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假如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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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雨時離開畫室後,和宋詞一起去逛了商場。
    順道一起用了晚餐。
    從餐廳出來,已是晚上八點多。
    薑雨時心中一直放心不下鬱千帆。
    這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
    思來想去,還是買了點止疼藥和食物,打算回畫室去看看鬱千帆。
    去畫室的路上,宋詞看著一臉擔憂的薑雨時,忍不住說:“小雨,我有一個問題。”
    “嗯?什麽問題?”
    “你這麽關心鬱千帆,是不是還很喜歡他?”
    “”薑雨時戰術性拉了拉口罩。
    宋詞舔舔唇,繼續道:“他隻是頭疼,你就擔心得魂不守舍。
    逛你最愛的品牌店都沒什麽興趣。
    這會兒還想著要去看他。
    說真的,接觸你這麽久,除了以前你跟顧沉舟在一起那會兒。
    我還沒見過你這麽關心過哪個男人。”
    薑雨時沒應聲,抑或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捏緊手中的袋子往前走。
    宋詞鍥而不舍,拉了拉她的胳膊,“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真的還很喜歡他?”
    薑雨時低眸,輕飄飄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不是敷衍,是真不知道。
    她是在意鬱千帆的。
    很在意。
    尤其是當鬱千帆哪裏不舒服或是哪裏受傷時。
    她就像驚弓的鳥兒,根本沒辦法冷靜。
    腦子裏總是會想起十一年前他為自己擋的那一刀。
    害怕他會同之前一樣,徹底消失。
    但這到底是不是喜歡,她也不知道。
    宋詞聽了這回答,咽了咽嗓子,“那我這麽問你,你喜歡顧沉舟嗎?”
    “”提起這話,薑雨時眼神躲閃,“好端端的,你提他幹什麽?”
    “兩個男人,你總得選一個吧。
    他都快成追妻火葬場的永久至尊會員了,我不提他提誰呀。”
    “”薑雨時一時無言。
    宋詞叭叭繼續道:“你跟我說說,你對顧沉舟有好感嗎?”
    薑雨時耳朵莫名有點熱,“不清楚。”
    “你這是敷衍文學啊,一個不清楚一個不知道。”
    “我哪有。”
    宋詞有點頭疼,又換了個問法,“那我這麽問,要是顧沉舟和鬱千帆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你這個問題好老土。”
    “你先回答我啊。”
    “一個都不救。”薑雨時漂亮的下巴微微抬起,“他們會遊泳,可以自己遊上來。”
    “”宋詞想找塊豆腐撞死,長歎一口氣,又問:“那這麽說吧,假如啊,假如世界末日來了。
    我們都要死了,你在死之前,最想見的是誰。”
    “這個問題不成立,我活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死。”
    “我都說假如啦!”宋詞要噴血了。
    “那我最想見的,是我兒子。”
    “”宋詞忍住掐自己人中的衝動,“除了等等,就說這倆男的,你最想見誰?!”
    薑雨時摸了摸耳朵,含含糊糊答:“我哪知道,等到了那一天我再告訴你。”
    腦子裏卻莫名一閃而過那張熟悉俊朗的臉。
    深邃的桃花眼,右眼一顆棕色的小痣。
    將他狂妄的氣質柔和了幾分。
    宋詞是不知道這些的。
    在聽見薑雨時的回答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算了,自己是玩不過這位大美人的。
    她太聰明了,完美避開所有選項。
    兩人就這麽說了一路,終於到達畫室。
    畫室的門是敞著的,裏頭的燈開得大亮。
    薑雨時有些疑惑。
    要知道,離開時門明明已經自動關上了。
    兩人走進去,畫室裏空空蕩蕩,空無一人。
    吧台上放著鬱千帆沒畫完的手稿。
    休息室裏也沒人,被褥淩亂,有人躺過的痕跡。
    薑雨時心下猛地一沉。
    捏著手裏的袋子就要往外走。
    宋詞跟上去,“去哪?”
    “哥哥不可能這麽沒交代,連門都不關。
    肯定是出什麽事了,我要去找他。”
    “你先別著急!你知道要去哪找嗎?”
    薑雨時聞言,頓住腳。
    宋詞提醒:“先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薑雨時點頭照辦。
    電話撥出去,卻是無人接聽。
    薑雨時心下更加擔心。
    站在原地,捏著手機的手指收得很緊。
    宋詞想了想又說:“要不去他家看看?
    也許是不太舒服,就回家休息了?”
    也隻能這樣了。
    薑雨時順手關上畫室的燈和門,和宋詞一起往紅山公寓去。
    -
    畫室離紅山並不遠。
    開車也就十來分鍾的路程。
    到達公寓樓下,薑雨時下意識先抬頭望了眼公寓外的頂層。
    那是鬱千帆住的樓層。
    沒有亮燈,窗戶黑漆漆的。
    薑雨時顧不得細想,立刻走進去,上電梯。
    叮一聲。
    電梯在二十四樓停下。
    薑雨時走到左邊的房門口。
    按了門鈴,許久,都沒有人應聲。
    她又緊張地拍了拍門,“哥哥,我是小雨,你在家嗎?”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寂。
    宋詞在旁邊問:“怎麽一直沒人開門,難不成他不在家?”
    薑雨時皺著眉,神情擔憂。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對麵那所房子。
    心裏冒出一個念頭。
    千帆哥哥會不會又去他鄰居家了?
    這樣想著,薑雨時有些猶豫地要往那邊走。
    電梯忽然響了一聲,梯廂的門從兩側拉開。
    鬱千帆和查爾斯兩束高大的身影。
    一前一後,從電梯裏走出來。
    兩人還在聊著什麽,鬱千帆時不時點點頭,溫潤的臉龐很認真。
    不過一轉臉,就看見不遠處的薑雨時以及宋詞。
    鬱千帆有些訝異,“小雨,宋小姐?你們怎麽來了?”
    薑雨時看見鬱千帆,心口的大石總算落地。
    她笑了笑,“我有點擔心你,所以買了藥過來看看。
    哥哥,你沒事吧?頭還疼不疼?”
    “我沒事,小雨。”鬱千帆恍然大悟,笑得溫和,“那會兒我休息得差不多,就離開畫室了。”
    原來是這樣。
    薑雨時回以微笑。
    又多看了鬱千帆一眼。
    他身上的衣服和下午在畫室那套不一樣,很明顯是換過的。
    頭發還有些微潤。
    看樣子,應該還洗過澡。
    可是大白天的,又不是在家裏,他為什麽要洗澡換衣服呢?
    難不成,是畫室的休息室裏有浴室?
    她這樣想著,清麗的視線又落在了鬱千帆的手腕。
    衣袖不經意地往上拉了一些。
    露出皓白手腕上一串棕色的佛珠。
    看著那串佛珠,薑雨時呼吸微凝。
    那珠子,她分明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