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瘸腿·周立學立馬上前答道：
    “剛才我們村後生發現牛頭村李家人想要破壞李碎嘴的屍體，就趁機把屍體拖進祠堂了，現在幾位爺爺在旁邊守著。”
    反正剛才二百多人打群架，亂做一團，他說牛頭村人想破壞屍體，那就是事實。
    他們把屍體扔在地上，可不就是想要破壞嘛！
    聶連長聞言讓人守著外邊的人，一個也不讓走，又叫人趕緊去縣派出所報案。
    安排好一切，他才頭疼地走進祠堂。
    大爺爺見到來人，離座拄拐迎了過來，還沒走兩步就被聶連長製止了。
    “老爺子坐著吧，勞累你們先在這兒坐著等，我讓人去縣裏報公安了。”
    大爺爺擺擺手，“說什麽勞累不勞累的，都是我們村小輩們不懂事，還帶累了聶連長來一趟。”
    二人客氣了兩句，聶連長被蹲身查看李碎嘴的屍體了。
    他不敢隨便亂碰，擔心因為自己的碰觸損壞證據，隻指著高高腫起的臉，問道：
    “這就是你說的，張春暖同誌打了死者兩個耳光？”
    周立學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將張春暖動手前後李碎嘴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才說道：
    “雖然春暖確實不該打一個要死的人，但李碎嘴當時說的話確實太過分了。
    要不是咱們村裏人都知道春暖的品性，換其他守寡的小媳婦被這樣潑髒水，那隻有死路一條啊！”
    聶連長聞言，扯了扯嘴角，問：“你這樣幫張春暖說話，就不怕別人把李碎嘴的話當真嗎？”
    “這……”周立學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說咱們村，就是我婆娘的娘家下河村，都知道我是個耙耳朵，最聽婆娘的話。”
    聶連長再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啊！行了，一會兒等公安來了再說，你們山腳村也不是愛鬧事的村子。”
    “是是是，誰不知道我們山腳村最是膽小怕事，隻想安安分分種地生產，為國家貢獻力量！”
    周立學連連點頭，反正他們送李碎嘴去縣醫院是有記錄的，人本來還在醫院好好躺著，卻被牛頭村的抬著來山腳村找事。
    不管怎麽說，他們山腳村都問心無愧……
    不對，還有龍鐵柱那家子！
    想到龍鐵柱一家把人打了個半死又逃了，周立學恨得牙癢癢。
    娘的，等這事兒了結了，他非把龍鐵柱一家子老鼠屎趕出山腳村不可！
    祠堂外，張春暖和王冬雪找了個樹蔭坐下，遠遠地看到小三子拎著竹籃瓦罐跑來。
    “嬸娘！嬸娘！爺爺叫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王冬雪奇道：“不早不晚的，這會兒送啥吃的？”
    跑到二人跟前的小三子聽到王冬雪的疑問，一邊將竹籃和瓦罐放下，一邊答道：
    “爺爺說了，嬸娘跟人幹仗肯定餓了，叫我送吃的來，讓嬸娘吃飽了好有力氣再跟人幹架！”
    張春暖滿頭黑線，她不是那麽暴力的人好嗎？
    身旁突然傳來男人的笑聲，張春暖和王冬雪循聲望去，隻見周浩然和談正平正走過來，前者嘴角微微上揚，後者已經笑開了。
    “小兄弟，原來她就是你嬸娘啊！”
    談正平笑著上前，剛走出一步就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回頭一看，好友竟然沒往前走不說，還把自己提溜回去了。
    “人家是女同誌，你別靠那麽近。”
    談正平看到自己與張春暖三人之間接近三米的距離，瞪大了眼睛看著周浩然。
    不是，兄弟你是剛才被人打了，腦袋不清醒嗎？
    咱倆站那麽遠，是給人當門神？！
    張春暖笑了笑，從竹籃裏拿出兩隻碗，倒滿瓦罐裏的魚湯，又拿了四個大包子，跟王冬雪分了。
    剩下的湯和包子，都讓小三子給周浩然二人送去。
    小三子滿臉不高興地把竹籃和瓦罐塞到二人手裏，說道：
    “嬸娘說謝謝你剛才幫了她，這是謝禮，她…她還說，以後你們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可以上山來我們家找她幫忙。”
    說完張春暖交待的話，小三子朝二人哼了一聲，跑回張春暖身旁站定。
    本來送完吃的他就該走了的，但現在看來是不能走了。
    那個姓談的知青說話做事沒個輕重，本來嬸娘撐起沈家，照顧他們一大家子就很難了，可不能讓她被人欺負！
    張春暖和王冬雪吃完包子，正端著碗喝雞湯的時候，縣裏派出所來人了。
    殷光赫遠遠看到正捧著碗喝湯的張春暖，踩著自行車腳踏一個用力，直接停在了張春暖二人麵前。
    “張春暖，你可真能惹事啊！”
    張春暖看到殷光赫，翻了個白眼，沒回話繼續喝自己的湯。
    這三年，殷光赫仍不放棄挖掘她身上的秘密，幾次三番借著回訪王心昱的機會，跑來沈家。
    張春暖真的有些煩他了。
    一個大男人，成天盯著自己這個寡婦不放。
    村裏人雖然不敢明說，但私底下總歸會議論。
    之前還有人問她，是不是跟殷公安好上了，以後要搬去縣裏做城裏人。
    雖然他們不會說些難聽的，但隨著十七和八月越長越大，漸漸懂事，張春暖一點兒也不希望這些傳言被兩小聽到。
    喝完魚湯，張春暖放下碗，看著殷光赫，冷漠道：
    “殷公安說笑了，我是遭了無妄之災。”
    王冬雪早在殷光赫的自行車停下時，就端著碗起身走開了。
    談正平見狀連忙將人攔下，眉毛跳來跳去，一邊瞥向說話的張春暖二人，一邊問道：
    “這位大嫂，請問那位公安同誌是？”
    王冬雪一早就聽周華成抱怨過來的知青裏有一個碎嘴子話嘮，見到主動找自己詢問的談正平，一下就把人對上號了。
    “你就是談知青吧，我家華成總說起你。”
    “哎喲喂，我真是好運，一下就找著我親嫂子了！”
    身具話嘮屬性的二人那叫一個相見恨晚，立馬站在原地嘮了起來。
    一旁的周浩然則一心二用，一邊皺眉看著說話的一男一女，一邊豎起耳朵聽談正平與王冬雪打聽殷光赫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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