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委屈極了，“我是去請了，可是上頭的人不讓院長給那個孩子看診。”
    “真的假的？為什麽啊？”
    “我也不知道我就聽見說不準給那個孩子看病。”
    “上頭那人是誰？不會是那個夫人吧？”
    “”
    剩下的話，薑雨時已經走遠，沒有聽清。
    但前半天，她聽得真真切切。
    拒診，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
    顧沉舟接到女兒進醫院的消息。
    馬不停蹄開著車趕到了菁華私立醫院。
    車剛開進停車場。
    一輛深色雷克薩斯擦身而過。
    顧沉舟下意識往裏頭看了眼。
    駕駛位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副駕駛坐著個一臉擔憂的婦人。
    後排座有人，但車窗關得嚴實，什麽都看不清。
    顧沉舟不知怎的，心口忽然有些堵悶，想多看一眼。
    但那輛車似乎很著急，快速衝出了停車場。
    停好車，顧沉舟很快去到了綿綿所在的病房。
    女兒抱著小兔子，小小的身體蜷在被子裏，劉海濕漉漉地貼著額頭。
    林荷這時也剛好回到病房。
    顧沉舟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綿綿又進醫院了？”
    “”林荷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答。
    桂姨見狀，接過話：“小小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從幼稚園回來就不大高興。
    到家的時候發現她一直在哭。
    夫人擔心，所以才把小小姐送過來的。”
    “哭？”顧沉舟快速捕捉到重點，“為什麽會哭？”
    桂姨搖搖頭，“這個不清楚，應該是在幼稚園發生什麽——”
    話還沒說話，被林荷一口打斷，“小孩子都有點小脾氣。
    一點事不如意要哭也很正常，不是什麽大事。
    阿邵來看過了，綿綿沒什麽事，讓她休息一下就行。”
    她可不能由著桂姨一直往下說。
    自家兒子的脾性她很了解。
    稍微往下一挖，保不齊兒子就會察覺出什麽來。
    以兒子的脾氣，要是知道薑雨時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
    還不得氣死？
    不到萬不得已，她自然不願意說。
    顧沉舟聽見母親的話，將信將疑看了眼孩子，沒再說什麽。
    問話告一段落。
    他走到病房門口喘口氣。
    想起傍晚電話裏薑雨時著急的口吻。
    也不知道她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
    需不需要幫忙？
    想著，他不自覺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五聲，薑雨時沒有接。
    罷了，應該還在忙，晚點再聯係她吧。
    -
    婦幼保健院。
    醫生戴著口罩，摘掉聽診器，一臉正色，“你們這些做家長的也太不負責了！
    孩子都燒昏迷了才送過來！
    再晚一點，他就該腦水腫了！
    真要是腦水腫，那可是要命的，就算勉強救下來，也會引起腦損傷！”
    薑雨時聽得手心一涼，臉色變得慘白，“醫生，那孩子現在”
    醫生看出戴口罩的孩子母親臉色不大對勁，語氣軟了一點，“送得還算及時，目前情況已經穩定。
    剛剛給孩子打了退燒針，一會兒護士過來再看看輸點消炎藥。”
    說著，他又看了眼薑雨時，“你們當家長的不能這麽大意。
    孩子的病千萬不要拖，明白嗎？”
    “知道了，謝謝醫生。”薑雨時渾身脫了力，聲音低低地回。
    送走醫生，周嬸過來扶住薑雨時，“小雨，你也擔驚受怕了一晚。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守著等等。
    明天白天你再過來？”
    “不用。”薑雨時搖搖頭，態度堅定。
    周嬸見狀，沒再說什麽。
    江城的十二月很冷，夜晚更甚。
    商量後，張叔決定開車回去拿幾件厚衣裳過來。
    周嬸在病房裏陪等等。
    薑雨時待了一會兒，離開病房，輕手輕腳帶上房門。
    腦子裏是最後離開菁華醫院時，兩個護士低聲交談的話語。
    她臉色逐漸沉下來。
    掏出手機，給紀年去了電話，“年年，你現在方便嗎？”
    紀年正在吃零食，聲音含糊不清，“小雨姐怎麽了？我方便的。”
    “你幫我查一下菁華醫院的股東資料，越快越好。”
    “發生什麽事了？”
    薑雨時將在醫院的事大致跟紀年說了一下，“我想知道，那個護士說的上頭的人，到底是誰。”
    紀年聽了來龍去脈，噌一下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怎麽出這麽大的事？小學弟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穩定，你先幫我去查。”
    “沒問題，三十分鍾內給你答複！”
    三十分鍾後，紀年捧著電腦出現在了婦幼保健院。
    身上穿著天藍色的珊瑚絨睡袍。
    腳上踩著兔子耳朵的毛絨拖鞋。
    顯然是著急得連衣服都沒有換。
    薑雨時看見她有些詫異，“你怎麽”
    紀年癟癟嘴，“資料我查了，我覺得有必要當麵跟你說。
    而且我也想來看看小學弟，他現在怎麽樣了？”
    “燒已經退下來一點，現在在睡覺。”薑雨時回。
    紀年聽了鬆了口氣，“那就好。”
    薑雨時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問：“你說查到了，具體情況是怎麽樣？”
    一提起這個，紀年剛鬆懈下去的表情再次變嚴肅。
    她咽了咽口水，在薑雨時身旁坐下，表情猶疑，“先說好，看了不要生氣。
    任何事好好商量，從長計議。”
    “”薑雨時看著她，心中狐疑。
    紀年眼一閉再一睜，打開電腦，“哎！你看吧！”
    說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操作，調出資料，“這是菁華醫院所有大股東的資料。
    我看過了，跟你有交集的，也就陸家、裴家和顧家了。
    顧家在菁華醫院的股份最高，其次才是陸家和裴家。”
    薑雨時看著資料上的名單，沒說話。
    紀年抿了抿嘴，“我聽你說了之後，不大放心。
    所以除了查股東資料，我還黑進了菁華醫院的監控。
    用人臉識別係統進行篩查，找到了這個。”
    說著，她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
    薑雨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屏幕上，林荷披著花色披肩，站在電梯口跟一個白大褂男人正在交談。
    麵前還杵了個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小護士。
    那護士，就是過來傳話讓他們換醫院的那一個。
    右上角，監控截取的時間是晚上九點零五分。
    時間也對上了。
    【作者題外話】：小劇場
    林荷：薑雨時居然打掉我兒子的孩子，轉頭跟別的男人生孩子。
    好啊！看我怎麽幫我兒子出口惡氣！
    得知真相的顧狗隻想原地去世：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