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舊時 馬車中,馮紫英此時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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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馮紫英此時正和母親在肅談。
聽著母親帶著些許不滿的話,他頗有幾分好好地看著對方。
馮夫人哪裏不知道兒子的性子,她當時之所以會同意兒子,也是清楚這孩子到底是怎樣一個執拗的性格。
如今眼見著對方服軟,便將話咽下去。眼瞧著馮紫英看向自己一臉討好,心中也已經軟了。
自家兒子以前並不是個惹禍的孩子,如今更是在外麵學了不少眉眼高低,實際上馮夫人是頗為自得的。
如今在瞧著對方乖巧地跳下馬車,轉身便伸出手,欲要扶自己。
她如今隻覺得自己心快要化掉,哪裏還舍得再責備愛子,頗帶了幾分讚賞地點頭,剛剛那件事兒便算是接過去。
隻是口中難免,還要有一絲話語,彰顯家長的威嚴:“下次再有,可就別怪我給兒媳婦立規矩。”
馮夫人走過兒子身旁,悄聲地說道。
她也不管兒子如今是何表情,隻是頗有幾分好心情地勾起唇角。
馮夫人剛下車,中門大開的西寧郡王府門前,一個極其華麗的婆子便,飛快地跑下台階。
她步伐極其的快,上身不動,隻見裙擺翻飛,快步走到馮夫人麵前躬身萬福,口中笑嘻嘻地說道:
“將軍夫人,好久未曾來到咱家,還不快請進。
哎喲喲,這位乃是大少爺吧,如今已然是兩三年未曾見,這變化可真是大,看著竟是個大人了。”
婆子語速飛快卻頗,有幾分口燦蓮花的模樣,不過幾句話,便把馮夫人逗得滿心開懷,任由她扶住自己的手,口中頗為謙虛地說道:
“戴嬤嬤你可別誇他,如若是誇他,豈不是讓這小子上天去。
我呀,就這麽個兒子,結果都給寵壞了,你看著每日裏,也不知他玩些什麽。
好在這孩子還有幾分爭氣,得了公主娘娘的青睞,被放在國公爺身邊,如今也能學習幾分眉眼高低。
他這幾日正好被國公爺放假,我就帶著這孩子過來了,咱們都是老親,一時孩子們不見,到底時間長了生分。”
這番話看似說兒子不聽話,實際上滿滿都是對兒子的滿意。那位戴嬤嬤哪裏不知道這個,更是口中連聲地誇獎。
“哎呀呀,將軍夫人多慮了,要我說小爺這樣就很好,若是真的像那些書生,讀死書可不讓咱們覺得頭疼。
咱大慶朝是以武得天下,自然孩子們都要如此,哪裏會去學那書生的意氣之爭呢。”
戴嬤嬤口中說著,不著痕跡的馬屁,使得馮夫人聽了更是開懷,二人說說笑笑,從王府正門而入。
順著主路而進,最先到的南大廳,此時大廳門口,正站著一名宮裝女子,眉目含笑地看著馮夫人。
“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是把我忘了,再也不肯來見我呢。”那女子伸手拉住馮夫人,言中頗有幾分埋怨。
馮夫人聽了這話,直接對其拋了個媚眼,指著對方像戴嬤嬤說道:
“戴嬤嬤,你瞧你們家姑奶奶這說的話,她若是想我,幹嘛不自己來見我。
這麽多年,待在南邊也不肯回來。”
戴嬤嬤笑得臉上的褶子都開了,捂著胸口說道:“哎喲喲,兩位姑娘的事情,老奴可不敢管。
當日裏多少回就是如此,回回找老奴看官司,結果老奴還沒等說呢,姑娘們自己就又好了。
結果老奴反倒是,裏外不是人。”
戴嬤嬤的一席話,惹得廳中眾人皆哈哈大笑。
宮裝女子擦著,已經被淚水打濕的眼角,笑著說道:
“走,給我們家老太太請安,請完安後,你可以跟我回到我那兒去。如今我卻是極其想你,咱們可以得好好聊聊再說。”
兩人攜手攬腕地向後走。
一直在背後默不作聲的馮紫英,此時跟著二人的步伐向後,那名宮裝女子……他見過!
原來那名女子竟然不是別人,正恰恰便是田巡撫的夫人。
馮紫英不敢多看,他實在想不到,為什麽自家母親,竟然會與那位田夫人有舊。
他此時這才明白,當日柳湘蓮所說,對方實在不簡單,是因為何意
若是真的如此,這人真的太過不簡單,馮紫英腦筋急轉。此時才算明白,為何當日裏對方非要想辦法,將田巡撫送入京城。
那是因為她始終是宗室女,隻要田巡撫不在江南被直接斬立決,回到京城,她便可替其周旋。
而這也是她自殺的理由,不得不說,此女真的夠狠,以自己為資本逼迫他人。
這樣狠辣決絕的人,這麽和自己的母親竟會是好友他們之間到底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往,馮紫英忍不住又是好奇。
這田巡撫押解之時,他曾經也去送行,是以他們有著一麵之緣。
然而今日之上,這一位田夫人完全當自己是陌生人,甚至頗有幾分好奇。
隱隱之間,將身份割裂得極其徹底,這讓馮紫英一時完全不敢相信。
一時之間恍惚中,馮紫英跟隨二人走進暖閣之中。在一群鶯鶯燕燕的圍繞之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坐在中央。
西寧王妃今年已過七旬,然而看起來不過年約四旬,白皙的麵容之上,依稀可見到往日,當年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此時眼瞧著他們進來,未曾開顏言,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好孩子別多禮,這幾年沒見你,卻是長大了不少。”西寧郡王妃握著馮紫英的手,上下打量對方笑得開懷。
馮紫英行禮過後,頗有幾分靦腆地笑著。他一貫不太會,與西寧王妃這等年紀的女子交談。
如今隻能小心掩飾自己的尷尬,不過他發現眼前這位老太太,果然麵容與田夫人有著六七分相似。
“這孩子今兒怎麽了往日裏跟個皮猴似的,今兒見了人怎麽靦腆起來。”馮夫人在一旁說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田夫人看見對方指著他說的:“罷罷罷,你可快消停些吧。
這孩子好不容易沒隨你,似個活張飛的性子,若是真的像了你的個性,馮將軍都得上你們家去退人。”
這話一出口,隻見得眾人皆是,哄堂大笑。
馮夫人自己也是捂嘴笑得不行,好半天才止住笑容,頗帶著幾分自得地笑道:“哼,他敢。”
她看對方一眼,顯得頗為自得,壓根就不在意對方的模樣。
西寧郡王妃笑得不行,隻叫丫鬟替她揉搓胸口,手中指點二人說道:
“我如今老了,就隻能見你們才能這樣開心,什麽時候可多來我這兒才好。
不過我這老婆子不討人嫌,你們行了禮,便自己去玩兒吧。”
西寧郡王妃頗有幾分深意地說道。
馮夫人笑著點頭,這番話自然也是馮夫人想說的,西寧郡王一向對當今忠貞無二,是以他們彼此也多有走動。
如今京城,頗為風起雲動,西寧郡王想要探的一二也是正常。
這次馮夫人上門,便是一個信號。不過實際上這一次,馮夫人最主要的目的,還是來探望自己多年未見的閨中密友。
她們二人已然多年未見,隻是年少之時相伴,到底與他人不同。
即便對方不停掩飾,仍舊能看出其眉眼之間,頗有憔悴之態,這卻是使得她心中頗為的揣測。
西寧郡王妃心中知曉,馮夫人對於自己女兒的擔憂。況且這次實際上,也是為了替女兒寬解,想讓對方能夠好好勸解下女兒才好。
當下抓著馮紫英的手問道
“紫英是跟我這個老太婆在一起,還是上前院找那些哥兒去玩兒
你母親和我那孽障,已然好久未曾見。到時,定然是有不少言語,恐怕會冷落了你。”
西寧王妃口中的哥兒,馮紫英卻是之前聽馮夫人說過,西寧郡王之子,和他年紀卻是差了二十幾歲,因此這所謂的哥兒乃是郡王的孫子。
讓個十來歲的孩子照顧自己,這種事情馮紫英還做不出來。
因此他轉頭看向自己母親,毫不客氣地退縮。
“啟稟老王妃,小子隻跟在母親身邊片刻,稍等一會兒,還要前往公主府聽差。”
西寧王妃點點頭,既然這孩子不願意上前,那也就算了,畢竟如今事情有幾分複雜。這哥兒不跟……多做糾纏也是對的。
當下便命人伺候好馮夫人,以及馮紫英,讓其跟著田夫人回自己的住所。
田夫人所住的地方,距離老太太的院子不遠,從夾道穿出,又走過一道抄手遊廊。
便瞧見一個極大的院子,馮紫英走近,隻瞧著院門之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清闕閣。
他眼睛閃閃,隻覺得這個名字倒是有幾分貼切。
田夫人與馮夫人二人,說說笑笑往裏邊走,馮紫英也隨著走進正屋。
剛一進屋,便覺得透鼻,一股清涼之氣,使得剛剛還有幾分的暑熱,瞬間消退一大半。
馮紫英帶著幾分好奇地掃過,這才發現原來竟是裏邊,在角落之中放著兩三盆,薄荷跟梔子花。
尋常女子家,都是些脂粉氣,可偏偏田夫人這屋中,滿是冷淡的香氣。
還未等馮紫英想明白此事,為何就聽見馮夫人指著田夫人說:“寶兒,還不趕緊給你幹娘請安。”
這一句話馮紫英好似沒聽明白,隻能帶著幾分呆愣地看著母親,似乎未曾反應過來一般。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跟隨母親前來西寧郡王府,莫名其妙多出一位幹娘來。
隻是此時在外麵,他隻差點想要拉出母親,詢問此時到底是怎麽回事。
馮夫人眼瞧著,兒子呆愣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當下忍不住皺起眉頭。
田夫人輕笑一聲,攔住對方的話,口中頗有幾分埋怨:
“你這人,說話沒頭沒尾的,孩子哪裏能明白是怎麽回事。”
田夫人口中說著,頗有幾分布滿地看向馮夫人。
她語帶柔和地替馮紫英解釋,原來馮夫人和田夫人,二人乃是自幼一處長大。
當時她們便曾經做過約定,如若二人有朝一日,生下一子一女便是親家。如果都是兒子,或者都是女兒,便互認下幹娘。
這番話解釋了馮紫英的困惑,也同時讓他瞬間汗流浹背,此時他隻覺得實在是天大之慶幸。
如若田夫人有著一個女兒,自己和迎春小姐,豈不又要平生波瀾。他平素便頗覺得母親有些不靠譜,如今看來的確是,母親能幹出來的事情。
雖說自己忽然成了田巡撫的義子,這件事情頗有些無奈。但是比起其他,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隻是這樣一來,在涉及田巡撫之事,他便要多做回避,畢竟如今有些事情總歸要避嫌。
想到這裏,馮紫英也不再多言,趕緊跪下給田夫人行禮。不管如何,自己母親既然已經答應,那麽他便要照做。
如若一味反對,未免有幾分落井下石之嫌。
“給義母請安。”馮紫英新知,自己這一拜下去,與田夫人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然而他此時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自己母親已然說出這事,事情便已塵埃落定。
好在的是,他此時忽然想起,柳湘蓮曾經說過,實際上對於這位田巡撫的生死,公主娘娘頗有幾分曖昧。
馮紫英雖說不知道長公主的想法,但是他卻相信一件事情。
即便他拜下田夫人,長公主和國公爺,也不會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而對於田巡撫有半點遲疑。
甚至可能因為自己,對方會更加嚴苛,直接將此事放諸台麵,以正典刑。
畢竟公主娘娘乃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犯在她手上不知多少的勳貴之後。
即便是當年的郡王之子,還不是該殺就殺了。如今不過是宗室女的夫君,又哪裏會有什麽特殊的罷免呢
想到這裏,馮紫英幹脆就直接,將此事拋在腦後。
而田夫人很顯然,並不打算讓馮紫英,在齊夫的案件之中多做周旋。
以也並不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隻是吩咐對方想吃什麽、想玩什麽,盡管去吩咐丫鬟。
隻抓著,馮夫人的手,二人互訴衷腸。
這一下子反倒把馮紫英晾在一旁,好在如今,他已然頗有幾分自得其樂。
口中吃著冰鎮的水果,一邊聽著母親和田夫人的對話。偶爾思緒放空一些,想著若是後麵還有涉及到田巡撫的,少不得自己要主動說明以示避嫌。
馮夫人在和田夫人的聊天之中,這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她忍不住歎息幾聲:
“你家老爺這行徑未免也太過大膽,如今萬歲爺哪裏眼中柔的沙子,偏就你家老爺不怕死。”
田夫人聽著對方所言,滿臉苦笑。
“我若跟你說,這事真的不是我家老爺的意思,你可曾相信”
看著馮夫人帶著幾分驚訝的麵容,田夫人此時更加苦澀,帶著幾分無辜的解釋。
實際上,這件事情,其中多有隱藏。田巡撫對於程日興的信任,實際上來源於上任師爺。
可惜三年前,對方突然暴斃而亡。後來才經有舉薦,請到這位師爺。
最重要的是,這一段時間,田巡撫卻頗有幾分古怪的反應。
“你知道的,當日因為擔憂我家老爺,我便跟著他的車一起回來的。
結果我卻是,發現了一個蹊蹺,今日特地請你過來,也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說到這裏,田夫人皺起眉頭,有幾分糾結之態。
一直百無聊賴的馮紫英,聽了這話瞬間來了精神,瞪大眼睛看向二人。
馮夫人此時不知道,田夫人想說什麽,想來估計也就是替夫求情,那些當下趕緊拍著對方的手背。
“咱們之間的感情,還有什麽不能說的,與但凡有所需要,並直接告訴我。”
這話的意思,所說的極為明白,卻是如若是需要我出手你便直說。
田夫人搖搖頭,她苦著臉說道:“其實現在想來,當年若非是我非讓他去做官,不然也不會鬧得如此。
我自己打定主意,他若是真的應律當斬,我便直接在他頭期陪他去。”
這句話極其得平淡,仿佛隻是隨口說出。馮夫人卻瞬間眼眶通紅,雙唇顫抖著,想要勸阻對方。
而田夫人此時偏偏一臉甜蜜,看向自己的閨中密友說道:“你是知道的,我的身子素來有些隱疾。當日裏夫君不嫌棄我,更是這麽多年來,將我寵得如珠似寶。
有多少人替夫君送上美人,他都不屑一顧,每日裏隻守得我一個。
如若他走了,我又怎舍得,留下他一個人,在奈何橋上等我,少不得寶兒辛苦替我摔盆。”
田夫人這話說得,頗有幾分悲意,讓馮夫人瞬間淚盈眶。
“呸呸,胡說些什麽呢可不能說這些爛話,你可以好好的,如今你還年輕呢,未必不能懷有身孕。
再說,就算不能日後還有紫英呢,你的好日子後麵還有。怎能,一時之間就想些沒用的。”馮夫人抓住好友的手,仔細的勸導,眼淚一串一串地劃過腮邊,此時她身著的大紅色水紋長袍肉眼可見得深了一塊。
馮夫人頗有幾分不滿,明明這事兒都是爺們的事情。為何到最後,卻是她們這些女子,來承受一切。
“那是爺們辦事兒,咱們女子哪能知道左右什麽也都輪不到你頭上,可千萬想開些。若是能夠有著一分機會,咱們總也要走上一二,萬一……萬一能成呢。”
田夫人搖了搖頭,仔細的解釋:“我說老爺冤,並非是質疑長公主的斷案,而是其實有些事情,長公主尚不知曉。這才會,用普通的案件,來斷定夫君之事。”
馮紫英本來還覺得心中頗有幾分難過,聽到這話瞬間警惕起來。
他眉眼立時帶上幾分銳利,盯著田夫人,似乎想要知曉對方所言。
田夫人看著馮紫英,語氣之中,頗有幾分無奈:“這件事情,我也是之後才知道的。”
就在田巡撫被押解進京的時候,因為當時情況特殊,他們心也兼程。未曾想,田巡撫卻突然發病,這下子幾乎將眾人嚇壞。
雖說很快便緩解,但是到了下一個城鎮,田夫人仍舊心中擔憂,隨即命人請來醫生,替田巡撫診脈。
詭異的是,那名醫生替田巡撫診脈之後,開始仔細地查看對方的手指關節,以及眼睛,還有衣服腋下。好一通檢查之後,這一才頗有深意地看著田夫人。
“我那時尚且不知道事情到底為何,隻以為夫君乃是心中憂鬱所染疾。”
這卻是田夫人當時所想,她因此對於康眠雪卻是頗為不滿。
然而後來大夫的話,卻是讓她大驚失措,也是因此她才知曉,為何夫君後來多有性格變化。
“我這個妻子做得太過失職,每日裏,隻讓夫君為我擔憂,卻未曾想到,夫君盡早在多年之前便被人所害。”
這所害二字,倒有些嚇人,馮紫英瞬間提起精神,仔細盯著田夫人。
馮夫人剛想訓斥自家兒子,不該如此盯著對方看,就聽到田夫人繼續說出,後來的經過。
所以說服下藥後,田巡撫迅速地好轉,田夫人也曾仔細地詢問丈夫,他自己也頗不明所以。
當時路途緊張,田夫人雖心有疑惑,但不得不暫時壓下。隻想得回到京城之中,再行分辨。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田巡撫發病的時間越來越緊湊,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他開始出現幻覺,甚至不停地抽搐。
沒有辦法之下,田夫人隻能命人,將田巡撫五花大綁地綁在籠子之中,以防對方會無意識地傷害自己。
在夫君清醒的間隙,田夫人仔細逼問對方,這才知曉。田巡撫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當日曆行動急迫,他沒有將藥丸隨身攜帶。
而藥丸的來曆,卻是田巡撫前任師爺替他尋來,據說可以健體。更說若是長期服用,有一定機會,能夠使得他們夫妻二人有孕。
因為擔憂田夫人知曉這藥丸的用途,因為自己無法生育而自責,是以田巡撫這麽多年來,一直自己偷偷服用。
事到如今,若說田夫人此時再也不清楚,自家夫君乃是遭人暗算,那麽她就是傻子。
這藥丸服下之後,卻是會漸漸改變性格,往日裏田巡撫頗是個,知足常樂之人。
服用這藥物三四年的光景,除了對於田夫人仍舊如同往日,他的行事已然頗為偏激。
田夫人說在這裏,一時一人泣不成聲:“我往日也並非毫無所覺,當時隻想著這乃是因為我無所處,是以夫君心中苦悶,這才性格變化。”
她此時牙關緊咬眉目之中,已然透露著淋漓殺意。如若知曉到底是何人害她夫君,她定要與其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