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靜靜坐在審訊椅上，平靜地看著麵前的齊勇和秦朗。秦朗此時已經徹底恢複了理智。
    之前，在他衝上去要懲罰這個殺人惡魔的時候，齊勇厲聲喊了一句，別忘了你是個警察。他頓時停住了腳，仿佛一道閃電耀過了大腦，整個人冷靜了下來。他對著齊勇認真敬了個禮，沒說話。
    “想問什麽，快問吧！我年齡大了，禁不起熬，你們趕緊結束我還得睡覺呢！”
    梁武甚至打起了哈欠，完全不是殺人犯被捕後的那種反應。
    齊勇看了秦朗一眼，示意他準備做記錄，然後開口問：“梁武，10月26日淩晨，你”
    “你是說陸誌強和那個警察吧？是我殺的！”梁武打斷了齊勇的話，直截了當承認了罪行，那種淡定的神情就像是殺了一隻雞、一條魚般波瀾不驚。
    “因為什麽要殺陸誌強？”齊勇對於梁武這種變態一般的人也是憤怒到了極點，但他必須壓製住。
    “為什麽殺他？哈哈，因為他該死！”梁武笑道。
    “這不是理由！”
    “想聽理由？行啊，我告訴你，因為我答應了一個人的請求，要幫他報仇。”
    “誰？”
    “他說他叫張明亮，陸誌強殺了他的女朋友，所以他要報仇。”
    “張明亮在哪？”
    “死了！”
    梁武這兩個字出口，齊勇和秦朗同時瞪圓了眼睛，因為他們一直認為殺陸誌強和老張的主犯是張明亮，從犯是梁武，但他為什麽說張明亮已經死了呢？
    齊勇穩了穩情緒問道：“你說他死了？屍體在哪裏？怎麽死的？”
    “別著急，飯得一口一口吃，問題也得一個個來。”梁武還是不緊不慢，“先說他的屍體，你們是不是找到了他兩個耳朵和兩根手指？”
    “沒錯！”
    “那就是我扔的。人呢，也是我殺的。至於屍體嘛，嘿嘿！”梁武低頭去看自己的肚子，陰森道：“在這裏麵，哦，不對，早就消化了。不過年輕人的肉確實好吃，味道相當不錯，你們想不想嚐嚐？”
    齊勇終於壓不住火了，站起來怒拍桌子道：“梁武，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容得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警察同誌，我連殺人都承認了，死都不怕還需要編瞎話胡說嗎？沒必要啊！”
    齊勇冷哼一聲，“沒有胡說八道，你前麵說你殺陸誌強是幫張明亮給他女朋友報仇，現在又說是自己殺了張明亮，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就在這時，李謙推門走了進來，湊到齊勇耳邊道：“頭兒，有個律師來找你，說是有事必須見到你。我讓他先在我們辦公室等著了！”
    齊勇馬上想到了那個陰陽怪氣的林風，頭發都要氣得豎起來了，粗聲道：“讓他滾，我沒工夫跟他扯淡！”
    “頭兒”李謙麵露難色，“我跟他說了你在忙，沒時間見他，但是他說如果你今天不見他，那嫂子今天就直接把亮亮接”
    “混蛋！”齊勇像是被蠍子蟄了一般跳了起來，怒罵了一句，又對秦朗道，“你繼續，我出去一下！”
    梁武看著齊勇和李謙出去，發出了一連串的怪笑，秦朗恨不得上去把他那張變態版的臉撕成碎片。
    田甜從外麵走了進來，協助秦朗繼續審問。
    “你說你不是胡說，那我就當你說的是實話，那麽為什麽殺了他還要幫他？你怎麽解釋？別告我我你是精神變態。”秦朗道。
    “變態？不不不，我不是變態。我隻是有點小癖好罷了。你也看到了，我日子過得不好，得想辦法弄點錢花花，所以我就幫別人殺人。這個活掙錢多，還能給我帶來點食材，簡直就是給我準備的。”
    田甜沒聽到他之前的話，驚得張大了嘴巴。
    “然後呢？”秦朗無視了梁武的變態，繼續問。
    “然後，陸誌強那天晚上找了我。我隻認號碼不認人，我的客戶不會告訴我他的信息，我也懶得問，反正錢給了就行。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叫陸誌強，更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他讓我幫他處理一個人，就是張明亮。所以我就去了，去的時候張明亮已經被打暈了，我把他扔進三輪車帶到我家。殺他之前，他哀求我幫他一個忙，說想讓我把他的一塊骨頭扔到虎牙山那口枯井裏，也算是和他的愛人雙宿雙棲了！”
    說到這梁武打了個哈欠，眼皮耷拉了下來，“給我根煙提提神，這人老了，精神頭不比當初啦！”
    秦朗從口袋裏掏出中華煙，點燃一根遞了過去。
    梁武狠吸了一口，微閉著眼睛享受道：“唉，還是好煙抽著舒服呀，我這一輩子也沒抽過幾根好煙。”
    “繼續說吧！”秦朗冷聲道。
    “唉，你急什麽？我都這麽大年紀了，你不怕我累病了嗎？”
    “你——”
    秦朗幾乎要出離憤怒了，胸腔劇烈起伏著，如果他不是警察，他絕對要把對麵這個老變態打得滿地找牙。但是現在，他隻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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