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梁武終於抽完了那根煙，臉上帶著笑道：“行了，老頭子給你們繼續講。我聽到張明亮那麽一說，心裏挺感動，想不到他是個這麽癡情的男人。於是我就讓他講了講他和他女朋友的事情，又聽他說了陸誌強是如何糟蹋了那個丫頭。說實話，這麽多年我還沒有那麽感動過，所以我決定幫他一把，幫他了個心願。”
    “什麽心願？”
    “幫他殺了陸誌強報仇。”
    田甜忍不住插了一句，“既然你感動了，為什麽不放過他？”
    “警察同誌，我是有職業道德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不然還怎麽混這行？”
    田甜怒罵道：“變態！”
    梁武還是樂嗬嗬的樣子，絲毫不在乎。
    秦朗又壓了壓火氣，“所以最後你還是殺了張明亮？”
    “對！我殺了他！除了把耳朵和兩根手指扔在新西路作為一個信號之外，剩下的，嘿嘿，就進了我的肚子。”梁武好像又想起了吃某種美味的感覺，一臉陶醉。
    田甜臉色難看至極，捂著嘴跑出來審訊室，她徹底被眼前這個老變態惡心住了，他的變態超出了她的承受限度。
    “梁武，你是說你隻要把手指和耳朵扔在新西路上，陸誌強就能知道張明亮死了？”
    “對，他就這麽說的！”梁武很坦誠。
    難道他一扔完屍塊，陸誌強立馬就能知道嗎？還是他通知了陸誌強？畢竟，新西路那麽大，那一個黑色垃圾袋哪裏那麽容易發現？
    秦朗繼續問：“你扔完了告訴他了？”
    “沒錯！要不然他上哪看去？”
    “你什麽時間給他打的電話？他那個接你電話的號碼是多少？”
    秦朗覺得梁武說的話有些玄乎，這需要證明。
    “電話？就是那天扔完了打的。但是號碼我不記得了，我年齡這麽大了，怎麽記得住？再說了，我記那個幹嘛？”梁武甚至朝秦朗翻了個白眼。
    “你的電話呢？”
    梁武被抓的時候，他家裏再次被搜索了一遍，還是沒發現什麽異常，他的手機在身上沒發現，家裏也沒找著。
    梁武笑了笑，“警察同誌，我那個電話裏都是客戶的秘密，我可是有職業道德的，所以呢，你們就別問了，問我也不會說。至於手機嘛，算了，你們也別問了，這也是職業道德。你們肯定是找不到的。”
    麵對梁武這種近乎變態的犯人，秦朗感到一陣陣無力，他很清楚，麵前這個老家夥不想說的，極可能就真的爛在他肚子裏了。
    思考了一下，秦朗決定跳過這個問題。
    “之後呢？你是怎麽殺的陸誌強，還有張警官。”
    梁武眼睛向上翻了翻，“讓我想想啊，我答應了張明亮那小子之後，就按照他說的車牌號、公司地址、家庭住址、還有他愛去的地方去踩點，連續找了很多天也沒著。就在我有點失望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他的車往熱火酒吧去，我就跟上了。後來他進去喝酒瀟灑，我就趁著沒人撬開了他的車門，藏在了後排。等他上了車，我就拿繩子勒住他的脖子，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把車往虎牙山開！”
    “為什麽讓他往虎牙山開？”
    “我答應過那小子，要讓陸誌強在那口枯井前向他女朋友下跪謝罪!但是我沒想到他還敢跟我拚命折騰一下，所以隻要提前在車裏幹掉他了。這麽一來，本來甩掉的你們那位張警官就追上來了。到了村口我必須得下車搬屍體，張警官就追上來了，我沒辦法，隻能連他也幹掉。”
    “你怎麽殺的他？他是個刑警，可不是陸誌強那樣的普通人？”
    秦朗覺得當初齊勇的懷疑是很有可能的，老張在梁武衝過來的時候絕對不可能不做出反應，至少他不應該是被一擊致命，即便被殺也應該有反抗傷，但是沒有。說明他是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殺的。所以，他懷疑梁武在撒謊。
    梁武看了秦朗一眼，冷笑一聲，“沒錯，他確實不是普通人，但正因為他是個警察，我才更好殺他。我隻需要扔掉手裏的刀，讓他過來抓我就行了。而他不知道，我還有一把刀，在他要給我上手銬的時候我趁機給了他一刀，就這麽簡單。”
    秦朗在腦海中想象著那個場景，像電影畫麵一樣一幀幀播放。沒錯，確實存在這種可能。如果他自己麵對梁武做出的束手就擒的姿態，可能也會去上手銬，自然也就存在被偷襲的可能。
    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田甜急匆匆走了進來，“師兄，你出來一下！”
    秦朗詫異道：“怎麽了？”
    田甜急道：“先出去再說。”
    秦朗很少聽到田甜用這種語氣說話，連忙跟了出去。
    “師兄，齊隊動手打了那個律師！”
    “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啊，剛才出去就聽到了爭吵聲，然後那個律師就滿頭是血的從齊隊辦公室跑了出來，說齊隊打傷了他！劉副局長和李局都被驚動了，李局問他是不是動手了，他承認了！現在他已經被關在辦公室了。”
    “我去找他問清楚，我不相信他會動手，肯定不是那樣的！”秦朗一句話沒說完，人已經走出了幾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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