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從派出所出來時，外麵的陽光還很明媚。
    在寒冷的冬天曬在人身上應該是暖洋洋的。
    可宋詞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心髒像是豁開了一個大口子，冷風呼啦啦地往裏灌。
    渾身的血液都摻著冰，冷得刺骨。
    她伸手，遮著額頭，擋住刺眼的陽光，攔了輛出租車。
    上車的同時，她翻出手機撥號。
    她沒有顧沉舟的私人電話，隻能打到顧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接通後，那頭傳來溫柔而機械的女音，“您好，顧氏集團總裁辦。”
    “你好！我想找顧沉舟顧總，有急事，很著急！”
    “女士請您先不要著急，我這邊幫您登記，稍後秘書室會向顧總轉達，請問您貴姓？”
    聽這口氣，就知道又是公式化的處理。
    宋詞急得不行，連忙道：“我等不及，麻煩你們立刻找一下顧沉舟。
    就說小雨出事了，小雨那邊現在不能拖的！”
    “好的女士，我這邊幫您登記了，之後秘書室會統一向顧總匯報。”
    “”宋詞第一次領略到了大公司繁文縟節這一套。
    她捏緊手機，“算了，我直接去你們公司吧！
    顧沉舟在嗎？是不是還要預約？”
    “您想見顧總嗎？確實是需要預約的哦。
    不過顧總的會麵暫時已經約到下個月月末了。
    加上顧總這幾天去了國外，您要預約建議下下個月再來會好一點。”
    “”宋詞聽到了重點，“你說顧沉舟去國外了？”
    “是的女士，您看是現在幫您預約，還是下次您再來電預約？”
    “不用了，謝謝！”
    這通頭疼的電話被宋詞草草結束。
    掛完電話她整張臉都垮了。
    顧沉舟怎麽去國外了？
    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去國外？
    她又沒有他的私人電話，想聯係都聯係不上。
    去問小雨也不現實，畢竟探視都是走的後門。
    思來想去，她想起了另一個人。
    立刻撥通了陸行知的電話——
    陸行知跟顧沉舟是好哥們兒，找他問顧沉舟的電話準沒錯。
    隻是這通電話撥出去，得到的卻是暫時無法接通的提醒。
    打了兩個，都是如此。
    宋詞想，陸行知應該有什麽急事耽誤了，一會兒應該會回自己的。
    她這樣想著，便先作罷。
    想起薑雨時的囑托，她火速聯係了幾個之前合作很不錯的私家偵探。
    讓他們去江城人民醫院盯緊簡姨。
    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及時聯係她。
    安排好這一切，出租車已經到達盛世豪庭。
    此時正是下午四點，陳蘭剛開著車接完等等放學。
    等等站在院子門口，老遠看見了神情不大自然的宋詞。
    他用手扒拉了一下陳蘭，“院長婆婆，是小詞阿姨。”
    陳蘭聽見，也看了過去，出聲跟宋詞打招呼，“宋小姐，您怎麽過來了？
    小雨出門上班，還沒回來呢！”
    “我知道。”宋詞牽強地擠出笑，“我是特意過來跟您說一聲。
    小雨臨時接了個出差的項目，走得特別著急。
    她怕您和等等擔心，所以讓我過來跟您說一下。”
    “出差？”陳蘭詫異，“這才上幾天班就要出差了？
    怎麽還出得這麽著急？也沒見她打個電話來說一下的。”
    “就是有些著急，是總公司那邊的事，她身為副總必須得去一趟。”
    宋詞見陳蘭已經掏出手機，作勢要給薑雨時打電話，又道：“電話您就不必打了，這次工作安排很緊密。
    我估計小雨都不一定接得到電話的。”
    陳蘭將信將疑，號碼撥出去，得到的回應果真是無法接通。
    她凝眉，收起手機，嘟嘟囔囔了一句，“什麽工作這麽著急？出差連個電話都不接了。”
    宋詞僵硬地扯了扯唇，“應該確實是比較忙的關係吧。”
    “那小雨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應該四五天的樣子吧。”
    四五天時間，小雨應該已經放出來了吧。
    “這麽長時間呀？”
    “出差嘛，加上路上的行程，是要耽擱一點時間。”
    “好吧。”
    晚餐是留在盛世豪庭這邊吃的。
    等等在吃晚飯時得知媽咪出差的事，倒也沒多大反應。
    隻是乖巧表示會在家裏乖乖的，不讓媽咪擔心。
    吃完飯，新來的保姆帶著等等去洗漱。
    陳蘭拉著宋詞去了二樓。
    二樓小客廳是一整麵的落地窗。
    陳蘭將她拉到窗前，眼睛盯著她，“小宋，你跟我說實話，小雨是不是出事了？”
    宋詞被這一問給愣住，目光跟著顫動。
    陳蘭歎了口氣，“剛剛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你心事重重，六神無主，看起來就像是有事。
    小雨的性格我了解，再有什麽天大的事，她都會跟家裏說一聲。
    不可能一聲不吭就出差，甚至都沒跟等等通個電話。
    我想來想去，小雨肯定是出什麽事兒了。”
    “”宋詞聽得心裏難受，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陳蘭抓住她的手，“小宋，你告訴我吧，到底出什麽事了。
    這個事你瞞不住我的，你要是不說，我明天就去公司找小雨去。”
    陳蘭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宋詞還能怎麽瞞？
    自然是瞞不住的。
    她紅著眼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陳蘭。
    陳蘭越往後聽，身體就越站不住。
    手下意識撐著沙發扶手，才讓自己身體保持平衡。
    眼尾跟著發紅，瞳孔四下遊移，“怎麽會發生這麽大的事？”
    宋詞見陳蘭情緒逐漸激動，連忙扶穩她，“陳姨，你先別著急。小雨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您知道。
    就是因為擔心您身體還沒好，會受刺激。
    何況等等還在旁邊的房間。
    他要是看見您這個表情，肯定也會擔心的。”
    聽見這話，陳蘭深呼吸一口氣，“好，我不激動，我不激動。
    不能讓等等看出來小宋，那現在該怎麽辦？
    警方已經把她關進看守所了。
    我們能做什麽？我去請律師，去保釋小雨，行不行？”
    宋詞一臉愁容搖搖頭，“這些我都試過了，警方說情節嚴重，不予保釋。”
    “那現在怎麽辦？就這麽坐以待斃嗎？”
    “現在能救小雨的就隻有顧沉舟了。”宋詞喃喃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