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好在身為小組長的楊桃花很快就過來維持好了秩序，把圍在張春暖身邊的組員都打發走了。
    桂花嬸子走了過來，拉走了王冬雪，走之前她還給了張春暖一個安撫的眼神。
    這些公安都沒用，不去抓真正的犯人，反而來盯著春暖。
    孤兒寡母的本來就可憐，現在還被傳出殺人的謠言，以後就算真的不是她殺的，名聲也壞了！
    偏偏冬雪這丫頭懷了娃以後腦袋更蠢了，現在還傳出公安看上春暖的話來……
    唉，回去得跟老頭子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讓栓子想想辦法。
    把這個公安趕緊送走了！
    張春暖回了桂花嬸子一個笑容，沒給殷光赫一個眼神，繼續忙了起來。
    再過幾天就要拋秧了，水田得盡快整理好，哪裏有那個閑工夫去搭理他啊！
    ……
    張春暖下工回到家，小三子早就放學回家給她準備好了熱水。
    剛洗完澡，回到堂屋就看到了不請自來的殷光赫。
    “你殷公安你怎麽又來了？”
    張春暖看到殷光赫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人煩不煩啊！
    明明沒有證據證明人是她殺的，偏偏因為她身上一些其他古怪之處，就賴在山腳村盯著。
    也就是現在，換成後世，她早就舉報了！
    “張同誌好像不太歡迎我？”殷光赫看了張春暖一眼，目光轉回到兩個搖籃裏的小娃娃身上。
    “啊呀呀——呀——啊啊！”
    十七和八月才是第二次見到殷光赫，對這個高大的黑臉生物並不熟悉。
    因為有熟悉的哥哥和爺爺在身邊，所以他倆並沒有被殷光赫嚇哭，現在看到親媽來了，都伸出小手要抱。
    上次是因為身上又是汗又是泥，張春暖才沒抱兩小，這次她已經洗好澡了，聽到兒女的呼喚，直接把殷光赫拋諸腦後。
    “十七你先等會兒，媽媽先抱妹妹哦！”
    張春暖抱起八月，嘴裏哄著，“媽媽的小八月，是不是想媽媽了？”
    殷光赫坐在一旁看著，心裏一陣柔軟，默念著兩小的名字“十七，八月”。
    等張春暖把兩位小祖宗哄睡著送回房間了，他才問道：“張同誌，你真的沒有其他情況需要交代嗎？”
    “哈——”張春暖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交代啥？真沒見過那麽難纏的男人！
    “你們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把知道的都說了，你還想要我交代啥？”
    張春暖都要氣笑了，“公安同誌，你們要是有證據證明我是殺人凶手，那就把我銬回去。
    要是沒有證據，就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的家人正常的生活了，行嗎？
    說真的，我真的懷疑你是吃空餉不幹事的公安，難道不該抓緊時間去把真正的凶手抓捕歸案嗎？
    你在我這個鄉下寡婦身上浪費那麽多時間，回頭那個凶手跑了，或者他又殺了別人，怎麽辦？”
    說到後邊，張春暖已經不氣了，甚至還對著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不說，還拿出錢和票據留在沈家吃飯。
    要知道這會兒可是沈家的晚飯，稀的！
    最後的結果，是張春暖吃了晚飯，卻跟沒吃一樣，氣得摔門回房了。
    因為沒吃飽，張春暖根本睡不著，想起床煮個宵夜吃吧，又想起白天時看到的自家院外的皮鞋印。
    整個山腳村……不，應該說整個和平大隊，都沒有人穿皮鞋。
    除了那個莫名其妙跑來山腳村盯著自己的殷光赫！
    張春暖氣得錘了幾下枕頭，大晚上不睡覺，在自家院子外邊蹲著，蹲死你丫的！
    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本來按照她的想法，公安發現賴禿子和鄭虎的屍體後，肯定會來找自己詢問情況。
    詢問後，沒有別的問題就該離開才對，怎麽可能直接待山腳村不走了呢！
    張春暖恨恨咬牙，從農莊裏拿出一袋雞蛋糕，兩口一塊往嘴裏塞，直把自己塞得有些噎著了才停下。
    哼！不是要監視我嘛！看誰熬得過誰！
    胃裏有了東西，張春暖便把枕頭放回床頭，躺了回去，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熟睡中的她完全沒有感覺到，睡在她旁邊的八月緊閉著雙眼，小小的鼻子不停吸著，蠕動著湊到她手邊，啊嗚一下含住了她拿雞蛋糕的手指，津津有味地吮吸著。
    ……
    天氣越來越暖和的同時，白天漸長，黑夜漸短。
    早上七點，天光已大亮。
    礦場招待所內，老崔已經醒來正在洗漱。
    聽到房間裏的動靜，小崔也醒了，揉著眼翻身坐起，“哈——幾點了？”
    “七點多了，趕緊起來吧。”老崔催促道：“再不起，食堂的早飯時間就過了！”
    “急啥？反正咱們也是中午才走，我再睡一下，中午吃午飯前你再叫我。”
    小崔說著就要躺下，被老崔一把薅了起來，“睡睡睡，趕緊起床，咱們得去盯著裝貨！”
    “哈啊——好叭……”
    小崔無奈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洗漱一邊說道：“爸，你說這次大嫂能給咱們多少貨？”
    “有多少，咱們就要多少。”
    “那是，前兩次咱們賺了那麽……”
    “咳咳！別在這兒說，隔壁還住著人！”
    “我瞧見了，是小李和他師傅！”小崔說到這兒，停下了刷牙的動作，音量調低，繼續說道：
    “爸，小李那天來跟我打聽了，問咱家的貨是不是跟大嫂拿的。”
    “他真這樣問？”老崔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他怎麽知道咱們有貨這事兒？！”
    小崔不好意思撓撓頭，“爸，那個……”
    “是你說出去的？！”老崔快步走過去一巴掌拍到小崔腦袋上。
    “你是想送你爹我去勞改，還是想把你自己送進去？！這種事兒也能隨便胡咧咧出去！”
    “爸不不是我，你別發打了！”小崔左躲右閃，隻躲開了少部分巴掌，仍被親爹蒲扇大手扇得兩眼冒金星。
    “爸你別打了，真的不是我，是小李的妹妹，小李的妹妹跟清清套話……”
    “你告訴清清了？”
    “……嗯……”
    “我打死你個沒出息的臭小子！”
    礦場招待所2008號內頓時雞飛狗跳。
    2009號房間內，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小李得意地看向仍躺在床上的師傅。
    “舅舅，咱們今天就跟在崔家後邊，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個拿貨給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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