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停在了第三十八層。
    許是杜淮給總裁辦打了招呼。
    薑雨時從電梯出來，早有秘書候在電梯口，引著她去到了總裁辦公室。
    並告知她顧沉舟還在外麵談事，一會兒就回來，讓她先在辦公室稍等。
    薑雨時沒有拒絕，走進辦公室，坐在沙發上。
    她打開手機——
    《烈火》劇組群聊裏麵不斷有新消息彈出。
    大家都在討論發行被拒的事，吐槽，抱怨，傷心的都有。
    甚至有人貼上了這次發行被拒的回函。
    薑雨時看著那張回函，捏著手機的手指指尖發涼。
    她臉色很難看，嘴唇沒什麽血色，眉頭也鎖得緊緊的。
    程采薇就是這時候進來的。
    她端著托盤，托盤上還有兩個裝著茶水的透明茶杯。
    薑雨時聽見聲響，回頭看了她一眼，見是她，眉頭蹙得更緊，立馬轉過臉沒再看她。
    程采薇帶著笑意的臉微微一僵，接著很快恢複如常，“薑小姐，天氣冷，先喝點茶暖暖身子。”
    她將托盤放在茶幾上，沒有離開，反倒是無比自然地坐在了沙發的另一側。
    薑雨時始終沒怎麽搭理她，那杯茶，她也沒接。
    程采薇一點也不惱，溫婉地笑著問：“薑小姐來找沉舟，是為了《烈火》被封的事？”
    語畢，薑雨時脊背一僵，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抬頭看向程采薇。
    那人臉上始終帶著笑，笑意不達眼底，眸色很冷。
    心中的猜想被印證，薑雨時臉色更沉，聲音不含一絲感情，“跟你有關。”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程采薇微微怔了怔，接著很快再次牽起嘴角，“你很聰明。”
    薑雨時捏著手機的手，手指收緊，指頭開始泛白。
    “因為一些往事，我對綁架現場這些畫麵有心理陰影，沉舟顧念我的感受，就把電影停了。”
    程采薇單手支著下巴，笑意盈盈，“其實仔細想想，他倒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薑雨時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眼裏翻湧著驚濤駭浪。
    程采薇被她的眼神不自主震住。
    她頓了頓，忽然笑得更加明顯，“曉曉說你很在乎這部電影，看來是真的。”
    薑雨時愣了一下。
    隻短短一下，她就得出了結論，她淡漠的臉上勾起冷笑，“你故意的。”
    被薑雨時戳穿，程采薇似乎並不慌。
    她抿了抿嘴，微微側頭，“其實一部電影而已，封與不封對我來說沒什麽所謂。
    我隻是想驗證一下，他對我是不是還是如之前那麽執著，所以就玩了這麽個小遊戲。
    我也沒想到沉舟對我的事這麽上心，一聽說我介意，二話不說就把電影給封了。”
    薑雨時瞳仁輕顫，沒有說話，然而眼裏泛著的冷意，卻讓程采薇有些脊背發涼。
    “曉曉因為你被雪藏了。”
    程采薇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坐姿，微微傾著上身靠近她，“如今隻是封藏你一部電影，應該不算過分吧？”
    薑雨時笑了一下。
    不是那種冷笑。
    而是那種明亮的，突兀的，咧開了嘴角。
    接著下一秒，她從沙發上起身，房頂的燈光從她纖小的後背蔓延開來。
    她逆著光，清純嬌媚的五官蒙上了一層陰影。
    程采薇看著她冷漠至極的神情，心口忽然一陣猛跳，不自覺往後縮了一點。
    “你和你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我都不與你們過多計較。
    倒是讓你們膽子更肥了，居然敢動這部電影？”
    薑雨時往前走了一步，自上而下睥睨的眼神，無端端看得程采薇心裏直發毛，“你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薑雨時笑了一聲，眼底劃過凜冽的狠意，“當然是幹、你！”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程采薇的脖子被迅速掐住——
    薑雨時右手鉗住她的喉嚨，拇指和食指精準地捏拿出她的喉管。
    程采薇的臉迅速漲得通紅，她下意識伸手握住薑雨時的手腕，想將她的手拿開，可那隻手幾乎是紋絲不動——
    雖然薑雨時這兩年幾乎演的都是配角，但她很敬業，演什麽角色她都會去學。
    兩年下來，她為了角色拿了不少證。
    什麽潛水證，賽車執照，馬術等級證
    最重要的，她還考了跆拳道紅帶。
    隻是平時用不上這些技能，所以薑雨時鮮少表露出來。
    喉管被精準掐住，程采薇呼吸逐漸變得困難，眼珠子發脹得幾乎要從眼眶裏蹦出來。
    她怎麽都沒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不爭不搶的薑雨時竟然會動手。
    而且還這麽大的力氣，像是要將她置於死地一般。
    程采薇嚇得驚慌失措，緊緊握著她的手腕，擠出幾個字，“你這麽對我沉舟”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來。
    但薑雨時也猜到了，她冷笑著看著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程采薇，“你覺得，我會怕他？”
    “放放開”
    “程采薇，玩遊戲是要付出代價的，懂嗎？”
    她的聲音不大，甚至算得上輕柔。
    可這一字一句，對程采薇來說，卻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程采薇的臉已經脹成豬肝色，一直鎖著她喉嚨的女人麵不改色，仿佛下一秒，就能扳斷她的脖子。
    她慌張地全身撲騰，手腳並用在沙發上瘋狂掙紮，直到茶幾上的茶杯被她啪一下踹翻。
    滾燙的茶水濺到了薑雨時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熱意灼燒著她的手背。
    薑雨時眉心緊蹙，掃了一眼碎落四處的茶杯玻璃碎片。
    她慢條斯理地鬆開掐著程采薇脖子的手，擦了擦左手手背上的水漬。
    脖子被鬆開，程采薇終於活過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血紅的眼睛還泛著淚，她警惕地看著薑雨時，剛想要拔腿溜走。
    “我讓你走了嗎？”
    緊接著是後脖忽然襲來一股冰冷刺骨的涼意——
    薑雨時一把掐住了她的後脖。
    程采薇害怕極了，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她就聽見嘭一聲——
    她的頭被薑雨時一把按在了茶幾上。
    耳朵裏是嗡嗡嗡的聲音，茶幾上滾燙的水貼緊她的皮膚，溫度還有點燙，皮膚像是要被燒著似的。
    程采薇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卻不敢掙紮。
    因為其中一片碎掉的玻璃，就在她的眼前，隻要往前挪一寸，就會戳進她的眼睛裏。
    “薑雨時你是不是瘋了？你放開我”
    【作者題外話】：小劇場
    程采薇瑟瑟發抖：你想幹什麽？
    薑·跆拳道紅帶·雨時冷笑：幹什麽？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