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進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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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慶承天十年四月二十一早朝,雍和帝進封羲和郡主為固倫長公主,定遠侯進封長公主駙馬,增加食邑一萬。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當朝文武百官具是不可置信。
    大慶朝建國以來,非皇帝之女不能封公主,非皇後之女不得進封固倫公主,非皇後的嫡長女不能封固倫長公主。
    百年來都是如此,誰料到雍和帝竟然會突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但將滄海遺珠進封成公主,還是非皇後嫡長女不可為之的固倫長公主。
    固倫長公主,天下國土長公主,隻這一稱呼,從今往後在無人敢讓她行禮,即便是現在位同皇後的甄貴妃。
    要知曉,雍和帝尚有兩名公主在世,且母妃也在。如此一來卻是生生的打了公主、後妃、母家的臉。
    朝臣們本想冒死直諫,然而卻被雍和帝冷笑著用一張紙打發。
    金鑾殿上,他坐在龍座之上,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些忠臣老臣,真的當他看不出來對方眼中那些鬼蜮魍魎?
    他冷笑一聲吩咐李無祿:“將我兒的功績念出來,我進封有何不可?”
    李無祿躬身接過雍和帝遞給自己的奏折,雙手拖著一份奏折,向外走了兩步才站直身大聲宣讀:
    “雍和五年,於揚州救駕之功;雍和六年,進獻木薯、改良水稻,使之高產四成;雍和八年,查明胡惟庸受賄案;雍和九年,進獻牛痘,免除天花之患;雍和十年,查奏直隸總督謝道黍;雍和十年,探明蒙古鐵礦四座。”
    隨著李無祿的聲音,眾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有些人開始後退躲進人群。
    雍和帝的臉色一絲表情都沒有,他隻是冷冷地盯著跪在金鑾殿上的那幾名官員。
    “隻憑借著羲和的救駕之功,朕進封其有何不可?你們不同意,朕卻是想知道,爾等有幾人能夠做到這些?”
    隻這一句話,就讓眾人噎得不知所措,確實單說那位郡主娘娘的功勞,卻是足以匹配此為。
    不過有人打了退堂鼓,自然也有人冥頑不寧,左都禦史中丞陳炳文躬身出列,口中稱呼陛下:“臣有本奏。”
    雍和帝眼神中殺意一閃而過,又是此人,當日他彈劾源兒,自己本就留了對方一條姓名,想不到今日又出來搗亂,難不成還想要彈劾雪兒不成。
    雍和帝心中思索,麵上仍舊是麵無表情:“既然如此,陳卿,說吧。”
    這話兒一出,旁人沒什麽反應,章首輔心中已經有了成算,恐怕這陳禦史已經真真見棄於陛下。
    他忍不住再次開始評估羲和郡主對於當今的意義,忍不住暗歎一聲,大慶皇族代代出情種卻是誠不欺我。
    若這位郡主娘娘是男兒身,恐怕這天下都是那位的。
    不,也許陛下打算立皇太女呢?雖他大慶朝一直是男子君臨天下,但是周邊國家多得是女子主政,包括那剛剛即位不久的茜香國女王,她便是打敗了所有的兄弟,以女子之身君臨天下。
    難道陛下有打算開創先例,這恐怕未必不是不可能。
    章首輔想到此處,對於康眠雪的重視又增加一分。
    雖不至於提前投誠,但是適當的交好卻也是正常,畢竟現在恐怕大多數人都認為陛下不過是打算給女兒增加地位而已。
    自覺摸準了當今的脈搏,章首輔略有些自得,臉上便顯出幾份笑意。
    惹得三皇子和四皇子狐疑地眼神,這老小子平時滑不溜丟難不成今日竟然讚同陳禦史所言?
    三皇子用狐疑地看著自己的前黨羽,這個蠢貨自從當日彈劾定遠侯失敗,就被他剔除了黨羽之列,難不成這家夥最近竟然走通了章首輔?
    眾人沒有理會地上慷慨陳詞的陳禦史,隻是各自想著心事。
    現在這種情形下,陳禦史不管是說些什麽,日後都是個廢子,也許恐怕今日就成了廢子。
    果然,沒等陳禦史說完,雍和帝直接打斷了對方:“陳卿,你說的這些有何用?”
    一句話便將陳炳文直接噎了回去,雍和帝合上雙眸,一副懶得理會對方的模樣。
    偏偏陳炳文不識相,不肯給自己一條退路,他大聲喊道:“陛下,您卻不能因為她是您的滄海遺珠就多加偏袒,區區一個郡主就已經是陛下的隆恩,固倫長公主她卻是不配。”
    這一句話,卻是直接戳中雍和帝的肺管子,他怒極反笑,輕聲說道:“那麽卿有何想法?”
    雍和帝看著對方的眼神仿佛是看著一件死物,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陳炳文不知道大難臨頭,還在喋喋不休:“臣認為,羲和郡主身為皇家子弟,自然該做這些,陛下卻是不必對其賞賜過多,免得對方心生妄念。
    更況且兩位公主不日就要帶著駙馬進京,若是讓兩位駙馬知曉這等事情,我大慶難免會被嗤笑是蠻荒之地。”
    陳禦史口中說得起勁,他此時也是犯了執拗,雖說明知道這些話雍和帝不喜歡聽,他還是忍不住傾瀉而出,以宣泄自己的情緒。
    自從他彈劾定遠侯之後,便諸事不順,不但失了三皇子的歡心,更是在禦史台被邊緣化。這半年以來,心中的激憤此時已經全部宣泄而出,心中暢快至極。
    絲毫不在意眾人詭異地眼神。
    四皇子看看三皇子,眼神有些同情,攤上這麽個黨羽,也是挺倒黴的。
    三皇子正憋著想要將對方直接人道閉嘴,就看到四皇子看向自己的隱晦眼神。
    他瞬間就明了對方的意思,直接回瞪起來,卻是心中也心疼自己怎麽就接受了這個糟心玩意的投誠。
    現在隻希望這件事兒不會被皇帝老爹按在自己頭上。
    可惜的是,雍和帝從來跟三皇子就不在一個頻道,他此時正看著陳禦史腦中急轉:“陳愛卿朕的是忠君愛國啊,朕甚是欣慰,想必陳愛卿對先帝也是極為忠貞。
    傳旨,陳愛卿對我大慶朝忠誠無二,嘔心瀝血,朕心甚慰,著進封銀光紫袍光祿大夫,到先帝皇陵處每日替朕焚香禮拜,即日啟程。”
    此言落地,眾人都是一臉驚詫,大慶朝不殺言官,是以他們本以為最大的懲罰不過是閉門思過,哪裏成想雍和帝竟是直接罷官。
    進封銀光紫袍光祿大夫這個名字好聽,卻根本就不是個實職,乃是前朝遺留下來的虛職。
    陳禦史如此算是直接被一路到底,被發配去守陵,偏偏這銀光紫袍光祿大夫的拚接極為高,乃是從一品的,隻比金光紫袍低了一級。
    章首輔從此更是小心謹慎,他的目標是配享太廟,卻不能在這些些許小事上栽跟頭。
    正琢磨著,就看到陳禦史一臉呆滯地癱倒在地中央。
    他看著對方如此模樣,本來的那一絲兔死狐悲也消失不見。
    如此蠢貨,到底是如何爬上禦史之位的,章首輔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偷眼看向雍和帝,陛下登基十年羽翼豐滿,恐怕所謂的進封不過是對於朝中實力的試探。
    明著是加封郡主為公主,實際上卻是對於朝中眾臣的一次試探。想到這裏,章首輔突然一個激靈,頭上也冒出細微冷汗。
    陛下已經不是當年剛剛登基之時,這是要變天了啊。
    “陛下,臣有本。”章首輔心思電轉,不過瞬間已經下定決心。
    雍和看到章首輔出列,倒是有了幾分興致,此人一向乖覺,難不成今日竟然要反其道而行?
    “準奏。”
    章首輔略一整理烏紗,然後才說道:“陛下,臣覺得,公主娘娘之所作所為可堪女子之楷模。
    臣請陛下加封公主。”
    這話兒一出,在場一半的文臣具是安靜起來。
    雍和帝看著章首輔瘦弱的身軀,滿意地點點頭:“愛卿所言極是,準。
    不過,此事卻需從長計議,朕交給卿了。”
    雍和帝說完,也不理會眾人各異的臉色,起身離去。
    李無祿喊了句退朝後,也跟著雍和帝快步離去。
    章首輔向三皇子和四皇子拱手告辭,便向外殿走去。
    三皇子看看四皇子,四皇子瞧瞧三皇子,兩人嗬嗬一笑,一左一右各自離去。
    雍和帝的動作極快,早朝時確定加封,午時前聖旨就已經到了定北候府。
    相比眾人的喜氣洋洋,康眠雪卻是沒有多大的歡喜。
    一來,她對這個長公主沒什麽感覺,畢竟以她現在的位置,比她高的也有限。
    二來,對於康眠雪來說,後院中的這些事情,實在是不值一提,即便是長公主,她也沒有上朝的權利。
    三來,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乃是查出仇人,以及身邊諸人。
    沒等香案撤掉,第二道聖旨便來到,司徒源嘴角抽搐卻是對自家父皇有些不滿。
    明知道雪兒如今身子沉重,卻還連著下旨。
    好在,這一道極為簡單,一共是兩件事,一是加封號羲和,稱固倫羲和長公主。
    再者便是,陛下下旨羲和公主回鄉祭典母親,並有沿途采風職責。
    為保護公主安全,特命駙馬跟隨,並帶五百人的護衛。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卻是知道這是雍和帝準備對於江南下手了。
    等待司徒源將傳旨的李無祿送走,再回到房中,就看到康眠雪穿著薄衫正盯著窗外發呆。
    他趕緊解開自己身上的玄色鬥篷,給妻子披上,口中埋怨:“雪寶,這兒又不是伏天,便是伏天你這樣也會風寒的。”
    康眠雪早習慣司徒源在跟她有關的事情上有些婆婆媽媽,是以隻是淡淡點頭,便又盯著窗外出神。
    見妻子如此,司徒源將疑惑地眼神看向繡橘,然後便知曉對方也不知道妻子到底是為什麽如此。
    他撫摸著康眠雪的肩膀,手上輕輕用力,竟是給她按摩起來。
    “我沒事……”好一會兒,康眠雪向後靠去,依偎在夫君懷中。
    她隻是在思索江南那邊的形勢。
    司徒源揮退繡橘,然後才在妻子的耳邊說道:“父皇的意思是,若是不成就動用江南駐軍。”
    康眠雪拉過司徒源的手把玩,她最近很是喜歡這樣的行為。
    “駐軍恐怕是必須得,我擔心的卻是京中那位。”康眠雪說著向東邊抬抬下巴。
    司徒源知曉她擔心的是誰,卻並不在意:“這事兒卻不用擔心,畢竟那位翻不起浪來。
    況且,若是真的查成實據,少不得那位要病逝的。”
    司徒源的語氣輕描淡寫說道,他本來就不太在意宮中之事,對於那位即無好感也無惡感,是以並不在意這些,不過是秉公辦理罷了。
    “我隻是覺得,那位未必不知道家裏在做什麽,隻是他卻默認了。”
    康眠雪的語氣中帶著些不解,她不理解對方的想法,畢竟此時若是一個不好,卻是要出大事,這人竟然一點都不擔心?
    司徒源也是無奈,他自然也是不曾知曉對方的想法,不過他卻要比康眠雪看得通透。
    “左右我們之做自己需要做的,又何必在意他們的想法呢?”
    “這是自然,不過,我喜歡當黃雀,而不是螳螂。”
    康眠雪的語氣中滿是篤定,既然把她當槍使,就不要怪她砸了戲台子,大家都別玩。
    對於妻子的脾性,司徒源太過瞭解,此時一聽就知道妻子已經做好掀桌的準備。
    兩人正說著話,繡橘進來稟報,卻是江南那邊回信,並沒有找到胡華,此人自春闈後便消失不見。
    康眠雪揮手讓對方退下,若是所料不錯,恐怕這胡華也是凶多吉少。
    這樣一來,李書生便是唯一的證人,卻是不能出半點紕漏。
    “你卻不用擔心他,這小子最近幾日恢複的極好,偏他和尤大頭竟然混到了一起。”司徒源想到這幾日自己所見到的,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誰能想到尤總兵那個莽漢,竟和春闈的舉子混到了一起。
    康眠雪聽他說的有趣,耳中仔細聽著手,仍舊在對方的手掌上描繪。
    倒是這番舉動讓司徒源有些不適,但是看到妻子出神的模樣,他暗自忍耐下來。
    自己夫妻二人,已經許久未曾有這樣安逸的片刻寧靜,司徒源看向窗外也有些出神,從這裏望去正是對著暖閣的花園。
    那裏麵此時正鬱鬱蔥蔥,一顆粗壯的石榴樹就立在對麵,因著還不是開花的季節,此時上麵隻有。綠葉懸掛其上一陣風吹過沙沙作響,倒是添了幾分趣味。
    司徒源盯著石榴樹,心中有幾分得意,這石榴樹是自己當初特地移植而來。
    隻因為這石榴樹乃是當年兩人在京城相聚之時,在院中栽種。
    卻也到底是了卻了自己心中的一樁牽掛。
    兩人此時氣氛正好,可惜因為他們二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讓有些人直接亂了陣腳。
    此時的翊坤宮中,甄貴妃一身貴妃朝服,帶著一串鴿血紅朝珠,背雲是一塊嬰兒拳頭大的金黃蜜蠟。
    這套是新做好的衣服,待到八月十五才會穿。
    宮女們將一件件首飾仔細的佩戴在她身上,她比雍和帝尚且大了兩歲,但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卻是極為年輕,且舉止雍容。
    與其相對的便是司徒灃,雍和帝長相雖非俊美之人卻也不差,至於貴妃則更是容貌出眾,偏偏司徒灃卻是將兩人的優點盡數拋棄,又有些肥壯。
    好在他還算眉清目秀,看著雖是有些胖,但至少還算得上平易近人,隻是此時卻是臉色極為難看,讓人瞧了值得太過狠厲。
    甄貴妃指揮著小丫鬟,將一串流蘇耳飾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對著銀相掐絲琺琅鏡子鏡仔細端詳。
    看著兒子如此自亂陣腳,她眼中顯過幾絲嫌棄,然則到底是自己獨生愛子,卻也不能多說些什麽,隻緩緩開口勸誡對方:
    “我早和你說過要交好羲和,你卻遲遲礙於麵子不肯行動,如今卻是人家得上升高位。”
    甄貴妃的話中隱約帶出幾絲醋意,確實她有些不滿雍和帝的獨斷專行。
    當然她更看不上的是兒子現在這一副模樣。
    司徒灃無奈搖頭卻是,不知該對母親如何講述,他哪裏是因為嫉妒羲和,而是因為擔憂羲和因著陳禦史之事,而遷怒自己。
    他忍不住有些苦澀,按理說應該是身為女子的羲和向他諂媚,偏偏對方連諂媚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看著甄貴妃對自己有些不滿的表情,他心中卻是一個不知該如何講述。
    總不能告訴自己母親,他曾經三番兩次拉攏對方,偏偏對方壓根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吧。
    甄貴妃畢竟是宮中沉浮多年,隻一見司徒灃的表情,便知曉對方曾經拉攏過,但是卻失敗了。
    這對他們卻並非是件好事,甄貴妃臉色陰沉,揮手讓宮女們離開。
    “你不會對羲和他們做了些什麽吧?”甄貴妃眼前劃過羲和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她對其母本就滿是芥蒂,這羲和又比其母更加讓人難以捉摸。
    司徒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似乎對於自家母妃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模樣十分不滿。
    “你這脾氣什麽時候能改,城府,總要有些城府。”
    此時甄貴妃還不知曉,就在一個月後,她的城府也瞬間崩塌。
    “母妃每日說我沒有城府,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司徒灃有些不滿的嘟囔,不過他還是記得正事,今日過來一是與母後探聽羲和公主的事情,另外一件事便是替舅舅送上這三個月的紅利。
    這樣想著,他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其中大小各有不等,從少的十幾二十兩到最大麵額是1千兩,其中大小過度擺的嚴絲合縫。
    “母妃為何要著散碎銀票。”司徒灃有些不解,他確實對這些銀兩沒有些許概念,隻覺得還算可以,但是麵額始終是未免太小了些。
    甄貴妃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甲套一一退下,露出手指上三寸長的指甲,上麵染著通紅的鳳仙花,看著如同白玉之上鑲嵌瑪瑙。
    “我在宮中要這些散碎銀子才有用。”甄貴妃慢條斯理的說道,她的養氣功夫極好。
    司徒灃沒有注意母妃的說辭,隻是像是突然想起一般,從懷中掏出一隻發簪遞給對方。
    甄貴妃看到這隻發簪,眼神有些微的嚴肅。
    這是一隻極為精美的玉蘭花發簪,七枝玉蘭花,或橫或臥或綻放,或含苞,纏繞在發簪之上,看著極為精美。
    可惜這份美麗,在甄貴妃眼中一文不值,她直接對著最大的那朵玉蘭花下手。
    手中微微旋轉,片刻之間,竟然將玉蘭花直接擰了下來。
    將剩下的發簪放在桌上,甄貴妃將那朵盛放的玉蘭花倒轉過來,便看到尾部露出的一小截紙條。
    將其直接抽出,展開便是一封密信。
    甄貴妃看著上麵所寫,卻是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將紙條遞給自己的兒子。
    司徒灃雖知道這裏有機關卻也不曾在意,此時倒是有些好奇那裏的機密。
    他接過紙條,不過是略一閱讀,便有些嚇到。
    待讀完通篇,竟是有些木訥,踟躕說道:“舅舅還挺有想法的……”
    甄貴妃將頭上的朝珠摘下,放在梳妝台前看著兒子在鏡中的倒影詢問:“你確實真的覺得此事是應該的嗎?”
    司徒灃摸摸鼻子回答:“不管如何,這江南總歸是咱們家的後營地,舅舅所為卻未必是錯。”
    甄貴妃看著兒子有些失望,她無奈搖頭,自己的兒子到底是養在深宮之中,缺乏足夠的經驗。
    她們甄家在江南的實力強勁,實際上即便是不做這些買賣,也足以賺得盆滿缽滿。
    “你要明白,有些東西是犯忌諱的,即使你這件事情做出來,或許並沒有什麽大礙。”
    “給你舅舅傳口信,用飛鴿傳書送回去,告訴他如果不想死就用普通的東西。
    至於他說的那事不行,林如海乃是朝中命官,且簡在帝心若是出了什麽事,卻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推脫的。
    讓人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卻是惹火上身。”
    甄貴妃的心神是有些不夠穩定,她打開梳妝鏡下的小匣子,從其中抽出一隻香囊,一股子濃鬱的桂花香氣在鼻翼間旋繞,到底是讓她的心情冷靜下來。
    司徒灃看著母妃的動作,終究是有些狐疑的模樣。
    “本宮伺候當今40餘年能夠坐穩副後之位,你以為憑借的是什麽?
    不過是本宮夠乖巧聽話,又不給陛下添亂。”
    甄貴妃轉頭有些失落,卻是到底意難平。
    “你去告訴你舅舅,這件事情從現在開始馬上停止,絕對不能再伸手。
    而且陛下已經命羲和前往江南,雖說時用的祭祀先母之名,我卻看著未必,你也要順便通知你舅舅,一定要小心為上,若是有哪裏支應不到立刻飛鴿傳書回來。”
    甄貴妃麵容嚴肅的囑咐著,可惜她萬萬想不到的是,有些事情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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