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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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半天是為了裴醫生啊。”
宋詞恍然大悟,旋即用手指點點她額頭,“你也很漂亮,各有各的美。
不要因為男人就懷疑自己。”
紀年抱緊膝蓋,幽幽吐出一口氣,沒說話。
宋詞湊過去,胳膊肘碰了碰她,“我說你怎麽沒事跑到片場來。
還情緒低落一臉不高興,敢情也是因為裴醫生?”
紀年鼻尖輕嗯了一聲。
“怎麽了?不是已經從酒店搬回去住了麽?”
上次從酒吧出來,紀年去酒店住了兩天。
第三天沒撐住,老實巴交地跟著裴邵回了公寓。
提起這茬,紀年癟癟嘴,“搬回去又怎麽樣?他老躲著我,隻要我在家他就出門加班。
每次都等我睡了或者出門了他才回去。
現在搞得跟合租室友似的,好幾天都見不著麵。”
“他為什麽躲你?”
“能為什麽?就因為我跟他表白了唄,他嫌我年紀小,說我是小孩子。”
“其實,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啊?”
“你不懂。”紀年小巧的下巴抵著膝蓋,“我從第一次見他,就喜歡他了。”
那年她十四歲。
父母出意外離世。
她被寄養在舅母家裏,受盡虐待。
因為碗沒洗幹淨被舅媽毒打了一頓。
下雨天被丟在門口淋雨。
又冷又餓渾身還疼。
然後他出現了。
他撐著一把黑傘,站在朦朧的雨幕中。
雨滴劈裏啪啦砸在黑色的傘麵,發出悶悶的聲響。
他蹲下身,溫暖的手撫過她臉上的傷痕。
“年年,別怕,以後有我。”
那聲音是紀年聽過最溫暖的聲音。
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句話。
宋詞聽了紀年的娓娓道來,沒吭聲。
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團亂麻,哪有那個本事指點別人。
兩人有些默契地同時歎了口氣。
“小詞姐。”年輕飛揚的聲音響起。
回頭,聲音的主人手裏拿著一個盒子,咧開嘴時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宋詞有些疑惑,“景澄?你今天不是夜戲嗎?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廉景澄有點緊張地握緊盒子,“今天沒什麽通告,就早點過來看看。”
“這樣啊。”宋詞笑了笑,給他介紹,“這是我朋友,紀年。”
廉景澄聽罷,禮貌地跟紀年打了招呼。
接著他將那個快被捏出汗的盒子遞給宋詞,“小詞姐,給你的。”
“這是什麽?”宋詞訝異接過來。
“小熊軟糖。”廉景澄舔舔嘴唇,“昨天去做活動,順道做的。
想著你喜歡吃糖,就給你帶過來了。”
“你做的?”宋詞打開盒子,裏頭躺著漂亮的小熊狀軟糖。
“嗯!”廉景澄耳朵尖尖已經紅了,“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宋詞是喜歡吃糖的。
尤其是在跟陸行知分開後,更加依戀吃糖。
她拿起一顆遞進嘴裏。
廉景澄緊張地又抿了抿嘴,問:“好吃嗎?”
“好吃。”宋詞語氣輕鬆回答,“想不到你還會做糖。”
被誇獎的廉景澄心裏都快開花了。
喜滋滋地撓了撓後腦勺。
宋詞將糖分享給好基友紀年,“來,嚐嚐我們家大明星的手藝。”
紀年也不客氣,吃了一顆。
站在一旁的廉景澄:“”
那是他專門做給小詞姐吃的!
他不想讓別人吃!
但給都給了,算了,小詞姐開心就好。
工作人員有事叫走了廉景澄。
紀年烏溜溜的眼睛轉了一下,“小詞姐,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你?”
這話題再次被提起。
宋詞聲音都大了,“胡說什麽呢?”
“我可沒胡說。”紀年摸了摸下巴,“一線頂流小生,親手給你做幼稚的軟糖,無事獻殷勤啊!
還有哦,剛剛我不過就吃了一顆他送你的糖。
那小子,一臉不情願。
好像我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宋詞無語,“你別一口一個那小子的,你倆同歲,貨真價實的同齡人。”
紀年不屑,“切,他那麽幼稚,我才跟他不是同齡人。
我跟裴醫生才叫同齡人。”
“”相差八歲的同齡人,是挺同齡的。
兩人在貧嘴。
薑雨時這邊已經下戲。
換了身自己的常服出來,“在聊什麽呢?老遠就聽見你們倆的聲音。”
“就是聊八卦,一堆八卦。”宋詞笑著回,看著她收拾包的動作,“你要走嗎?”
薑雨時一邊收拾一邊點頭回:“嗯,我有點事要去處理。
你們聊,晚上就不跟你們一起吃飯了。”
“好吧。”
-
寸土寸金的江城市中心。
薑雨時走進一棟辦公樓。
搭電梯上到第八層。
入眼的是灰色係的工作室大門。
門口掛著牌匾。
【鬱·畫室】
進去時鬱千帆坐在畫架前,手裏還拿著畫筆。
聽見腳步聲,鬱千帆回頭,笑容溫和,“抱歉,還讓你專程跑一趟。”
“沒關係的,正好我下戲了沒地方去。”薑雨時回。
南城梅花節的開幕式門票已經到了。
鬱千帆本想送去給薑雨時。
但畫室有事走不開。
等等和陳蘭出去度假,薑雨時想著閑來無事,幹脆來畫室找鬱千帆。
拿票的同時,順道可以參觀他的畫室。
鬱千帆從前台抽屜裏拿出其中一張門票,遞給她,“開幕式是下個月二十號。
到時我提前幾天訂機票。”
“不用。”薑雨時把門票收起,“門票你請,路費我請。”
鬱千帆聽著她俏皮的話,不由地笑了笑,“好,聽你安排。”
畫室裏有客戶來拿畫。
鬱千帆讓薑雨時隨便坐坐。
薑雨時很少到這種雅致的畫室來。
自然是坐不住的。
很快就起身,圍著這間不算大的畫室踱步,參觀起來。
四麵靠牆的地方擺著不少舊畫作。
大多都是油畫,右下角署名是鬱。
薑雨時看得有些吃驚,沒想到鬱千帆畫畫居然畫得這麽好。
這水平完全不亞於她之前看過的畫展。
視線很快停在了靠窗戶的牆邊。
牆上不起眼的位置掛了副畫。
畫中人的樣貌實在太熟悉。
薑雨時看愣了神。
不遠處,鬱千帆手裏拿著素描本。
右手捏著豎起的鉛筆,微眯右眼,用鉛筆頭對準那束娉婷的身影。
旋即栩栩如生落在畫紙上。
薑雨時聽見動靜,回頭看過去。
鬱千帆笑著走過來,“看什麽看得這麽入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