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時的話一落，林荷立刻開始跳腳。
    氣得伸出食指惡狠狠指她，“你終於承認了，承認這個野孩子是你跟其他男人生的！”
    說著，她拽住顧沉舟的胳膊，“兒子，你聽見了？她剛剛都承認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當初嫁進顧家，我們待她也不薄。
    我跟你爺爺盼了近兩年才盼到她肚子有點動靜。
    沒想到她一聲不吭就把孩子打了。
    轉頭還跟其他野男人生！”
    林荷在一旁叭叭叭地罵個不停。
    顧沉舟卻像是沒聽進去似的。
    深邃的視線落在周嬸懷裏，等等的臉上。
    許久，他才挪開，看向薑雨時，語氣柔和，“小雨，這孩子真是你兒子？”
    薑雨時還沒說話。
    林荷按捺不住再次插嘴，“你還有什麽好問的！
    我都查過了，她跟孩子在愛丁堡的照片我都有！
    這孩子，就是她跟賀庭琛生的！”
    聽見林荷言之鑿鑿的指責，薑雨時笑起來，看向顧沉舟，“等等確實是我的親生兒子。
    不過，我跟顧家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斷了關係。
    所以他的父親是誰，輪不到某些外人來管。”
    林荷聽了，再次炸毛，“你這個賤人——”
    “媽！”顧沉舟出聲，立刻嗬斥住林荷，“別再吵了。”
    林荷有些不可置信，“你是不是糊塗了？你還要幫她說話？她給你戴綠帽子——”
    “我說了！別再吵了！”顧沉舟凝眉，語氣越發冷冽，“您先回棠園，剩下的事我會處理。”
    “沉舟——”
    “先回去。”顧沉舟的口氣不容置喙。
    “”
    林荷心知自己是拗不過自家兒子的，雖然心裏不忿也隻能忍著。
    看向仍舊躲在薑雨時身後的綿綿，“綿綿，過來，跟奶奶先回家。”
    綿綿一聽，眼周瞬間泛紅，緊緊抱住薑雨時的腿不肯撒手。
    儼然一幅不願跟她走的表情。
    林荷見狀，還想說點什麽。
    顧沉舟倏地插話，“您先回去吧，晚點我會帶綿綿回去。”
    “”兒子都這麽說了，林荷也不好再說什麽。
    想著，就要離開。
    誰知忽然聽見薑雨時淡聲道了句，“顧夫人還不能走。”
    林荷頓住腳。
    薑雨時神色淡漠看著林荷，“顧夫人剛剛把我兒子推倒在地，需要給我兒子道歉。”
    “”林荷有些不可置信，“你讓我給他道歉？”
    “當然。”薑雨麵容清冷，“您設計想讓幼稚園開除我兒子。
    而後又讓醫院拒診，害得我兒子差點腦水腫。
    如今到我家來大吵大鬧，還把我兒子推倒。
    您覺得，您不需要道歉麽？”
    一旁的顧沉舟聽了這話，凝眉扭頭看向林荷，“您讓醫院拒診的，就是這個孩子？”
    菁華醫院上熱搜的帖子，他在來的路上看了。
    本想著接了綿綿回家，再問問母親到底是什麽情況。
    沒想到母親算計的，居然是這個孩子
    林荷被兒子看得有點心虛，兩隻手下意識攢在一起，沒吭聲。
    “請顧夫人給我兒子道歉。”薑雨時再次開口。
    林荷怎麽可能願意給這個孩子道歉。
    她目光頗為不忿，剛想要開口反駁，便聽見顧沉舟沉聲道：“媽，道歉。”
    “你說什麽？”林荷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管怎麽樣，您始終是做錯了。”
    “你是不是糊塗了？我是你媽！你居然讓我給這個野孩子道歉？！”
    顧沉舟沒吭聲，態度已經很明顯。
    助理在旁邊看不下去，低聲勸：“夫人，現在網上的熱搜鬧得沸沸揚揚。
    事情一天不解決，對您的名聲會有很大損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就低個頭吧。”
    這番話雖然不中聽，但林荷還是聽了進去。
    加之她也不想留在這裏受氣。
    最終，還是不情不願，極其艱難扔下一句‘不好意思’後，灰頭土臉離開。
    林荷離開後，率先鬆了口氣的是綿綿。
    她總算放心，鬆開抱了很久的薑雨時的腿。
    眼眶還有些泛紅，看上去可憐兮兮。
    周嬸見顧沉舟還在這杵著，識趣地將綿綿和等等帶去小茶幾旁吃蛋糕。
    客廳恢複短暫的沉寂。
    先開口的是薑雨時，她直接下逐客令，“該說的都說過了，顧先生請回。”
    顧沉舟長身而立，雙手抄在深色大衣的口袋裏。
    落在薑雨時臉上的視線深邃悠遠。
    見這尊大佛不吭聲，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薑雨時再次開口，“顧沉舟，已經不早了，你請——”
    “兒子是我的。”顧沉舟一句話打斷了她。
    薑雨時懵了一下，旋即立刻做出反應，“別自作多情。
    你媽已經查過了，孩子是我跟別人生的。”
    “那是你的氣話。”顧沉舟微微笑了笑，眼裏有柔情，“小雨，你瞞不了我。
    兒子是不是我的，我很清楚。”
    他聲音清澈，語氣溫和，聽得人莫名心頭一熱。
    薑雨時暗自猛地掐了掐手心。
    原本沒打算讓他這麽快知道等等的存在。
    讓孫婷通知他來接綿綿，也隻是打算把孩子帶到門口讓他帶走。
    誰知道林荷會來鬧事，連帶著讓他也見到了等等
    顧沉舟見麵前人兒抿著唇沒吭聲，長腿往前邁了一步。
    兩人距離拉近，他低頭，“小雨，謝謝你，沒有打掉我們的孩子。”
    薑雨時咬了咬下唇，下定決心說狠話，“你少自作多情，我說了，我兒子跟你沒關係。
    你真要是堅持，當了便宜爸爸可別怪我。”
    說完，她下意識別開臉，梗著脖子沒看他。
    顧沉舟看著眼前人心虛的小動作。
    嘴角溢出繾綣的笑意。
    薑雨時被他看得臉熱，又道：“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顧沉舟聽著，一點也不惱。
    似笑非笑看了薑雨時許久，最終妥協，打算帶著綿綿離開。
    走之前，他去到小茶幾旁，想多看等等兩眼，跟他說說話。
    等等十分抗拒，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
    他的手剛碰到等等的頭，等等一抽身，立馬噠噠噠跑到媽咪身邊，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顧沉舟見兒子這反應，有些無奈。
    他抱起折騰得已經睡著的綿綿，看向薑雨時，“我下次再來看你和兒子。”
    薑雨時聽得來氣，別開臉，“別來，不會給你開門。”
    顧沉舟見她小脾氣上來，又笑了笑，沒說話，抱著綿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