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時聽得有些詫異，“你什麽時候花生過敏了？”
    “最近剛得的。”顧沉舟麵不改色回。
    哼。
    讓他一個人喝花生奶。
    然後他們倆甜甜蜜蜜喝玉米汁？
    想都別想！
    等待上菜的時間。
    鬱千帆跟薑雨時聊起了《青衣》的劇本。
    聊得很起勁。
    顧沉舟坐在中間的位置。
    默默聽著兩側人親切攀談的聲音。
    剛剛被相機砸過的手，越來越不耐煩地叩在桌子上。
    動作越來越大，終於，薑雨時留意到，看了眼他的手，“你手怎麽了？”
    指節分明的大手，手背破了皮。
    斑斑血跡落在上麵。
    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顧沉舟抬起手，看了眼傷口，裝作無所謂地回：“剛剛被相機砸的，沒事，小問題。”
    薑雨時蹙眉，“都流血了還能是小問題？去消毒包紮一下吧。”
    “晚點再去。”顧沉舟回。
    鬱千帆接過話，“餐廳一般都有醫藥箱，我去拿過來。
    盡快處理一下，免得發炎。”
    顧沉舟懶懶散散掀眸瞅了他一下，沒吭聲。
    沒一會兒，鬱千帆拎著個急救箱再次回到包廂。
    急救箱打開，滿滿當當裝了三層。
    各式各樣的藥品和紗布都很齊全。
    鬱千帆在他旁邊坐下，拿出生理鹽水，“先消一下毒，再上藥會好一點。”
    這架勢，是打算給顧沉舟上藥了。
    顧沉舟眉頭皺成一團，手是要伸不伸的。
    薑雨時在旁邊說：“千帆哥哥以前因為身體原因，學過急救。
    他會包紮的，你讓他幫你。”
    聽了這話，顧沉舟鼻尖嗯了一聲，手伸出去。
    鬱千帆抓著他，用生理鹽水衝傷口。
    鹽水剛一沾上去，顧沉舟瞬間“嘶”了一聲。
    鬱千帆動作停下，“痛嗎？鹽水清洗傷口一般都會有點痛，你忍忍。”
    顧沉舟嗯了一聲。
    鹽水再衝上去。
    顧沉舟反應更大，直接“哎”了一聲，手還往回抽。
    鬱千帆手裏還拿著鹽水，愣住。
    薑雨時有點看不下去，湊過來，“很痛嗎？哥哥，你剛剛是摁到他傷口了嗎？”
    顧沉舟垂下逆天的長睫毛，聲音微低，“不怪他，他應該也是不小心。”
    鬱千帆：“”
    這話聽得怎麽怪怪的？！
    有服務員進來幫忙，“要不我來吧？我們受過專業的訓練，處理傷口沒問題的。”
    顧沉舟看了眼沒眼力見的服務員，氣得想罵人。
    服務員接過鬱千帆手裏的藥品，蹲在顧沉舟麵前。
    用棉簽沾上碘伏，剛剛挨到他手背，甚至還沒碰到傷口。
    顧沉舟立馬發出“嘖”的一聲。
    服務員被嚇到，手頓在了原地，“不好意思先生，是弄痛你了嗎？”
    顧沉舟苦著一張臉，沒說話，默默看向薑雨時。
    薑雨時已經無語了，“要不，我來吧。”
    棉簽再次易主。
    薑雨時拉過椅子靠近他，一隻手托著他的手掌，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傷口。
    時不時在傷口上吹氣。
    顧沉舟滿眼寵溺，看著低頭為自己處理傷口的薑雨時。
    眼裏的笑都快止不住了。
    鬱千帆哪裏能看不出顧沉舟那點小心思。
    覺得有些好笑。
    微微搖了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杯，淺抿了一口。
    處理完傷口，這頓飯很快草草結束。
    回去路上，坐的是薑雨時的寶馬i。
    薑雨時坐在駕駛位。
    兩個男人並排坐在後排座。
    鬱千帆看見後視鏡下麵掛的新鮮臘梅，搭話：“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臘梅。”
    薑雨時開著車，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笑：“嗯，一直很喜歡。”
    “這個季節的臘梅開得正好。
    我聽說江城有個臘梅園，找時間可以一起去看看。”
    “好呀。”薑雨時笑著回。
    顧沉舟：“”
    怎麽莫名其妙又變成局外人了？
    他清了清嗓子，突然開口：“小雨，上次我們去遊樂園拍的照片。
    據說可以做成掛件，到時候我讓人給你拿一個，掛在車裏吧。”
    薑雨時愣了一下，“還可以做成掛件？”
    “嗯。”顧沉舟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的鬱千帆，“就是上次，我們和兒子還有綿綿的合照。”
    “兒子”那兩個字，他咬得比任何時候都清楚。
    薑雨時倒是沒聽出他話裏的古怪，點頭，“好啊，到時候你給我拿一個。”
    “最近綿綿老說想你，你什麽時候有空，再一起帶孩子們出去玩吧？”
    顧沉舟乘勝追擊，又搬出綿綿。
    “《青衣》馬上開拍了，最近可能不行。過段時間吧。”
    “好。”
    顧沉舟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又下意識拿眼尾餘光瞥了鬱千帆一眼。
    搞得好像誰沒點回憶似的。
    有什麽了不起的。
    -
    很快就到了《青衣》舉行開機儀式的日子。
    男主角早前已經官宣。
    是跟薑雨時曾經合作過《胭脂》的廉景澄。
    男主一角是年紀不大的熱血愛國青年。
    其人設外貌和廉景澄倒也算是匹配。
    拍完定妝照，薑雨時卸下厚厚的旦角裝。
    坐在片場，等待開機儀式。
    宋詞在一旁，手支著下巴，“小雨，我覺得這次《青衣》會大爆！”
    薑雨時手裏還拿著劇本，漂亮的眼睛睨過去，笑，“還沒開始拍，你就知道要大爆了？”
    “那當然，你現在人氣這麽高。
    再加上男主還是廉景澄，當紅小生。
    你倆湊一起，必定大爆。
    而且今天你定妝的視頻我也看了。
    咿咿呀呀的唱腔，簡直就是阮青衣本衣好吧。”
    話音剛落，一道溫潤的男音響起，“我也覺得，你就是阮青衣本人。”
    回頭望過去，鬱千帆戴著銀絲邊眼鏡，長身而立，眉眼溫和。
    “哥哥？你怎麽來了？”薑雨時有些訝異。
    鬱千帆笑，“你不是說晚上要去你家一起吃飯？
    正好你們在拍定妝照，就過來看看。晚點也好一起出發。”
    他們倆約了，今晚去薑雨時家吃飯。
    陳蘭得知了鬱千帆的事，念他念得緊，一直想見他。
    “剛剛看了你的定妝視頻，我差點以為阮青衣從劇本裏活過來了。”
    “你說得太誇張啦。”薑雨時被逗笑。
    “是你演得好，我知道，你下過苦功。”
    兩人在愉快交談。
    顧沉舟站在片場不遠處，看著頭挨頭湊得很近的兩人。
    臉黑得跟塊煤炭似的。
    陸行知攬著一個打扮豔麗的女人走過來，“喲，你家那大哥真是哪哪都能碰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