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這些年我很想你
字數:5086 加入書籤
紀年的語氣神神秘秘,薑雨時忍不住接梗,“是哪裏?這麽神秘?”
說話的同時,她打算穿過側樓往主樓方向去。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側樓裏走出來一個人。
銀絲邊眼鏡,深邃的桃花眼,白襯衣黑西褲,濃鬱得化不開的儒雅氣質。
她渾身一僵,步子停在了原地。
電話那頭也傳來紀年咋咋呼呼的聲音,“去棠園!他去了棠園顧府!
小雨姐,你說這人到底是什麽人啊?他怎麽會去棠園啊?”
聽筒裏還有聲音。
可薑雨時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肩膀一鬆,手機應聲掉在地上。
她整個人在抖,拎著禮盒的手指尖發涼發顫,有些拿不穩。
最終,啪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薑雨時有些站不住。
伸手,一把撐在身旁的木柵欄上,讓自己保持平衡。
鬱千帆站在不近不遠的位置。
白色襯衣衣袖被鬆鬆卷了兩圈堆在小臂。
深色的西褲將他身材襯得高大偉岸。
他靜靜看著瞳孔在發顫的薑雨時,慢慢彎起嘴角,“小雨。”
薑雨時的呼吸頓住,嘴唇一張一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他的聲音。
熟悉而又真實。
鬱千帆眼裏含笑,朝她邁腿走過去。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直到走到她麵前,他溫和地看著她,“抱歉小雨。我回來了。”
“”薑雨時隻覺得一顆心已經被人牢牢攥住,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哥哥”
鬱千帆笑,剛想開口。
眼睛卻意外睨見了她緊緊抓住木柵欄的手。
有血從指縫裏流出來。
他眉頭立刻擰成一團,“手怎麽受傷了?在這等我,我去拿藥箱。”
說完,立刻轉身往側樓裏去。
再出來時,薑雨時如同任人擺弄的洋娃娃,被他拉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鬱千帆不放。
好像隻要一挪開眼,他就會馬上消失似的。
溫和微涼的大手托著她的手背。
沾了碘伏的棉簽輕輕點在掌心的傷口處。
薑雨時就這麽一瞬不瞬看著他,直到眼眶濕潤,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
“怎麽哭了?”鬱千帆察覺,嗓音溫柔問:“弄疼你了?”
薑雨時哭得更明顯,無聲落淚搖搖頭。
鬱千帆拉著她的手湊近,朝著傷口吹氣,“忍一忍,不及時處理會留疤,到時候就不好看了。”
“你怎麽會”薑雨時還在哽咽,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問題。
想問的太多。
譬如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跟顧家是什麽關係?
最重要的,他不是已經?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來找她?
小姑娘內心的波動鬱千帆是知道的。
他微微躬著身,一邊替她上藥,一邊言簡意賅講了這些年所發生的事。
原來當初出事之後,他被送進醫院。
陰差陽錯遇到了當時也在醫院的,他的親生母親和弟弟。
母親一眼認出了他,動用了一切資源,把當時已經昏迷的他帶去國外。
找最好的醫生救他。
來來回回折騰了近兩年的時間,他才徹底好轉。
至於當時被宣告死亡,是母親花錢設的局——
當時母親並不知道他受傷的原因。
以為是有人刻意要害他,便搞出一個假死,瞞天過海。
在國外身體好轉後,也曾想過要不要到國內來找薑雨時。
隻是那時母親身體不好,不肯讓他回國。
又在那邊磨了幾年。
直到弟弟出意外去世,母親備受打擊,他更加放心不下,便一直留在洛杉磯。
也是到這段日子,父親才將母親和他接回江城。
從鬱千帆緩聲娓娓道來的話語裏。
薑雨時接收到了巨大的信息量。
原來鬱沉舟本名鬱千帆。
原來他是顧沉舟同父異母,大顧沉舟一歲的兄長
原來他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叫鬱聽揚,幾年前因意外出事
薑雨時聽得有些混亂,眼淚婆娑,問:“那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我很好。”鬱千帆用棉球替她擦掉掌心的血漬,溫聲道:“這些年我一直過得還不錯。
我在洛杉磯修了戲劇編劇課程,平時除了讀讀寫寫,偶爾也會出去寫生畫畫。
雖然這些年確實發生不少事,導致我沒去找你,但其實我過得並不差。”
“你的病呢?你的病治好了嗎?”
她說的,是他的血友病。
鬱千帆笑了笑,手指輕輕勾了勾她小巧挺翹的鼻梁,“傻丫頭,這個病是不治的,好不了。
不過你別擔心,我有按時注射凝血因子。”
“那你弟弟也是因為這個病?”
“嗯。”鬱千帆將麵前放好,語氣平淡,“他跟我一樣,遺傳了我母親的血友病。
幾年前受傷,因為這個病走了。”
“”薑雨時沒說話,輕輕吸了吸鼻子,眼眶紅得可憐。
顧沉舟在主樓待了一會兒,實在是心煩意亂。
從主樓出來,點了根煙,打算在院子裏站一會兒。
隻是剛一走進院子,就看見了這麽一幅景象——
薑雨時和鬱千帆對坐在石桌前。
纖細的手放在鬱千帆的掌心。
她紅著眼,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委屈,“哥哥,你知道我這些年有多想你嗎?”
鬱千帆有些心疼。
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傻姑娘,我也很想你。”
“其實這些年,我做了很多荒唐的事。
我跟顧沉舟結了婚,後來又離婚。我們還有個寶寶。”
薑雨時沒忍住,告訴了他這個事實。
說這話時,她像個承認錯誤的小朋友。
低著頭,睫毛上還染著亮晶晶的淚珠。
“我知道。”鬱千帆笑,“來的時候聽顧夫人說過。”
薑雨時看著他,等著他往下說。
鬱千帆眉眼溫柔,“我的小姑娘長大了,已經當媽媽了。”
薑雨時聽得瞬間淚崩,眼淚嘩啦啦往外流。
鬱千帆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到她手裏。
旋即站起身,“好了傻姑娘,先不哭了,哭多了眼睛腫就不漂亮了。
藥箱裏沒有紗布了,我去拿點紗布,你先坐著休息一會兒,嗯?”
薑雨時捏緊遞過來的手帕。
手帕上似乎還殘留著鬱千帆的體溫。
真實得讓人心髒酸澀。
她點點頭,看著鬱千帆轉身往側樓裏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