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殷光赫似乎沒被張春暖的冷漠逼退，笑著說道：
    “張春暖同誌，怎麽說咱們都打了三年多交道了，你怎麽還這麽冷淡？”
    張春暖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將手裏的碗遞給身旁的小三子，說道：
    “小三子你回家把小玉叫來，就說殷公安來看她了，讓她想想最近缺啥，殷公安肯定會滿足她的。”
    小三子警惕地看著殷光赫，聽到張春暖的話並沒有第一時間動身離開，而是問道：
    “我走了，嬸娘你怎麽辦？”
    他並不知道王心昱的真實身份，隻是在張春暖和沈老爹說話時不小心經過聽了一耳朵。
    殷公安之所以這幾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家裏一趟。
    一是因為他還在懷疑嬸娘才是當年殺害賴禿子和鄭虎的凶手，二是他因為一些事情，虧欠了小玉，來家裏補償小玉的。
    雖然小三子不知道殷公安虧欠了小玉什麽，但隻是第一個原因，就足以讓他敵視殷光赫了。
    張春暖擺擺手，指著正同談正平說話的王冬雪道：“我會跟你冬雪嬢嬢在一塊兒，你就放心吧。”
    言罷，她起身目不斜視從殷光赫身旁走過。
    剛要往王冬雪所在方向走去時，她的手突然被拽住了。
    “張春暖，我不是你的敵人。”
    殷光赫的話並沒有打動張春暖，她冷冷地看過去，唇瓣微啟：“放手！”
    殷光赫與她對視，“不放！”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時，一隻大手橫插而來，抓住了殷光赫的手。
    “她叫你放手。”
    周浩然眉頭緊鎖看著殷光赫，目光中雖有疑惑，卻又十分堅定。
    殷光赫看看周浩然，扭頭又看向張春暖。
    在觸及到她冷漠且厭惡的目光時，抓著她的手好似被燙了一下，不得不鬆開了。
    張春暖垂眸朝周浩然道了聲謝，徑直往擔心地看著自己的王冬雪走去。
    目送著她走開後，殷光赫收回目光，看向身旁一看就非常人的周浩然，說道：
    “殷光赫，百官縣派出所副所長，張春暖的朋友。”
    麵對殷光赫不知從何而來的敵意，周浩然挑了挑眉，伸出右手。
    “周浩然，京城人，山腳村知青。”
    殷光赫與他對視著，伸出了手。
    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引得談正平驚歎連連。
    張春暖見狀，卻擰著眉跟著王冬雪走開了。
    娘的，男人真特麽麻煩！
    王冬雪小心看著張春暖的表情，試探道：“春暖姐，殷公安是不是喜歡你啊……”
    麵對她的問題，張春暖報以冷笑，“想把我抓進牢裏吃花生米的喜歡嗎？這種喜歡給你你要不要？”
    王冬雪立馬把頭擺成撥浪鼓，“那不成，我有華成了！”
    “你的意思是沒有華成，你就要？！”
    張春暖震驚了，殷光赫那樣的狗皮膏藥，一邊表現出喜歡自己，一邊又借著王心昱在沈家調查套話。
    真的有人會喜歡嗎？！
    王冬雪一手端碗一手捧心，“殷公安長得那麽俊，又年輕能幹，隻調來三年就當上派出所副所長了……”
    看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張春暖隨口問道：“那周浩然呢？他長得不俊嗎？”
    “誰？！”王冬雪似乎不相信她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剛才她同談正平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將對方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也知道周浩然究竟是誰。
    現在聽到張春暖的問題，她都要跳起來：
    “俊啥俊？難怪我婆婆說那個周浩然人高馬大長得醜，那張臉，真是……看了就讓人心涼害怕！”
    張春暖：“……”
    行叭，是她草率了。
    這年代就流行殷光赫這種正派的長相，反之如生得造孽邪氣的，不僅不吃香，還要被說一句長得孬。
    可見時代審美差異之大！
    就在她們二人閑聊的功夫，落在殷光赫後邊的公安也到了。
    因為報案的人說是兩個村子發生械鬥，二百多人參與，所以來的公安不少。
    張春暖眼熟的中年公安來了後跟殷光赫打了聲招呼，便帶人進了山腳村祠堂。
    過了大概半小時，兩人抬著李碎嘴的屍體從祠堂出來，借了山腳村的牛車，將屍體送回了縣派出所。
    中年公安和剩下的公安一個個問話，最後要輪到張春暖時，已經跟王心昱聊過的殷光赫過來了。
    “讓我來問她吧……”
    “我拒絕！”
    張春暖扭頭一副不想看到殷光赫的模樣，她是真的真的真的一點兒也不想跟這人有半點兒交集了。
    見她態度強硬，殷光赫無奈之下，隻能歎氣離開。
    隻是離開前還深深地看了張春暖一眼。
    問話結束後，中年公安表示要去醫院核實情況，會在山腳村和牛頭村各留下兩名公安，要求今日參與械鬥的人員不得離開。
    至於處理因械鬥受傷的村民，這事兒便交給了和平大隊的民兵連長。
    聶連長仍按照慣例，各打五十大板，因為雙方都有受傷，便各自處理了事。
    張春暖大方地掏錢交給周立學，讓他安排受傷的村民治療，並表示等大家傷好後殺豬請全村人吃飯。
    在山腳村眾人的歡呼聲和牛頭村人的咒罵中，張春暖和王心昱回家去了。
    回到沈家，沈老爹與十七八月，一老兩小上前將張春暖團團圍住，噓寒問暖。
    一起回來的王心昱卻沉默著進了房間。
    張春暖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吃過晚飯，張春暖敲開了王心昱的房門。
    “小玉，你今天是怎麽了？是不是殷公安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你別把他的話放心上，就當他是在放……”
    最後一個“屁”字還沒出來，張春暖眼前多了一個顏色發黃的信封，上邊寫著三個有些暈開，卻仍字跡清晰的字——舉報信。
    “這是什麽？”
    王心昱不敢看張春暖，低頭說道：“這是我哥生前寫好藏起來的舉報信……三年前，我去看見他最後一麵的時候，他說……
    他說，嬢嬢你要是不願意照顧我，或是對我不好，就讓我把寫封信交給殷公安。”
    “那你現在這是……”
    “我要把信給嬢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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