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雷劫 八月十五中秋夜,本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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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夜,本該是闔家團圓之日,偏偏京城中的一座小院之中,卻正是仙凡對峙。
警幻看著被兩名風流豔鬼,保護在身後的司徒源,掩蓋在廣袖之下的手指輕搓。
此人身上光華內斂,更是滿身的功德之氣,再加上紫色龍氣的加成,對開著天眼的警幻來說,仿佛是如同光輪一般明顯。
“實話實說,有的時候我對你們真的很羨慕。”警幻嬌滴滴地說道,似乎完全不理對方,是否能夠聽懂。
她並沒有說謊,她的確是生在三十三天,隻是這灌愁海並非是在三十三天之中。
而是三十三天域外,灌愁海,秉天地之愁怨濘化成海,此處積壓著天地間的愁怨之氣。
本來警幻也未必會出生,不過當年三十三天,曾有一場大亂。
警幻本是人間風月之氣,終日在灌愁海中沉浮。因那次意外,灌愁海落入三十三天的邊緣之中,這才得了一股仙靈之氣,有了化為人形的機緣。
這樣一來,卻是讓警幻欣喜若狂。最終僅有天地千年,他終於破海而出,號警幻仙子。
因為到底於三十三天,有一段香火之緣,是以她所說自己出生三十三天,倒也沒有人反駁。
本來她乃是人間風月之氣匯合,順天而行,是以也算得上有些仙緣。
然而這卻是成也仙緣,敗也仙緣。警幻生就便是地仙巔峰,可惜的是,正因她是人間風月之氣集合,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就如同康眠雪所料的沒有錯,警幻不甘心成為一名普通的小仙。
也許是因承接風月之情,誘惑因他頗人尊汙濁之氣。警幻竟然真的想辦法,在天界之中得了一席之地。
而這事兒到底還是因為人間之情,掌管世間姻緣的本是月老和紅娘。
警幻不過是個虛名。
可是她偏偏利用三十三天的灌愁海,召集不少癡男怨女,紅塵路鬼之流。
開始的時候,她的確幫助那些,下凡的小仙度過情劫,更是使得紅塵惡鬼們,得以超生成仙。
而他自己也頗有些心滿意足,至於一直在離恨天中靜修的那位。那人之間雲泥之別,是以壓根未曾注意過她。
本來每日裏在她在灌愁海中,小日子也算不錯,可是偏偏有一天出了事情。
警幻將思緒揮散,他盯著眼前的司徒源,原本純淨的雙眸依然因為嫉妒,而漸漸變得灰暗。
“你身上的龍氣和功德,我都想要,不如你將其送我可好”警幻露出絕美的笑容,笑容如幻如露,其中似乎有著無數的誘惑,又好像滿是清純。
每個人看警幻的模樣都有區別。警幻便是他們心中,最完美的那一幅景象。
眼瞧著這些快要沉淪之人,警幻非常滿意的勾中唇角。可是他的是當她看向司徒源,這一份好心情瞬間消失。
剛想問出,為何你不被風月之情所迷難不成你從未有過心愛之人嗎
便瞧見,一抹身影走進來。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康眠雪冷聲打斷警幻的所言,看一下馬車便看到正在院中的司徒源。
瞧著鏡幻仙子,竟然連自家夫君都不放過,康眠雪心中已任凜冽滿心。
警幻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出現的女子。此人容貌之上已算是世間難有,然而最讓她害怕的卻是,這女子身上竟有著,不該存在於世的味道。
當日裏賴頭和尚和跛足道人,飛奔回灌愁海,將此事告訴警幻。
當時她還一臉不信,甚至覺得這二人太過膽小。
如今,眼前之人真正站在麵前,警幻的懷疑忽然全部落在實處。
警幻此時聽著,康眠雪幾乎滿目貪婪。
這份將自己,當成肥肉的感覺,實在不算好。康眠雪緊緊盯住警幻,眼神之中帶著些警告。
隻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這一份模樣,反而讓對方更加地興奮起來。
警幻舔下唇,帶著幾分嫵媚地說道:
“你何必生氣。就算本仙子抽取你夫君的功德和龍氣,他也不會去死。左右不過便是身體稍弱一些,於我卻是天大的好處,你夫君應當感到高興才是。”
警幻下意識地打量著康眠雪,忽的眼神露出一絲嘲諷。
“況且你不過也是為了渡情劫,左右一人仔細度過,又何必理會這凡人呢等到來日,功行圓滿,這人與你再無半點關係。”
近患雖說忌於司徒源身上之物,然而到底康眠雪讓他頗有幾分忌憚當下裏,便想要將此事化小。
警幻本打算將司徒源直接擄走,到時再用灌愁海汙他心神,這龍氣和功德還不是水到渠成。
可恨的卻是康眠雪來得太急,對於眼前這位天道寵兒,她卻是半點不敢直接擄人。
可是要讓她放棄自己,一直的等待,又實在讓人有些為難。
一時之間警幻進退不得,麵容也是陰晴不定。
康眠雪看著對方如此冷哼一聲,她直接抓住司徒源的手,將其拉在自己的身後。
而司徒源也十分明了,他心知眼前這涉及到神仙之事,不是他能夠管的。
康眠雪一邊警戒,一邊心中琢磨:“將自己看成,下凡曆經情劫的仙人也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所以說這個想法有點天真,但不得不說,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的確是幫了對方不少。
當下你他仔細地溝通著,沉睡在識海中的生死簿,從對方身上抽取了,一毫厘的仙靈之氣。
即便是一毫厘,生死簿乃是什麽東西,此物乃是天地胎衣所化。乃天地三寶之一,知這一點點的先民之氣,一人快要將她的識海壓爆。
他強忍住因為這次仙靈之氣逸散,而搖搖欲墜的識海,讓這股仙靈之氣,直接從自己的識海中竄出。
雖然隻是如此,不過一毫厘的逸散,也足以將警幻嚇得一個後退。
警幻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康眠雪,此時麵容煞白如鬼。
一直在剛剛,她都不曾將康眠雪看在眼中,在警幻眼中,即便康眠雪乃是上界下凡之人。
需要度過情劫,先證明對方壓根就不是什麽高位神仙。自然也不必太過在意。
神仙渡情劫,並非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實際上這情劫,乃是入境大羅的必要條件。
若無法度過情劫,三花不開,五氣難聚。
因此警幻缺失並不太在意,然而剛剛那一絲仙靈之氣,竟然讓她一瞬間幾乎差點吐血。
這卻是純粹的等級壓製,又怎麽能讓警幻不心生懼怕。她之所以謀奪那些下界小仙,以及風流豔鬼的功德,所求的不正是,能夠活得長長久久。
麵對一絲仙靈之氣逸散,便能夠致自己於死地的存在。警幻此時臉色變幻,陰晴不定,似乎難已下定決心。
好半晌,警幻才滿是尷尬,扯出一絲笑容,言語間頗滿滿是忌憚。
“不知道上仙哪位也好讓小女子來日有機會,能夠前往請罪。”
警幻說完這一句話,原本充滿著魅惑的容顏,已然滿滿是扭曲,很顯然說出這些話並非出自她心意。
康眠雪眼神淡漠地掃過警幻,仿佛看著螻蟻一般,在聽到她的詢問之後,雙唇開啟:“你既是知道三十三天,自當也應該知道,離恨天之上,尚有天外天。”
實際上,如今康眠雪哪知道,自己到底是從哪來,眼瞧著警幻所問,她隻能似是而非的回答。
可是沒想到明明是康眠雪搪塞的一句,直接讓警幻臉上一片慘白。
她紅唇顫抖,眼中滿是懼怕,似乎強忍著恐懼僅僅望著康眠雪,隻想確定對方所說是真是假。
若對方所言是真,三十三天天外天之人,恐怕對方是一個眼神便可致自己於死地。
可如果是對方此言是假,自己這一時就此離去,恐怕再不能夠抓住他們的機會。
警幻的天目,在剛剛便因為那聲龍吟而被迫關閉,此時她忍不住手指掐動,再一次將天眼打開。
這也是他功力低微的原因,但凡能夠到達天仙境,他便可以一直開著天眼。
天仙地仙,雖一字之差,卻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隨著警幻,眼中流光一閃。她看向康眠雪的一瞬間,幾乎被對方刺瞎雙眼。
康眠雪此時麵容安詳,身後所具功德金輪,竟如同她當年偷偷看過,那位大羅金仙一般。
如若說剛剛警幻還想退後一分,就此抽身離去。那麽如今她卻是貪念上頭,隻想將那如若實質的功德金輪,納入自己手中。
警幻有一種感覺,如若自己能夠得到對方的全部功德,別說是使得自己活上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便是從地仙直接一步登天到金仙也未嚐可知。
地仙天仙,真仙金仙,太乙金仙,仙途渺渺,仙位浩浩,這期間看似接近,實則每一步都是吞天之難。
一瞬間,警幻滿腦子隻剩下一句話,這些功德我要了。
哪怕是就此,將康眠雪扒皮抽骨,吞下肚去,她也要得到這些功德。
警幻本是人間風月之情所孕育,這風月之情炙熱之時,用哪裏能有半分的自製力。
如今更是如此,一時之間警幻幾乎難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她忍不住向對方伸出手。
縱然是上仙又如何,如今她乃是凡夫,隻要一下,隻要給她一點點機會就可以……她不貪心。
警幻已然陷入心之魔障,她此時雙眸之中,再無一絲柔和,隻剩下無盡的癲狂與殺意。
不得不說,警幻奪得功德的手段,倒是有幾分清奇。
從她如同白玉一般的掌心中,飛出幾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這水珠便是情海之水,也是用來使人凡心偶炙的仙品。
當年他便靠著這情海之水,使得神瑛侍者心思蒙塵,逼得對方不得不下凡,曆經情劫勘破世間事,用於洗滌仙心。
隨後她又哄騙絳珠仙子,跟隨其下凡,使得神瑛侍者渡劫失敗。隻能反複地輪回,到時不消七八次,也可以使他仙心蒙塵。
而為幫助神瑛侍者渡過情劫的,那一幹風流豔鬼,自然也會因此跟著不停地輪回。
她當時又使用小手段,讓眾人將功德暫存在她那裏。這些人隨著永久的輪回,會漸漸神台消磨。
到最後別說成仙,便是能夠保住人型都是癡心妄想。
這就是她所有的陰謀,而如今,下一個目標便是康眠雪。
院中那幾滴情海之水,慢悠悠的向康眠雪飛近,她卻仿佛毫不在意。
實際上康眠雪倒也真的不在意,畢竟她身懷生死簿,縱然對方乃是仙人,但是兩者等級相差太大,一個警幻她還是不放在眼中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生死簿並無攻擊之力,隻能夠護著她。她總還要其他的手段,才能夠將警幻擒拿。
康眠雪一邊琢磨,自己這算是替天道打工一邊仔細翻找著,自己手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哪個是可以弄死眼前的警幻的。
以前她身上沒有仙靈之氣,是以那些東西很多用不上,如今生死簿可以從中提取,她倒是方便很多。
結果還未等康眠雪找到合適的東西,此時卻異變突生。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司徒源,他雖然將自己的心神都沉在妻子身上,但是靠近外側的他,明顯感覺光線的變化。
“雪兒”司徒源有些不安的,想要拉著妻子離開。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劈下來,直接將屋子的房頂擊穿,這道閃電正正好好,劈在那幾滴情海之水上。
康眠雪微微皺眉,她下意識的,將拉著司徒源退出房間。
等到院子裏,康眠雪這才發現如今有些不對。
她抬起頭望著天空,原本一片深藍的天空,不知何時竟在小院頭頂,緩緩旋轉出一團詭異的紫色雲層。
一道道閃電在其中醞釀。
在那雲層的正中,康眠雪分明看見,一隻由雷電組成的眼眸,此時正死死盯著下麵。
一直深信子不語怪力亂謀的司徒源,此時也有些震驚,他帶著幾分疑問地說道:“雪兒這是什麽”
司徒源雖說早,知曉妻子有些神意,隻是卻未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打開從未想過的大門。
即便司徒源自詡冷靜深沉,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之下,也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康眠雪看著頭頂,那已然形成的雷雲,抽抽嘴角,無奈地解釋道:“用不用這麽大場麵那是九天雷劫,而且隻看這顏色便知道是最重的九九雷劫。”
眼前這一切,分明是天道的庇護,康眠雪自然是頗為感激,可另一方麵,她實在有點覺得,對方誇張了點。
要知曉這九九雷劫,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地仙有著一定之規,如今九九雷劫一下,可以心知天道,此時對於警幻已然忍耐到極限。
尤其是,眼前不過是警幻的一道分身而已。沒有錯,真正的警幻根本未曾在此間出現,也許是害怕自己沾染風月之色,警幻並沒有真的出現在這個凡界之中。
若是料想不錯,恐怕她此時仍舊在灌愁海之中。
司徒源眼瞧著妻子麵容古怪,生恐對方太過強大,當下在康眠雪說道:“這麽重的雷劫都打不死她嗎”
一想到妻子可能會點頭,司徒源忍不住有一種濃重的危機感,畢竟在他看來,妻子的安危重於一切。
康眠雪搖搖頭,頗有些一言難盡,她臉色不好看,根本不是因為太少,而是因為太多。
隻是此時,一時無法與司徒源分說明白,她握緊司徒源的手輕聲:
“你還說,眼見著有陷阱,則該就退出來。若非是我來追你,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子。”
說到這裏,康眠雪自己也是一分後怕。
而此時警幻不是後怕,他是真的害怕了。就在秦海之水被劈斷之時,她已然心頭覺得不對。
等到她一抬頭,便看見頭上雷雲密布,最可怕的竟然還是九九天雷劫。
警幻忍不住苦笑出聲,心中暗道:“天道你太偏心。”
她平日裏做事,本就是極為小心,深恐一時所行不對,每天到盯上。
這實在是警幻知曉,自己所做之事,上不得台麵。也就是卡著天道至公,隻要她不做那些強取豪奪,天道也不好立刻對付她。
也是因此,警幻這才心中,存了幾分僥幸。
未曾想今日,卻是被直接盯上,更是九九重雷。
“我不服,憑什麽她便是天道寵兒,憑什麽我自出生便要經曆,求死之痛。”警幻說到這裏,已然是目露癲狂,她盯著站在院中,雙手緊握的一對璧人。
“憑什麽,有些人縱然是下凡渡情劫,也有人保她、護她憑什麽,我明明出在三十三天,卻隻能有一場機緣,才可沾染一絲三十三天靈氣
憑什麽她置身風波之中,卻有無數人為她前赴後繼,憑什麽她秉承風月之情,卻有人將她出於水火”
警幻不甘的仰頭,望著劫雲大喊,她本以為天道至公,她本以為所做之事,未被天道所憎惡。
然而毫無疑義,劫雲仍舊是一團一團的加重。
其實這一點,倒是警幻錯怪天道,天道至公並不是假的,若非是警幻做事太過,天道也不會直接下手。
這世間,一啄一飲,皆是前緣。
從下凡之因開始,情劫便已經出現,所以天道一直不曾阻止警幻。
但是如今卻不同,且不說康眠雪並非情劫中人,便是她的身份就不是警幻能夠招惹的。
最主要的,此時康眠雪身負著,此間天地浩劫。
是天地間重歸混沌,還是度過此劫,再獲新生,全在康眠雪一念之間。
如若對方一時有三長兩短,就算是天道也得愁上一愁。
也是因此,如今警幻的行為,對於天道來說,所行就是試圖毀滅天地。是以對於眼前這個明顯作弊。
隨著劫雲形成,已經被鎖定的警幻,心知自己今天恐怕難以逃脫。果然隨著一聲轟鳴,第一道天雷直接劈下。
也許因為警幻所喊,也許因為天道動怒,天道這一回難得的有些陰謀。
他自劫雲開始,便將整個院子周圍固定,防止警幻使用特殊法寶逃脫。隨後保持著一炷香一道雷的姿態,專心致誌的仔細劈著。
這一夜的京城,極其的熱鬧。無數在京中之人,皆看見一座小院之上凝結著雷雲。隨後以一炷香一道雷的速度,極其平穩的,在院中劈著什麽。
這一下就是足足三天。
最開始的時候,康眠雪眼瞧著現在這種情況,還有些驚訝。
再後來她便有些無聊,到最後幹脆隻讓係統看著,何時雷雲消散告訴自己一聲。
係統點點頭,帶著幾分讚歎地盯著劫雲,他想起自己和天道討價還價,一時竟有些冷汗。
實話實說,如今這九九雷劫,傷害性不大,卻侮辱性極強。
如今警幻這一尊分身,一身綾羅綢緞,不知道碎了多少回。
不過隨著時長日久,仙氣幻化的衣裙越來越單薄,如今警幻已然被劈成一座炭人。
地仙巔峰可以快速地複原身體,這種修複不是她可以控製的,也因此當一道天雷落下,警幻會被瞬間劈成焦炭。
然後在其後的一炷香之內,漸漸恢複。
雖說如此,可是疼痛卻不會隨之消失。也就是說,這三天之中,她承受著每一炷香,便被劈成焦炭一次的痛苦。
白皙的皮膚,在天雷接近的一瞬間,便會從一片晶瑩的白色漸漸發黃、褐色,最後變成焦炭。
隨後,警幻的皮膚又會慢慢地從內而外再次新生,到最後他仿佛脫皮一樣,黑炭盡去,留下一抹瑩白。
隨即又是一道天雷。
如若最開始的時候,警幻是惱怒的,後來她是驚恐的,等到如今卻已然是麻木。
如今的她,連切斷與本體的感覺都做不到。
也是因此,警幻一直被天雷劈著的痛苦,完完整整地傳達到,此時仍舊沉睡在灌愁海之中的本體上。
極致的疼痛,幾乎讓她快要崩潰。
即便她痛嚎,請求天道的原諒,然而天道仍舊是不依不饒,按照既定的速度,一下又一下地劈著。
警幻如今心中知曉,自己現在所受的痛苦,就是天道對自己的警告。
她如今終於明白,賴頭和尚和跛足道人是如何害怕。
因為一出生便是地仙巔峰,警幻從來未受過雷劫。
如今她才知曉,如若是一時死了也就算了,他們本是仙胎,大不了仙胎轉世也就成了。
可是如今這般模樣,是生生的折磨。
隻不過三日而已,警幻覺得自己已然快要入魔。
可是他卻不敢,甚至必須控製自己,不得有一絲一毫顯眼出現,以防域外天魔有可乘之機。
這並不是警幻的思想有多偉大,寧願忍受如此的痛苦,也怕域外天魔通過她侵襲人間。
而是她本是紅塵風月之氣,本就是汙濁之始,與域外天魔,不過是一胎之隔。
這是她最為自卑的地方。
如若警幻一旦入魔,風月之氣隨即散落,到時他不但不會成為魔,更會化作純淨的仙靈之氣,被域外天魔直接吃掉。
風月之氣,乃是警幻的根本,可惜成也是它,敗也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