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一臉驚愕，看著擋住門的袁禾，“先生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袁禾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態，當下掩飾性的咳了咳，“元荷小姐在我手下學習了不久，我記得她的年歲也不算大，怎麽就被提親了呢？”
    是這樣嗎？袁禾的反應不太對勁，元月心中存了些疑慮，奇怪道：“元荷姐姐就要及笄了，等過了及笄禮，應該就可以結親了。”
    袁禾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好了，你早些回去吧，注意安全。”
    元月點了點頭，關上門，回元家了。
    見元月走了，袁禾才歎了口氣，披著衣服站在屋內，神情落寞，單手扶住臉，垂下眼眸，半笑不笑道：“終究還是晚了嗎？”
    兩年之前，袁禾受邀成為元勇、元慶和元荷的老師。
    起初，他隻是將這個當做他報答元家家主元雋的一個任務，每日兢兢業業，用盡畢生所學，考教他們。
    也許是這些東西是在太過無趣，他們都不感興趣，在課堂之上，唯有元荷認真的聽他所講，盡管，在他詢問下來她什麽也都沒聽懂。
    他開始注意到她，上課雖然總是很認真，卻還是忍不住被瞌睡蟲占領，腦袋一晃一晃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可愛。
    家主沒有說過要在上課的時候提醒他們，所以他從來就刻意叫醒過她，就讓讓她繼續睡著，
    因為，他覺得，她睡醒之後一副愧疚的樣子也很讓人憐愛。
    他開始期待著每天上課的那段期間，想看著她什麽都聽不懂的懵懂樣子，想看她...欽佩的眼神。
    他知道，他應該是淪陷了。
    但是，在外她是元家的嫡出小姐，溫柔知性，大方窈窕，沒有知道她也是也個迷糊的，但也萬幸，隻有他知曉，隻有他。
    他深知自己配上不上他，他必須要隱藏起自己的情感，有了情感就是有了弱點，他不可以這樣，絕對不可以。
    但是好難啊，她應該是察覺到了他對她的冷淡，既然每次課後都來尋他，他冷不下臉來，隻能溫聲解釋，看著她放下心來的樣子，他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藏起來的感情，在那一刻，再也掩藏不住。
    他想抱著她，告訴她他隱藏的深情，想吻住她，汲取她唇裏的甜蜜，想狠狠欺負她，想讓她在他懷裏哭泣纏綿，這些通通不能言說。
    他必須要等一個機會，既能不辜負元雋先生的資助，又能夠提高他的地位，而不是在這個元府裏一輩子當一個教書先生，無疾而終。
    但幸好，他等到了，元月進入了課堂。
    她是個商業天才，他發現了，但是很可惜，她似乎隻執著於元家的繼承之位。
    這可不行，他要將他所有的知識傾囊相授，他要捧出第二個元家來，一個可以和元家並肩而立的商業帝國。
    他必須要盡快辭職，遊說元月出去，這是個共贏的法子，他所求不多，但求一人心，執手共白頭。
    還是晚了一步。
    就差一點，一點點而已。
    他明明已經出來了，明明出來了呀。
    元朗吹滅燈籠，褪去外衣，爬上了床默默躺下。
    皎潔的月光，清幽幽的照進屋內，就像照在人心裏，空蕩蕩的。
    一滴珍珠落下，輕悄悄的，誰也沒有看見，這夜的傷心人唯他而已。
    一夜無夢。
    第二日
    元月和金盞一早就來到了城南的醉仙樓，走了進去。
    袁禾已經在了，他在指揮著掌櫃的和小二們在整改店裏的裝飾。
    “先生，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元月沒想到袁禾居然來的這麽早。
    袁禾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早上醒過來了，就過來了。”
    袁禾看起來有些強打精神，看起來很是萎靡，想必昨夜沒有睡好，難道是元荷姐姐的親事？
    元月試探的問道：“先生，你昨晚沒睡好嗎？”
    “冬夜難眠，夜裏許是寒冷，昨夜輾轉許久都未曾入眠。”袁禾解釋道。
    直覺告訴元月絕對不是這麽簡單，但是袁禾的事，也算是長輩的事，既然不想說，自然不可以過多幹預。
    “哦，原來是這樣，最近是降溫了不少，或許...”元月沉思道。
    “嗯？什麽？”袁禾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元月想到了，兩眼放光，“先生，可聽說過古董羹？”
    “古董羹？我早年在外遊學時到是嚐過，這東西在江北很是出名，若是在冬日，能夠在溫暖的酒樓裏，吃熱乎乎的古董羹到是不錯。”袁禾摸了摸下巴說道。
    古董羹就是火鍋，它不僅製作簡單，成本也不高，在冬日也是極佳的美食，既能驅寒暖胃，又能養生健啤，用來打開酒樓生意到是不錯，這樣酒樓就不止有脆皮烤鴨的招牌了。
    “掌櫃的，你去買些豬鴨牛羊的內髒來，我有用處。”元月喊來掌櫃。
    掌櫃的聽見了，有些疑惑，“小姐，你確定要買這些東西嗎？這些東西可都不興吃啊？”
    元月神秘一笑，“你盡管買來，我自有用處，再去買些蔬菜來，你把廚師喊來，我有事問他。”
    “好，小姐。”掌櫃的應聲，走之前，喊來了元月。
    廚師走了過來，“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我且問你，後廚裏可有辣椒，八角？”元月有些擔心的問道，火鍋裏若是缺了這些，恐怕味道就沒那麽好了。
    廚師有些疑惑，“辣椒是何物？您說的八角可是懷香？”
    “額，你去拿給我看看。”元月也不知道，畢竟這不是現代。
    廚師從廚房捧來了許多調料，放在了桌子上，元月和袁禾一起看過去。
    隻有些鹽粒子，蔗糖，懷香，還有些梅子和酒，調味的東西少的可憐，她得出去集市看看。
    “好了，你收回去吧，我知道了，孫家的鴨子送來了吧，你將它們熬製成濃鬱的鴨湯，待掌櫃的將東西買齊洗淨，放入鍋中，煮好。”元月吩咐道。
    廚師點頭，去後院抓了隻鴨子，準備宰了拔毛。
    “先生，我先出去一趟，我去集市看看有沒有什麽調味料。”元月轉頭和袁禾說道。
    袁禾點了點頭，“那我去看看賬冊，整理一番，你早點回來。”
    “好。”元月就出去了。
    “小姐，我們去哪裏買調味料？”金盞有些迷茫，現在市麵上流通的調味料就這些，怎麽找到新的呢？
    元月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是總要出來碰碰運氣。
    “誒，小姐，你快看，那人長得好奇怪啊，他怎麽長得和我們不一樣？”金盞指著不遠處一個商隊說道。
    說是商隊其實也就一個人，領著一隊馬車，也沒人關注。
    元月看過去，是個長相很是立體的男子，眼眸深邃，眼睛顏色也和這裏的人格格不入，頭發有些卷卷的，散在臉邊，到是有些不一樣的帥氣。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元月帶著金盞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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