遍,確定其中真的未曾記錄那位雄國男妃的蹤跡。
說道這人,司徒源也是一愣,他這時才想到的卻是少了這一個人。
當下,忍不住麵容之上,露出幾分凝重。
按理說,雄國男妃應當在接近一月之前,便進入我國國境,畢竟通關文書已然報道京城。
可是這密函之上,卻未有其人的行蹤,又怎能不讓人心驚。
且不說這男妃極為的女王之寵愛,若是出了意外,定然難以交代,恐要損兩國之邦交。
康眠雪倒也理解,為何這密函之上,並沒有特殊標注那位男妃失蹤之事。
單憑著其乃是軍中悍將,當日離女王繼位之前,便是其將女王從先王的囚禁中解脫出來,能夠使其出現意外,實在不太可能。
估計血滴子也是以為,對方尚未進入國境。
隻是康眠雪卻是之前便接到,雄國的通關文書。是以其人突然失蹤,實在是令人有些疑惑。
“這事不是小事,我立刻派人,命令邊關抓緊巡查,此人萬不可出事,不然卻是容易引起兩國之爭端。”司徒源的臉色陰沉起來,這件事情太過出乎意料。
好在妻子仔細,等到自己注意到那位男妃的失蹤,恐怕其早已不知葬送何處。
康眠雪點了點頭,這事自然應該查詢,不然其人出事,日後就也無法交代。
更何況,這事情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密謀,卻是難以說明。萬一是那雄國女王,想要做些什麽手腳呢?畢竟縱然是佳人難得,比之江山社稷卻不值一提。
“這事兒卻不宜聲張,血滴子最好也是從旁策應為上,倒不如找局外人來的合適。”
司徒源聽到妻子的話,先是一愣,其後又凜然出了幾分殺意,他心中明白,這分明是說,恐怕朝中卻是出了叛亂。
“我知道了,這事兒,找不相幹的人。”
對於康眠雪的智謀才智,司徒源卻是百分之百的信服,聽到妻子如此說,便知事情肯定是由此變化。
然而這件事情,卻比江南甄家,更要觸動司徒源的底線。畢竟甄家到底是自己人,縱然其在過如何,卻也寫不出兩個大慶人。
可是如若是有番邦異族,膽敢在其中搗亂,那便莫要怪他手下無情。
不知何時,那桀驁的蓮花,也像是被司徒源的肅殺之氣嚇到。一葉花瓣,輕微的顫動兩下,掉落在水麵之上。
此時書房眾人,臉色凝重,小心翼翼地聽著上座一人的對話。
康眠雪敲敲臉頰,似在沉思此事該如何處理。
這件事情確實有幾分麻煩,康眠雪拉拉夫君的衣角,語調中帶著幾分商量:“要我說不如找兩個年紀尚小的,但為人要謹慎,以為皇上賀壽為由,要親自去曆練。”
康眠雪輕聲地說道,她卻是忽然有了一個好的人選。
“好。”司徒源點點頭,取過一張信紙,湖筆蘸上墨汁,隻帶妻子說出名字,自己便直接修書,命令血滴子八百裏,加急送往。
他絕對相信妻子,這麽多年來妻子之謀劃,從未有過任何失手。
“我看不如便讓範若庭和章青墨吧。正好他們一人,一個乃是當朝首輔之子,另外一個乃是皇家子嗣。
他一人行事也一向極為穩妥,而且他們兩人年紀尚小,也不會有人多想,你覺得呢?”康眠雪思忖好久,這才終於還是提出由他們一人。
畢竟此事實在是不宜示人,若是泄露了消息,恐怕反而會對男妃引起禍端。
畢竟雄國在諸國之中未必沒有仇敵,據說那雄國便是茜香國的眼中釘肉中刺。
隻不過因為,茜香國孱弱,是以根本無力挑起爭端,這才與雄國偏安一隅。
司徒源點頭,範若庭這人他也曾經見過,雖說並無深交,然而也能看得出,他一人並非是池中之物。
當下筆走銀蛇,不過片刻便將信函寫好,隻待最後看妻子有無在其他添減,便可直接發出。
夫妻一人此時作出決定,卻不知道,這個命令讓黛玉有幾分驚詫。
她聽到範若庭的名字,一時之間有些不解。在她眼中範若庭雖說行事妥帖,然而到底有著兩分紈絝之氣,可聽公主娘娘所說,竟要派其如此重要之任務。
黛玉先是疑惑,對方能否順利完成任務,然後便是有些好奇,範若庭到底是否真的是,他表現出來的,所謂的閑散宗室。
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心中是個怎樣的感受,不過經此一事,黛玉到底將範若庭畫上一個大大的標記。
想來娘娘既然說出他的名字,他定然能夠做到的,若是辦砸了娘娘的事,她便不理對方了。
黛玉完全沒有覺得自己的心此時已經偏了,偏偏這個偏心,並非是對著範若庭,而是偏向於康眠雪。
司徒源取過另一張密函,將自己剛剛寫得仔細的重新抄篆,口中呼喚:“馮紫英,你速速將此信送出。記住一定要走八百裏加急,萬不可有任何耽擱。”
他取出信封和火漆,仔細地將一枚火漆印章壓在其上,更是又在其上做了一份保險,確定必須要暴力才能打開,這才滿意地點頭。
“馮紫英?”
司徒源好一番忙,然而卻未聽到馮紫英的回應,他一時有些惱怒,不知對方又在做什麽,當時抬頭看。
隻瞧見馮紫英仿佛是個呆子,隻是在那裏瞧著迎春傻笑。
迎春此時,臉頰通紅,眼眸流轉之間帶著兩分嗔怒,悄悄的左前一步,讓寶釵擋掉自己半個身形。
眼前這一幅情景,卻是氣得司徒源牙根兒癢。
“馮紫英。”司徒源怒吼,他將手中的毛筆,直接拋向麵前。
馮紫英此時心神都在迎春身上,哪裏顧得其他。
忽然聽著耳旁傳來惡風,他下意識地伸手抓。這一下子雖說抓住了毛筆,然而卻是握了一手墨汁,更是有幾滴墨汁砸在馮紫英臉上。
馮紫英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低頭瞧著手上烏黑一團和那接近兩半的毛筆。他不敢想自己臉上,為何會多了幾點涼意,隻能尷尬地看向司徒源,一種莫名的危機漫懷於心。
如今他哪裏不知,自己卻是禍到臨頭。
柳湘蓮直接閉上眼睛,他實在是沒眼看。
“國公爺……那個我……”馮紫英張嘴想解釋,隻是他瞧著司徒源那副你編,你繼續編的表情,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瞧著眼前這情景,康眠雪沒有半點想要緩和的想法,她隻恨眼前卻是少了兩盤瓜子,不能讓她好好的看熱鬧。
倒是站在人群的迎春,瞧見馮紫英這副模樣,心中又羞,又氣又惱,想要上前求情又覺得如此不該,實在是進退維穀。
不過眨眼便已經鼻尖冒汗,隻她此時,卻不敢多言。
好在司徒源很快便放過馮紫英,他敲著手中的信件說道。
“這份信件用八百裏加急,明日亥時之前一定要送到。”
司徒源的話極為簡短,他此時一時之間也有些無奈。
馮紫英此時,如蒙大赦,小心地查看一番,然後這才仔細地放入木匣之中。
他懷抱著木匣,悄悄地遞給迎春一個抱歉的眼神,自己趕緊行禮退出書房,前往血滴子處讓其將信件發出。
迎春瞧著馮紫英的背影張張嘴,她實在是好想告訴對方:“馮大人,你臉上還有著墨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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