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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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婦要嫁人這事聽多了,也便不是新聞。
    時間一久,王家婆婆也不將這事當一回事,有個想嫁人的寡婦兒媳總比一個四處勾三搭四的寡婦兒媳要強。
    過去一年間,事情一件件壓過來,王家婆婆已經懶得罵,自己一開罵,蘭懷慶就說不過了就分家,每個月給五塊養老錢。
    王家婆婆一說帶著孫子一起過,那也行,蘭懷慶就說每個月給五塊養老錢+五塊生活費。
    王家婆婆自然不同意,十塊哪比得過二十塊啊,可以從兩個孫女嘴裏摳出一些給孫子啊。
    可蘭懷慶見不得就王育樹一個人吃飽,又不能直說,見成績不理想就打手心,還要他用手指沾水在餐桌上多練十遍。
    王家婆婆要多嘴,蘭懷慶就說是不是見不得孫子會念書上高中考大學啊
    王家婆婆做夢都想孫子有出息呢。
    當王育樹饞鄰居——憨魚的吃食,想偷吃時,蘭懷慶更是下手不留情,讓麵牆背書,不許吃飯。
    背不下來,蘭懷慶正捧著王育樹的課本呢,時不時給他提醒的,原主是個半文盲,可她便是有機會就用舊報紙識字,不足兩年時間,她已經能通讀任何報紙。
    ……
    時間一進入年夏,整個京城如同炸了鍋般。
    “王育樹,不許出去……”不過十二歲的王育樹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鑽。
    可王育樹有奶奶縱著,麵上聽蘭懷慶的,等蘭懷慶一離開立馬就得跑個沒影。
    這一年,與旁人如何不好講,可對蘭懷慶而言卻是個好年頭——
    其一,工作的問題解決了。
    是工會大姐悄悄給解決的,用之前軋鋼廠鉗工的工作換去了招待所客房服務員,工資從元漲到了元。
    可要說蘭懷慶賺了,那可沒有,目前瞧著工資上漲,但是鉗工是可考級的,一級鉗工,二級,三級……七級,八級……一大爺就是八級鉗工。
    瞧,一直考一直漲,可惜蘭懷慶與原主一樣一樣的,便是幹了近三年,也沒有升一升級。
    工會大姐如何操作不知道,可蘭懷慶沒有出錢也沒有入賬,將工作關係一遷便完事。
    當然沒有通知婆婆。
    婆婆到了領工資那一天才知道蘭懷慶換工作了,還想吵一吵鬧一鬧,可當蘭懷慶對她說可以領走元工資後,便偃旗息鼓了。
    婆婆一個農村老太婆也不知道哪份工作更好,可每月多五元工資卻是實實在在。
    而蘭懷慶覺得洗洗被單枕巾打掃房間可比在車間容易的多。
    其二,便是寡婦嫁人的事,一說便是三年,也沒有嫁出去。
    蘭懷慶從三十一歲熬到了三十四歲,更難嫁了。
    哪知年的冬天,寡婦給自己找了個對象,還是一托三。
    如果不是蘭懷慶有原主一輩子記憶,知道十年後便不會有成分論,也知道孩子有親戚在港城是件多好的事……就不會趟這一池混水。
    對象——劉守禮,年生人。
    劉守禮原配是資本家小姐。
    結婚後生下一女兩子——十三歲的劉建新,十歲的劉建中,六歲的劉建國。
    “……親媽跳河了,三孩子可憐啊,本來占著三間正房+兩間耳房,如今隻剩下一間耳房,一家四口擠一起……好多東西被砸被燒,大件家具都拉去舊貨市場……好在已經劃清了……他原來是醫院副院長,可這事一出,成了普通醫生……好在他是農村出身……”大娘細細跟蘭懷慶說來。
    “先見見吧。”蘭懷慶想瞧瞧這人咋樣。
    “好,我來安排。”
    見過了劉守禮,蘭懷慶立馬便要點頭,多麽文質彬彬一男子,瞧著有點憔悴卻難掩風華。
    與眼前這烏發白膚高鼻的男人一比,蘭懷慶頓時覺得自己保養不夠好,便是每年用掉三瓶雪花膏(擦臉)+四瓶蛤蜊油(擦手)還不夠,還得用蛋青或是黃瓜做麵膜才行。
    “……你有什麽要求嗎”劉守禮是個成熟男人,還是個打小便因長相出色而接受過嶽父資助上學的成熟男人,他一眼便瞧出眼前女人相中了自己。
    如此也好,要不然他隻能回老家找農村姑娘,他不是瞧不起農村姑娘,可農村姑娘沒有京城戶口,口糧就是個大問題。
    “我個人沒什麽要求,可我那婆婆卻是個難搞的,平日重男輕女……總是將孫子喂得飽飽的,兩個孫女卻隻能混個半飽……我又不能整天盯著灶間的事,除了調休日,別的時間我都在招待所一整天……你看,這事咋辦”蘭懷慶便是相中了眼前這男子的皮相,卻也不能不事前說明,她是想結親而不是結仇。
    “這個,我……回去跟孩子們商量下。”劉守禮著急再婚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可卻也不能不管孩子們,未出事前,要麽他做飯要麽在學校或是醫院吃食堂。
    如今學校不能去,醫院也不是清靜地,他不再是副院長,要值夜班,也沒有時間天天回家做飯給孩子們吃。
    這事拖了兩周後,便成了。
    這兩周劉守禮一有空就教建新和建中生爐子做飯。
    劉家與王家不同,會生爐子便行,王家婆婆向來是去京郊撿柴燒,隻有秋冬季節才舍得用蜂窩煤。
    “我工資元,其中元給婆婆家用,剩下的元,我自己留著走人情,這包括與同事之間的來往,與老家父母兄弟間的來往……”兩周後,劉守禮與蘭懷慶再一次約在一起,便是為婚前協議而來。
    “我工資元,給你一半,我自己留一半……”重要的不是錢,錢,他劉守禮不缺,錢在劉家人手上花不出去,要盡快從那耳房搬出來,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更沒法子花錢了。
    “那你老家要不要寄錢還有孩子們呢”蘭懷慶驚訝劉守禮的大方,可她有了金手指——錢生錢,也便不會那般見錢眼開。
    “老家沒人了,孩子們也不必給錢……”孩子們本來是要跟著嶽家姓王,還是嶽家見勢不對,才跟著自己姓劉。
    “那行吧,不過不能讓我婆婆知道這事,她啊,最喜歡將所有錢捏在手心……”蘭懷慶與王家婆婆的關係就是每個月元工資的關係。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搬過去”搬家才是重中之重。
    “那耳房是你們的吧”蘭懷慶是想與別人置換。
    “原本整套四合院都是我們的,是孩子媽媽的嫁妝,後來情況不大好,嶽父做主將其他都賣出去,隻剩下正房三間+兩間耳房,而孩子媽媽一出事,家裏就被抄了,不光抄了,還給鎖了,隻給我們一家留下一間耳房……”這個時候,沒地說理去,劉家沒人,王家也一樣沒人,嶽父前兩年就沒了,王嫻雅不堪受辱也去了……
    “我與人商量下,能不能置換加上我那耳房,一換二,我找家裏兄弟多的去……”劉家人還是別與王家住一起吧,重組家庭,本就矛盾重重,還是分開一些吧。
    “行,換不了,就算了。”
    蘭懷慶與劉守禮說定了,到底沒有將要求寫下來。
    回去後,便去找了轉鋼廠裝卸工——小伍,小伍是家裏老五,他兄弟五個,便是家裏有三間屋子也架不住兄弟多啊,上頭四個兄弟霸占了兩間房,他與父母占最後一間。
    小伍相中的姑娘們總是嫌棄他沒有自己的房子。
    蘭懷慶一聽可以用一間廂房換兩間耳房,立馬便點頭,還是她說先看看房子。
    蘭懷慶與小伍談定了置換房子後,又去京郊定了兩間子母床,一張給王家三兄妹,一張給劉家三姐弟。
    都是下寬上窄的上下鋪。
    然後……沒有然後了,蘭懷慶依舊沒有跟婆婆提前講,也沒有跟三個兒女提前講,講了也白講,他們不會同意的。
    婚姻自由可不是說說而已,蘭懷慶在招待所開了介紹信便與劉守禮一起去登記結婚。
    二婚,自然沒有必要大肆宣傳,何況整個四九城亂哄哄。
    “我們去拍張結婚照吧。”蘭懷慶向同事借來了一條紅色披肩,如今正圍著豐滿的上半身,整個人感覺不要太好,便是回家後便要麵對刻薄婆婆和難纏兒子也不在乎。
    “行。”劉守禮無可無不可的點頭。
    鏡頭前,蘭懷慶興致勃勃的伸出兩根不是很纖細的手指捏著獎狀般的結婚證,笑得很是開心。
    “師傅,半身一張,全身一張……”不必用票的玩意,可以滿足自己。
    “好咧。挨近一些……再近一些……”
    拍照後,劉守禮紳士的問道:“要吃牛排嗎”新妻子喜歡這些,那就滿足她又如何未來還要多多儀仗她呢。
    “好啊。”蘭懷慶立馬應下,全然不管自己今晚要回家攤牌將耳房置換的事實。
    平白少了一間耳房,婆婆定想咬死自己。
    “別叫,算我租來的,每個月給你五塊租金……”今天是好日子,蘭懷慶不想吵,婆婆省來省去,都是為了王育樹。
    “那等育樹成長結婚,得將房子讓出來……”婆婆還是氣不順。
    “沒問題。”蘭懷慶就簽了五年合同,其中一方不同意繼續就可以不續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