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對付你不需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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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該了解的都了解了。
    信息量對於薑雨時來說是巨大的。
    消化起來需要時間。
    她沒接話,隻是淡淡看著簡茹。
    簡茹抹了一把眼角,“小雨,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當年的事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父親,也對不起你。
    是我鬼迷心竅,淪為程文君的殺人工具。
    你要怪要恨,我沒有一點怨言。
    但是澤宇是無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遷怒於他,他才十六歲,他還得了那麽可憐的病……
    他隻是個可憐的孩子……”
    將隻有幾個月的自己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薑雨時的親生母親,此刻為了她另一個孩子跟自己求情。
    那些話鑽進薑雨時耳朵裏,實在太過諷刺。
    她忽然覺得內心一片荒涼,寸草不生。
    簡茹見她不說話,傾著上身,想去握她的手。
    薑雨時眼疾手快,迅速將手收到背後。
    簡茹撲了個空,臉上有些悻悻然,“小雨……”
    “你能把真相說出來,我很感激。這件事還沒有結束。”薑雨時掀眸看著她,“我不能讓我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到時候我需要你出庭作證。”
    話音一落,簡茹臉都白了,“你想對付程文君?”
    薑雨時默認。
    簡茹反應很激烈,“不行!你不能這麽做!你鬥不過她!
    小雨,程文君不是你看到的那麽簡單。她殺人不眨眼的!她連自己的親生大哥都不放過!
    你鬥不過她的,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反正已經過去……”
    “殺人償命。”薑雨時打斷了她的話,“她做出這麽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也不要覺得不出來指證她,就會相安無事。
    你都說了,程文君不是善茬。她一天不落網,你覺得你跟簡澤宇的日子能過安生嗎?”
    簡茹:“……”
    這個道理她何嚐不懂?
    但她見識過程文君的手段,她不敢冒險。
    薑雨時似乎猜到她的顧慮,道:“其他的事交給我。你隻需要到時候出庭指證她。”
    簡茹沒說話,薑雨時又說:“就當是為了簡澤宇。
    你也不希望你……兒子,後半輩子生活在恐懼和擔憂中。”
    “……”簡茹是想拒絕的,可她也知道,她沒有理由拒絕。
    麵前的女人是她的親生女兒,她虧欠這個女兒太多。
    以至於她根本說不出拒絕的字眼來。
    薑雨時沒把她關在車裏太久。
    末了,她語氣淡淡看向保鏢,“送她下車。”
    簡茹心中似乎還有話想跟她說,往她的方向靠,“小雨……”
    可薑雨時的表情卻是生人勿近,表現得實在疏離,“這段時間我會讓人暗地裏保護你。
    到需要你出庭的時候,我再聯係你。”
    這語氣,顯然是不打算跟她聊任何一點關於母女之間的話題。
    簡茹雖然失落,卻也很理解女兒的心情。
    她抿了抿嘴,點點頭,最終在保鏢的陪同下,下車。
    薑雨時坐在車裏。
    看著車窗外,簡茹遠去的,瘦弱的背影。
    漂亮的眸子有情緒在翻湧。
    直到簡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她才將黑超重新戴回臉上。
    司機回頭,問:“薑小姐,現在去哪?”
    “程家。”
    “好的。”
    -
    到達程家別墅,已是臨近下午的時間。
    院子裏有傭人拿著水管正在給草坪澆水。
    看上去一派祥和。
    傭人看見薑雨時,連忙把水管裏的水關小,態度恭敬,“雨時小姐。”
    薑雨時摘掉臉上的墨鏡,手指的白和墨鏡腿的黑形成強烈對比。
    她點點頭,臉上帶著笑意問:“李叔,我姑姑在家嗎?”
    “在的,今天休息,在書房開會呢。”
    意料之中的回答,她來之前專程讓人打聽過,知道程文君在家。
    她笑了笑,又問:“那我奶奶呢?在休息嗎?”
    “是了。”李叔笑著回,“老太太這段日子瞌睡比較多,睡午覺呢!”
    薑雨時微微頷首,“我有點事要找姑姑聊。李叔,麻煩您跟大家說一下,沒什麽事不用來打擾。”
    “好嘞!”
    薑雨時徑直進了客廳。
    剛走進來,就看見程文君端著咖啡杯從書房走出來,還在伸懶腰。
    見到薑雨時,程文君神色微微一怔,很快恢複如常,“小雨來了?”
    薑雨時臉上是帶著笑的。
    她在沙發上坐下,美眸看向程文君的方向,“姑姑看到我,很意外?”
    “……”程文君頓了一下,旋即笑起來,“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邊說,她一邊端著咖啡杯走到了客廳茶幾的位置。
    薑雨時語氣淡淡:“這屋子裏就我們兩個人,姑姑又何必要演呢?
    如果不是拜姑姑所賜,我會被關進看守所?”
    程文君在沙發另一側坐下,雙腿優雅疊起,裝作思索後道:“我演什麽?啊~你說你被調查挪用公款的事?
    這事我有聽說過,不過我和你奶奶一樣,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
    “我有沒有做,姑姑不應該比誰都清楚?”
    “這話是什麽意思?”程文君笑得更加明顯,似模似樣摸了摸下巴,“你懷疑我栽贓你?”
    “姑姑做了什麽自己不清楚?我不該懷疑?”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程文君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你懷疑我?有證據麽?”
    那坦然的語氣,擺明了認定薑雨時沒有證據。
    所以理直氣壯。
    薑雨時聞言,一直盯著程文君,視線裏有火花在碰撞。
    默了默,薑雨時笑,“不需要證據。”
    程文君臉一僵,“什麽意思?
    “姑姑做的好事還少麽?
    在我的車上動手腳,讓纜車出故障,安排人進山取我性命,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又安排人調換我手裏的文件,栽贓陷害我入獄,還在看守所安排內應對付我。
    樁樁件件,我曾經也想過要找證據。
    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對付你,不需要證據。
    隻要我認定是你,就行。”
    程文君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愣了片刻,旋即笑,“你好大的口氣!”
    “怎麽?姑姑有膽子做,卻沒膽子承認?”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程文君也沒再藏著掖著,朱紅色的指甲在膝蓋上叩了叩,“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