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什麽位置？”
    “這我記不清了，反正就是朝著他身上捅了三刀，看他不動了，我當時有點害怕，就把刀一扔，跑了。”
    “你確定隻刺了三刀？”
    “當然確定！我都已經注定要死了，還跟你撒謊有什麽意思？”林暢顯得很光棍。
    田甜和劉黑塔對視了一眼，劉黑塔聳了聳肩，這事他也弄不清啊。在他看來，林暢多半是記錯了，畢竟殺人這種事誰不緊張，一緊張出錯了多半也記不得。
    田甜提高了聲調道：“林暢，林風的屍體上有四處刀傷，痕跡與你所拿的殺豬刀都符合，你怎麽解釋？”
    林暢也懵了，“怎麽解釋？我沒法解釋！我真就捅了他三刀。我記得很清楚。”
    他翻著眼皮回想當時的情景。把林風帶到丘陵地裏，問他到底對林欣做了什麽，看到了手機裏的照片和視頻，然後一怒之下捅了他三刀。捅了人之後，慌亂之下隨手把刀扔在草叢裏逃離了現場。
    殺了林欣之後，他猛然想到林風的屍體應該埋起來一點。至少能讓屍體晚一點被發現，讓野狗啃光了他才好呢。至於那把殺豬刀，他本來沒想怎麽著。但是秦朗他們追上來太快了，他隻能重新找回來準備魚死網破，拚命的守候手裏總要有個家夥呀。
    他又反複回憶了當時捅林風的場景，沒錯，就是三刀。因為林風當時的慘叫他印象太深刻了，連帶著那每一刀他都印象很深刻。
    單向玻璃後的萬進聽到這裏，眉心緊緊皺了起來。他本以為審問林暢絕對是手到擒來的事。他的犯罪過程應該一清二楚，隻要走完程序就完了。但是怎麽就對不上號了呢？屍體上有四刀，林暢隻捅了三刀，那第四刀是誰捅的？
    按說林暢都已經承認人是他殺的了，完全沒必要撒謊。除非他是沒記清，但是看他的樣子又很確定。
    這不是活見鬼了嗎？難道還能有人在林暢走了之後，又拿他的刀捅了林風一刀？
    或者說，林暢有共犯！兩人一共捅了林風四刀，而林暢不願意供出共犯，就把罪責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因為兩人作案是慌亂，所以他不知道一共捅了幾刀，所以就大概蒙了一個數字。
    想到這，萬進稍微有些得意，覺得自己的分析能力好像強了不少。但是旋即他就鬱悶了起來。
    如果林暢真的有共犯，那這個共犯是誰，在哪，犯罪理由等等，警方一無所知。
    也就是說，一切將重新從零開始，本來已經水落石出的案子，眨眼間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萬進扭頭看向小吳，隻見小吳也是滿眼驚訝，顯然對現在的情況也是完全想不通。
    “小吳，你監視林風這麽長時間，有沒有發現他有仇人？還有，知不知道和林暢關係比較特殊的人？”
    萬進巴不得小吳能給出點信息，這樣至少有個方向。
    小吳眨巴眨巴眼，“萬隊，林風一直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有仇人也正常，但是我監視過程中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至於林暢，和他關係特殊的人恐怕就隻有林欣了！他們從偏遠農村來到市裏，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林暢這個人比較內向呆板，根本就沒有什麽朋友之類的。”
    萬進從鼻子裏發出長長地嗯了一聲，“小吳，你去把這個情況向秦副隊報告一下，看看他有什麽建議？”
    “好！”小吳飛快起身走了出去。
    “副隊？”小吳敲了敲門。
    “進來！”
    小吳推門進去，看到齊勇正和秦朗隔著辦公桌麵對麵坐著。
    “哦，齊隊好！”他站直身子敬了個禮。雖然他來的時候，齊勇已經不是刑警隊長了，但是並不影響他對他的崇拜。自己想拜師的人的師父，有多厲害還用說嗎？
    齊勇笑著擺了擺手，“小吳吧？不要這麽客氣，以後叫老齊！嗬嗬。”
    齊勇已經到了一會兒了！知道林風死訊之後，李謙終究還是忍不住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他和秦朗正在聊這起離奇的案子，兩人都忍不住一陣唏噓。尤其是對林欣的死，都覺得太可惜，也太可憐了。
    “小吳，什麽事？”
    小吳撓了撓頭，“副隊，”
    他又看了看齊勇，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齊勇站了起來，“秦朗，小吳不錯！那我先走了。你們談正事！”
    案件信息需要保密。齊勇對此很清楚，自然不會對小吳這種做法有任何意見，反倒是覺得他紀律意識挺強，是個不錯的苗子。
    “師父，那一會兒我們再聯係！”秦朗也不矯情，他知道師父即便不是刑警了，對自己的要求還是和當初一樣的。
    “哦，對了，這張卡是林欣給我的，本想直接還給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還了！先放你這，你想辦法還給她的親人吧！”
    齊勇說著從口袋裏掏出那張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上。走過小吳身邊的時候，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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