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審訊室裏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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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大隊下河村知青點命案唯1的受害人死在了醫院。
因為看到的人很多,所以消息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
殷光赫剛從醫院走出來,就看到了特地等著的人。
“殷縣長,主任要見你。”
郝公安走在後邊,聞言連忙上前,“光赫……”
“沒事,”殷光赫打斷他的話,“你把調查記錄給我,我去去就回……還有……算了,等我回來再說吧……”
話畢,他接過郝公安遞來的筆記本,跟著來人上了停在路旁的小汽車。
郝公安目送著汽車駛向遠方,不由得連連歎氣。
他看了1眼時間,見已經快到飯點了,也不想再回局裏,便推著自行車往家的方向走。
而在公安局裏的張春暖,此時正低氣壓地坐在審訊室的桌子上,小聲咒罵著:
“這些公安真小氣,早上沒送吃的就算了,都到吃中飯的時間,還沒人來!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出錢買……難道餓著嫌疑人也是審訊的秘訣?”
淩晨時她從農莊裏出來前,是開小灶,吃了宵夜的,所以沒送早飯來,她沒覺得怎麽樣。
說不定縣裏人都是不吃早飯的……
可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到中午都沒人來送飯……不送飯就算了,甚至連水都沒給1杯,甚至連看都沒人來看1眼。
張春暖簡直要氣炸了。
她想進農莊裏,又擔心進去了,外邊又來人發現了她。
在農莊裏是能聽到外邊的動靜的,可是因為是在公安局裏,所以她心裏有那麽點子敬畏之心,就沒敢抱著僥幸心理大白天進去。
張春暖轉了個身,背對著房門,偷偷摸摸從農莊裏拿米糕出來吃。
在審訊室裏,吃著冷冰冰的米糕……
張春暖都可憐自己,如此淒慘。
農莊倉庫裏舒適區大把吃食,烤鴨烤雞烤乳豬,酸菜魚水煮魚剁椒魚頭……就算是肉包子,那也是皮薄餡大高湯足。
可她不敢吃啊!
就雞屎大的審訊室,還隻有1扇巴掌大的窗戶。
她哪怕隻拿個肉包子出來,沒吃都1股子混合著麥香、肉香的氣味,要是吃了,那味道更大。
這時候的人鼻子都靈得不行,嗅覺跟警犬似的,特別是對肉味,特別敏感。
張春暖嘴裏惡狠狠啃著米糕,心裏想著,等她出去後,回了家,1定要把這兩天餓的補回來!
吃了米糕,喝了水,她坐回座椅上,趴著桌子,意識沉入農莊,開始勞作起來。
雖然人不能進去,意識進去了也能消遣消遣時間。
1整個下午,張春暖都在折騰農莊。
等到傍晚郝公安來給她送飯時,農莊倉庫裏多了兩萬斤大米,4萬斤玉米,5萬斤麵粉,還有各種雜糧、蔬菜、水果堆成山。
張春暖吃著送來的飯菜,見郝公安還站在審訊室裏沒離開,有些奇怪地問:
“你怎麽還在這兒?難道你們做公安的,還要看著嫌疑犯吃飯嗎?”
郝公安臉上的表情凝滯了1瞬,才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聽說他們早上和中午沒給你送飯,你需要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說……”
“那我能不能換1個有茅廁的房間?還有床,被子……對了,我兩天沒洗澡了,能申請1鍋熱水嗎?
你們如果要把我關到3十晚上,那年夜飯得豐盛1點,像晚飯這樣的可不行。
還有,年初1你們能把幾個孩子接來嗎?他們得跟我這個當媽的拜年……對了,公安局裏春耕是怎麽安排的?哦,我忘了你們是不種地的……”
郝公安越聽張春暖說話,腦後掛著的黑線就越多。
沒見過哪個嫌疑人像她這樣的?
“停!”郝公安趁著張春暖說話換氣的檔口,說道:“你放心,不會讓你在審訊室裏過年的。
如果證據確鑿,確認了你是凶手,你會被移交到拘留所,裏邊有床。”
張春暖白了他1眼,繼續埋頭吃飯。
“如果你不是凶手,那肯定是會放你回家和家人團聚的……”
“說得好像不是你們把我帶來的1樣?要不是你們,我現在還在家裏陪著娃兒,準備年夜飯呢!
你們也真是能幹,不去抓凶手,反而把我逮捕了。”張春暖嘲諷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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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公安自知說不過她,隻能板著臉問道:“你吃飽了嗎?吃飽我要收東西了。”
張春暖連忙又扒了兩下,把最後1粒米飯吃幹淨。
等到郝公安拿著飯盒走出審訊室的門時,張春暖腳步情況地貼在門板上。
聽到外邊沒人了,她連忙從農莊倉庫裏拿出1隻燒雞出來,直接啃著。
也不曉得那公安在哪裏打來的飯菜,1頓土豆燒雞,土豆多肉少不說,就連雞肉也煮得又幹又柴。
不過也讓審訊室裏多了點肉味,她這時再拿出東西來吃,就不怕被發現了。
就算有人發現,也能找到話圓回去。
吃飽喝足後,張春暖就開始惦記家裏了。
自從搬到了山上新家後,她就沒在外邊過夜,更沒有離開過龍鳳胎那麽長的時間。
也不曉得他們會不會害怕。
還有4胞胎,老大老2她不太擔心,就是老3和老4,身體本來就差,1個疏忽,就生病。
根苗嬸子和小玉兒兩個人在家,又要給家裏人做飯,還得帶娃兒……
爹應該很擔心吧,希望太爺爺能多勸勸他……
張春暖想著想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直到夜裏感覺到身旁有人,才驚醒過來。
她豁然起身,身體呈防禦姿勢,怒目而視:“什麽人?!”
殷光赫?!
張春暖退後兩步,厲聲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殷光赫手裏拎著1件棉衣,看著她的模樣,抿唇收回手後退到門邊。
“我剛從市裏回來,來看看你。”
因為褚玉琴的事情,張春暖對殷光赫的觀感非常差,此時雖然聽了他的解釋,卻仍未放鬆警惕。
殷光赫見狀,隻好把棉衣搭在手臂上,倚靠在門邊,說道:
“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如果我真想做什麽,在你沒跟周浩然結婚前,就做了。”
“你……”
“我白天見到你丈夫了,在公安局大門外,他從昨天就1直守在外邊,我不如他。
謝謝你幫忙照顧小琴,還有,你安心睡,明天就能回家了。”
張春暖狐疑地看了他1眼,問道:“我的嫌疑洗清了?”
“嗯,”殷光赫答道:“市裏已經宣布結案了。”
“凶手是誰?”張春暖好奇地問。
“項南蓉。”
“是她?!她認罪了?”
“沒有,她死了,畏罪自殺。”
“不可能!”張春暖堅決不相信。
雖然跟項南蓉接觸不多,但她不相信1個為了過好日子不擇手段的人,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而且,目前的情況總體來說,是有利於項南蓉的。
哪怕項南蓉確實是凶手,但因為是以幸存者的身份被發現的,所以在大眾看來,她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你也認為項南蓉就是凶手嗎?她作為1個幹不了重活的女知青,怎麽有那個體力把4個男知青和3個女知青殺害的?
為什麽那幾個死者沒有反抗?就算知青點距離其他村民家不近,可夜深人靜的時候不可能沒人聽到呼救聲!除非死者根本沒有反抗和呼救。
項南蓉做不到這1點,她不是凶手。”
殷光赫注視著張春暖,良久後,才說道:“她是不是凶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案子必須盡快了結……所以她隻能是,必須是。
你睡吧,天亮以後我就叫你丈夫來接你回去。”
言罷,他轉身抬手開門。
“殷光赫,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張春暖凝聲道:“當年,賴禿子那個案子,明明王立軍已經認罪了,你卻因為1點小小的疑點,追查到我身上,甚至為了查清真相,在山腳村住了足足半個多月……而現在呢?明明——”
“夠了!”殷光赫轉身,看了她1眼,“別說了,這個案子,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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