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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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沉舟聽得心中有些堵悶。
    他知道他們是隱婚,但這詞從薑雨時嘴裏說出來,他心裏就不太高興。
    頓了一頓,他問:“隱婚就不能吃飯了?”
    “”薑雨時也沒意料到顧沉舟的回答。
    以往若是她這麽回答了,顧沉舟多半會直接作罷。
    她抿了抿嘴唇,“我下午還有終試,出去吃太耽誤時間。”
    “餐廳離這很近。”
    “”
    -
    吃飯的地方是主打輕奢的私房餐廳。
    薑雨時和顧沉舟被服務員帶進了一間裝修雅致的包廂。
    菜是顧沉舟點的。
    顧沉舟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
    她吃得不太認真,右手捏著筷子往嘴裏數米,左手還拿著下午終試的劇本,看得入神。
    腦海中很快浮現了上午她選拔時的場景。
    幹淨,迷人,會發光。
    顧沉舟拿起公筷,夾了一塊牛肉到她的碗裏。
    這樣的動作很快吸引了薑雨時的注意。
    薑雨時瞬間有些懵。
    在一起一年多,不是沒跟顧沉舟同桌吃過飯。
    可,他居然第一次給她夾菜
    見薑雨時水盈盈的眸子看過來,顧沉舟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他若無其事地放下公筷,“光吃飯不吃菜,習慣不好。”
    薑雨時看了眼自己的碗,方才確實沒怎麽吃菜。
    但以前啃劇本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狀態。
    那時候顧沉舟可沒這個耐心給自己夾菜
    她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說什麽,從善如流將菜送進自己嘴裏。
    服務員端上來一紮白花花的飲料。
    這會兒薑雨時已經啃完劇本,她嚼著嘴裏的食物,抬頭看見顧沉舟給她倒了一杯,遞到了她麵前。
    “”太陽打西邊出來也沒今天這麽稀奇。
    又是給自己夾菜,又是給自己倒飲料
    顧沉舟眼裏帶著笑,語氣有些生硬地溫和,“這裏的花生奶味道不錯,不試試?”
    “”
    “不喜歡?”顧沉舟見她遲遲沒拿起來喝,又問。
    來的時候陸行知特意給他推薦的這間餐廳。
    環境不錯,味道也絕。
    還多番提醒,這兒的花生奶很招女生喜歡。
    所以他才讓服務員上了一紮過來。
    可薑雨時這反應,似乎跟他想得不太一致。
    薑雨時抿了抿嘴,“我花生過敏。”
    “”
    空氣陷入了一陣意味不明的尷尬。
    顧沉舟伸手將花生奶收了回來。
    對於自己的丈夫不清楚自己過敏源這件事,薑雨時似乎並沒有多在意,低頭繼續進食。
    顧沉舟放下筷子,湛黑的視線落在麵前女人的身上。
    他好像真的不太了解她。
    她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顏色,害怕什麽,對什麽過敏。
    這一切他都一無所知。
    突然他就有點煩躁。
    作為她的丈夫,連她的過敏源都不清楚,這麽不了解她,她一點都不生氣?
    前兩天鬧他的那股勁兒去哪了?
    當然,薑雨時對於此刻顧沉舟內心複雜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
    她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明天我要出差。”顧沉舟忽然開口,又補充道,“去蘇黎世,要待一個星期,二十四號回。”
    薑雨時拿著紙巾的手頓了頓。
    今天的顧沉舟果真很古怪。
    先是破天荒來接她出去吃飯。
    然後又是給她夾菜,倒飲品。
    這會兒竟然還主動告訴他自己出差的行程。
    要知道以前,顧沉舟頂多就是跟她說會出差,從來不會告訴她去哪裏。
    “哦。”雖然覺得奇怪,但薑雨時還是出聲回應了他。
    顧沉舟看著她,“你把二十五號的時間空出來,我們去把證領了。”
    這段時間他總覺得,領證的事不能再拖。
    薑雨時卻是心口微微一挑。
    二十五號,聖誕節,鬱沉舟的忌日。
    她沒有猶豫,開口回答,“那天我有事。”
    “推掉。”
    “推不了。”
    “工作?”
    薑雨時搖了搖頭,實話實說,“私事。”
    顧沉舟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一些,“什麽私事推不掉?什麽私事比我們領證登記還重要?”
    薑雨時垂著眼睫,沒說話。
    顧沉舟喉結滾動,深沉的眼眸一閉再一睜,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嚐試讓語氣軟下來,“一整天都沒空?”
    “我要回一趟涇水。”薑雨時這般回。
    涇水縣,薑雨時長大的地方。
    對於薑雨時的事,顧沉舟了解得並不多。
    隻是大概知道,薑雨時之前是在涇水縣的福利院生活過。
    聽見薑雨時這麽回,顧沉舟的神色才好轉了一些,“回去看朋友?”
    薑雨時點了點頭,已故的朋友。
    “什麽時候回來?”
    “定的二十六號的返程機票。”
    “那就安排二十七號領證。”
    “好。”薑雨時從善如流答應了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她對領證這件事看得比較淡。
    領也行,不領也行。
    -
    終試很順利。
    薑雨時的表現很驚豔,徐沛當場跟她簽下了《烈火》女一號的合同。
    開機進組時間定在一月一號元旦那天。
    顧沉舟是第二天一大早飛的蘇黎世。
    而前一晚,顧沉舟摟著她在臥室裏的各個地方纏綿。
    直到淩晨四點多,她像被抽幹所有力氣的洋娃娃掛在他身上一動不動,才舍得放過她。
    早上醒來的時候薑雨時隻覺渾身像被重型卡車壓過似的,酸疼得厲害。
    嗓子也有些幹啞。
    她抬手想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
    伸手出去的那一刻,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讓她頓了一頓。
    那是昨晚顧沉舟抱著她,在她耳邊喘氣時給她戴上的。
    結婚一年多,他們一直沒有戴戒指。
    顧沉舟沒買,薑雨時也不在意。
    畢竟他們是隱婚關係,即便買了,薑雨時也不方便戴著出鏡。
    昨晚給她戴戒指時,顧沉舟的話還曆曆在耳,“除了拍戲,戒指不能摘,你是我名正言順的顧太太,明白嗎?”
    其實直到現在,薑雨時對他說的這番話也沒多大觸動。
    就跟要和他去領證一樣。
    證可以領,也可以不領。
    戒指可以有,也可以沒有。
    至於要不要名正言順,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無所謂。
    對於顧沉舟這次突然又有的轉變,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抱有任何期待。
    唯一有的,不過是好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