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說嘴，山這麽大，你怎麽找？”
    “這還不簡單，他剛買回家，還沒去藏，隻要我們行動起來，悄悄跟著，還怕不知他藏哪裏？”
    “對！咱們輪起班來跟蹤他家，不信東西不到手！”
    “整不得，我覺得整不得。”朱茴香嘟囔著反對，但又比任何人都勤快的去守著蔣家，還一遍遍吩咐，“千萬別給樹根那蠢貨知道這事。”
    那蠢貨沒一刻忘記過蔣春妮。
    五天後的傍晚，郭樹根扛著鋤頭還沒到家，朱茴香就扭著小碎步迎麵跑來：“樹根我的兒啊，你可要去救救你哥你侄！”
    近前就一把拉住郭樹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起來。
    郭樹根隻悶悶站著，什麽反應都沒有。
    二十年的虐待，足以讓他對這家子寒了心。
    “你有事說事，”跟郭樹根一起下工的村民沒好氣問，“哭一半天誰知道你一家子怎麽了？想幫你也不知道怎麽幫啊？”
    朱茴香哼唧半天，讓人聽懂的隻兩句：“他們前天晚上就去山裏，到現在都沒回來。”
    村民無不奇怪：“你那大兒子二兒子懶得連工都不上，突然跑山裏去做什麽？還帶著媳婦和大點的侄兒侄女去？難道不知山裏有多危險，除了蔣勝堂沒人敢去？”
    “”朱茴香又是哼唧半天說不清。
    “我覺得你肯定是搞錯了，”朱茴香哭得厲害，又有不少村民圍過來，
    “他們絕不是去山裏，而是想去什麽地方撈好處又不想讓你知道，隔幾天就會回來，你別在這鬧了，樹根上一天工，好歹讓他回去喝口水。”
    郭樹根勤勞為人實誠，村裏沒人不喜歡。
    郭老大郭老二等人奸懶慫毒，村裏沒人不討厭。
    他們是如何對待郭樹根，人人看在眼裏早就不平了，隻是別人家的家事不好管，但逮到機會肯定要說，
    “就算他們真去了山裏，你也不能讓樹根去找他們啊，誰不知道山裏路有多難走？不說老狼豹子豺狗大黑熊，就說毒蟲毒蛇有幾人避得開？”
    “你叫樹根一個從沒進過山的人咋猛猛跑進去找人，他怎麽找得著？不得把自己賠進去？你就真連一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了！”
    “前些年有人眼紅蔣勝堂能從山裏拿出山貨來賣，也想效仿，結果誰效仿成功了？沒人啊，能拖著一條腿回來已是萬幸，大多都是有去無回。”
    “哇，你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那個拖著一條腿回來的，不就是他們求蔣勝堂找回來的？朱茴香你如果真想找回人，快去求蔣勝堂啊！”
    如一語點醒夢中人，朱茴香又拽郭樹根：“你快跟我去蔣家求蔣勝堂！”
    郭樹根不動，臉上也沒什麽表情，村民們又歎又罵：“你現在有臉叫樹根去求蔣家了？之前是誰三天兩頭罵樹根，是誰不準他靠近蔣家一步？”
    “你快點自個去求蔣勝堂吧，再晚就算他願意幫你去山裏找人，你那兩兒子怕都被黑熊啃沒了！”
    很快，蔣家大門被拍響，“邦邦邦！”
    “誰啊？”蔣妻開門，一見是朱茴香就唬起臉，抬手就要將院門關上。
    “觀音菩薩如來佛祖別關別關！”朱茴香將腦殼伸過去抵住門，“求求你救命啊，我給你磕頭了！”老女人一條跪到地上。
    “怎麽了？”響聲驚動裏麵的人，蔣勝堂走出來，手裏還拿著著編了一半的藤條筐，見是朱茴香就發火，“你又想來我家搗什麽亂？”
    “不是搗亂是來求你救命啊！”
    老女人麵對蔣勝堂，頭撞地“咚咚”響磕頭。
    “到底是怎麽了？”蔣家夫妻聽一半天都不知朱茴香在說啥，還好有跟來看熱鬧的村民解釋，這才明白過來。
    蔣勝堂微眯眼，冷喝道：“你那一家子突然跑進山是做什麽？你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老子絕不會管！”
    朱茴香什麽都說了：“他們就想去搞點山貨他們就想去挖點山藥他們就想去走走玩玩”
    蔣勝堂冷笑：“你願編白扯謊隨你，老子可沒功夫聽！”他招呼著妻子，“推出去！關門！”
    兩人一起來推，朱茴香再是八爪蟲一樣抓著門框也沒用，大叫：“他們是想進山找你藏起的東西！”
    “嗤！”看熱鬧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蔣勝堂已罵起來，“什麽？你怎麽知道我藏了東西在山裏？那是我給妮子當嫁妝的啊！”
    他一把按住老女人肩膀，怒喝“不行，老子要把你抓去公安局，你那幾個不要臉的東西隻怕早拿我的東西，抬出去賣了不回來了！”
    蔣妻也來按住老女人，大罵：“你這家該死的東西，都是因為你們，妮子到現在都說不到好人家，我們就想給她多攢點嫁妝好好嫁，你們還要去偷！”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就得抓你去坐牢！”
    朱茴香用力掙紮“他們絕對沒那逼本事偷得著！偷著了肯定會來叫我，不可能把我丟在這裏不管，我又怎會跑來你家求丟人現眼啊？”
    蔣勝堂罵道：“他們都是黑良心有得吃喝不會管你，再說還有郭樹根在家侍候你！”
    朱茴香掙紮不了，就坐地上叫：“他隻會出苦力有什麽球本事侍候我？我還得靠我大兒子二兒子養老哇！他們就算不管我，家裏還有兩個小的，他們也不會不管。”
    蔣勝堂拽著她左胳膊，“少來，誰不知道你大兒子二兒子就隻會吃喝拉撒，出工的隻有郭樹根？走走，你給我去公安局說！”
    不但救不了兩個兒子，還得把自己賠進去，朱茴香急了，“你覺得郭樹根好我就把他給你家！”
    蔣妻拽她右胳膊，“他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我拿來做什麽？你別以為賴在地上就拖不走你了！”
    朱茴香死賴在地上，奮力大叫：“他上門就是你家兒子了！”
    唔？蔣家夫婦一愣，相互對看著。
    朱茴香好不容易得到喘吸機會，急道：“你們不是最心疼春妮了嗎？你們不是怕我家之前造謠讓她嫁不好嗎？何必嫁呢，找個能幹的男人上門不就行了？郭樹根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