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公子是想裏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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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縣的天色陰沉得厲害,這天昨日裏還是豔陽高照,今日便是滂沱大雨。
秦斥一行人此時正藏匿於一處村落之中,這些日子以來,背後那人愈發的追得緊了,以至於他們不得不避其鋒芒。
就他們現在得到的消息來看,昌平縣藏著許多的北藺國人,甚至在十年前就已占山為王。
這昌平縣現如今,可以說是四麵楚歌。
“公子,府城來的消息。”暗衛送來急報,是秦府中的暗衛通過特殊的路子送來的。
秦斥雖沒有傳信回去,但他安然無恙的消息暗衛是每日裏都會告知雲苓。
府城內的動向秦斥也叫人時刻注意著的。
此時能傳來的消息,定然和府中有關,秦斥看著手裏的折子,頭也不抬道:“念!”
暗衛帶著毫無情緒的聲線念道:“午時三刻,八名黑衣人闖入主屋,夫人無恙,黑衣人無一活口,不知來曆。”
秦斥手上的筆杆子突然就掉落了。
筆尖的墨漬落在了秦斥的粗布衣袍上,渲染開了一片。
夫人無恙幾個字戳動著他的心弦,那眸色也更加晦暗難明了:“怎麽會叫人闖進主屋才發現?”
從進入秦府開始,一路上都布有暗衛,能叫黑衣人闖入主屋還不被發現,暗衛是擺設不成?
“大人!官兵朝我們這過來了!”
秦斥看著外麵的雨勢,沒有一點要小下來的樣子:“帶上蓑衣,我們走!”
此處不宜久留,他們不過是停留了短短半日,那些官兵就已然追了過來,這幾日來都是如此,叫秦斥不得不懷疑,那些北藺國人手中捏著什麽追蹤之物。
雷聲轟隆,那雨很大,就是進入了山裏,也被擋住了視線,隻能順著西邊的方向一直走。
官兵到了那間屋子,早已人去樓空。
“大人,這茶水還是溫的!想來離去不久,我們可是要追?”
“山上猛獸雜多,恐有埋伏,等雨勢小了再追。”為首之人帶著麵具,一身黑衣彰顯神秘,那衣擺處繡著一匹凶猛的血狼。
秦斥也不知是走到了何處,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山洞,毫不猶豫地朝那處走去。
山洞很大,裏麵還散落著一些骨頭,想來是哪個猛獸待的地方。
他們警惕地打量著這裏,沒有看見任何的蹤跡。
他們將濕衣物褪下,生了火,將那些衣物烤幹,也順帶驅寒。
“公子,咱們接下來要去何處?”暗衛長問道。
秦斥取出地圖,沒有被淋濕,上麵畫的昌平縣很詳細,但那紙張發黃,已是過去很久了。
秦斥的指尖在地圖上輕點,他們此時是在昌平縣邊緣的山脈之中,再往西邊而去,便是駐軍所在之處。
“去此處,我親自見見。”他麵色上的冷靜也安定了眾人的心。
而他所指那處,就是駐軍所在之地。
暗衛長大驚:“公子不會是想內應外合?”
背後之人幾乎封鎖了昌平縣,隻給進不給出,為了防止他們逃了。
但秦斥看著眼前的火光,那火星子直朝天上而去,不過片刻就被零落下,他的眼裏忽明忽暗。
他又開口道:“不,這次我便不去了——”
暗衛長不懂秦斥的意思,看著他。
“這次,我親手寫一封信,你帶過去找到謝巍,若他同意,就直接帶兵包圍昌平縣!”
他們的聲音很低,四處的暗衛也都離得很遠。
暗衛長不認可地看著秦斥:“公子——”
“他們能找到我們的蹤跡,很有可能紕漏出在我身上,可還記得上次我們分開行動,不出半日,那些官兵就帶著人找到了我所在的位置,若非你們來的即使,恐怕我們便真的要被抓了。”
怎麽會不記得,那是他們死裏逃生拚出來的,那次的人裏,不僅僅有官兵還有許多死士。
“公子的意思是,他們能隨時找到你的行蹤?”
若真是如此,這北藺國的人可容不得小覷了。
“但願我的才從不是真的。”
他們原地修整,秦斥將寫好的信封遞給暗衛長,又拿出信物交給他。
最後秦斥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這雨,很大,很急。
果然不出秦斥所料,山下的官兵竟是又尋了過來。
聽見暗衛稟告他們的動向,竟是像是知道他們在這個山洞一般,徑直地朝著這裏過來。
不得已,他們又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
秦斥擰眉,到底是為何,他們是如何得知他的所在之處的。
這種感覺像是被人緊緊盯著,怎麽也走不出手掌心的樣子,叫秦斥心裏無端生了些煩躁來。
他前世殺出了一條血路來,也因此手握重權,就是在後來朝臣反對之時,他也沒有這般的無力之感。
而在昌平縣縣衙內的一玄衣戴著麵具的男子端坐於法陣之前,手裏拿著一隻羅盤,羅盤之上分明纏繞著一根青絲,那是死士追捕秦斥時自他頭上拔下來的。
為了活捉秦斥,已是不知死了多少死士了。
玄衣男子手握權杖,見著法陣之中銅錢所走的方向,最後又停在某處。
“玄山以北,湖邊木屋——噗!”
玄衣男子大驚失色,法陣在他話音剛落下之際,突然全毀,等他想要再看清之時,已是被反噬了。
“怎麽回事!不可能!怎麽會有人解了我的追魂陣!”
他抬手想要重新施法,等看到羅盤之上那青絲已然燒成灰燼,此時隻有一點灰痕餘下。
“不可能的,不可能——”玄衣男子喃喃低語,似是還不肯相信。
此時的秦斥看著眼前的老者,須眉白發,麵色和藹。
他先是拿出一道符紙燒成灰融於無根水中,再叫秦斥滴血,隨後拂塵沾濕,將碗中之水灑於秦斥的周身,又開始念著秦斥隱約可以聽見的字眼。
這道法,秦斥見過,在書上,還是前世他的師傅親自給他的,可他那時隻堪堪看過,學了些皮毛,不如眼前老者像個得道之士。
老者再次睜眼,收回拂塵,隻淡淡開口:“如此,便好了。”
秦斥忽而發現這連日來的縈繞在他周身的沉重之感消失了,正如老者所說,道法一事,神秘詭測,稍有不慎,便會中招。
秦斥鄭重地朝老者行禮:“多謝前輩相救!”
老者摸著胡須:“快些請起,你我相逢即是有緣之人,若因這小小道法便喪命於此,豈非遺憾,無為你,也是為天下蒼生!”
老者看透了秦斥的命格,難怪有人設法想抓他,原來是有原因的。
從袖中拿出兩張符紙:“這平安符,好生收著,將來許是有用。”
秦斥正想感謝,就聽老者緩緩開口:“兩萬兩銀子。”
什麽?
這話頭轉得有些快,叫秦斥以為是出現幻聽了。
暗衛不服:“你這老頭子,就這兩道符竟是要收兩萬兩銀子,怎麽不去搶!”
秦斥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兩萬兩我出了,不若前輩幫我算算我夫人可否平安產子?”
銀子是要出的,惹怒了道仙,就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可這兩張平安符就收兩萬兩,怎麽能不談些條件。
老者眼裏露出笑意:“你這小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那便是算算吧。
老者拿出甲殼,又拿出兩枚銅錢。
“寫下你夫人的名諱。”
暗衛掏出紙筆來,秦斥大手一揮便寫下雲苓二字。
“你這小子倒是好命,兒女成雙,夫妻美滿。”是難得的吉象。
秦斥眉目染笑,這便好,自袖中掏出兩萬兩銀票恭敬地遞上:“多謝大師解惑。”
老者不客氣地收下,又提點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