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們盡量——”
    “不能盡量，必須全部，王家所有上山的成員都得把命留下，王藹你們殺不死可以留著，懂麽？”
    林秀打斷高寧往下說，語氣裏不容拒絕。
    “說實話我真想直接走人，被人命令真不舒服。”
    沈衝嘴上不願，行動還是老實接受，朝林秀招招手就算答應下來，高寧等人也是如此。
    四人轉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在林秀身前久站。
    “算不上命令，他隻是給我們選擇，我總覺得順他的意思對我們沒壞處。”
    夏禾堵住沈衝的吐槽，高寧也讚同地點頭。
    “現在走遠了，我們就算不照他的意思又如何？等王家殺過來的時候，他可沒閑工夫阻止我們全性的計劃。”
    沈衝逐步分析，現在與王家開戰屬實不值，最大的收益仍舊是不管林秀這邊。
    要知道這次龍虎山上還有陸瑾，老天師兩尊大佛，他們可沒有閑工夫再扯上王家。
    竇梅沒有開口，她認可沈衝的提議，如今確實應該不管林秀，無論如何這一切都隻是他嘴上說說，他們全性又怎會去遵守這些承諾。
    可是先前林秀爆發的威懾力令她不得不老實閉上嘴，她可不想再麵對林秀。
    “沈施主，你真的不怕死麽？”高寧笑問。
    “你們一個兩個究竟發現什麽，這麽害怕他？”
    沈衝確實感覺林秀十分特別，那股特別是攻向林秀時，明明他漏洞百出，自己卻感覺自己這一招會落空。
    甚至感覺被躲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這種特別是麵對林秀時，會自認為低人一等，仿佛觸不可及。
    可除此之外就沒了，林秀強不強沈衝看不出來，但四張狂出手，還是中了穿腸毒的情況下，沈衝自信連陸瑾都得吃點苦頭。
    “唉，沈衝呀，你先前的冷靜去哪了？”
    夏禾扶額，沈衝微微一怔，麵對林秀時，他似乎真的變得急躁，急於求成。
    “什麽可愛黨什麽純愛黨，你真信這種話？”夏禾沒好氣道。
    “千麵鬼將我幻化成油膩胖子都一樣能吸引男人，你覺得為什麽他正麵中我一招都不動聲色？”
    夏禾這話讓沈衝腦子變得有些亂，為什麽自己開始這麽暴躁？
    確實，夏禾先天媚骨，莫說性感，就算是個男子之身，都足以將普通人迷得魂不守舍，如果僅僅是穿搭不符就不管用，豈不可笑？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我動手，無論是我對他出招時，還是你們與他開戰。”夏禾解釋。
    或許是因為張靈玉吧？
    這是夏禾心裏暗念，畢竟林秀還在耳邊對她說過一句話。
    “難道就憑這一點，你就斷定中了梅姨穿腸毒的林秀能打得過我們？不要忘了，高寧的十二勞情陣還沒用。”
    沈衝想不通，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難不成強過陸瑾？
    “不是沒用，而是不敢。”高寧回答。
    不敢？沈衝沒想到這個詞會出現在這和尚口中。
    別看他整天一副笑麵佛的模樣，比起弑殺，四張狂數他最瘋狂，胡傑之所以親手殘殺自己父親就是因為高寧的能力。
    折磨這些年少有為的年輕人可以說是高寧的一大愛好，怎會不敢？
    “嗯，不敢，普通人的情緒就跟鐵絲一樣，左右反複的折，就能折斷，強者的情緒就跟鐵柱一樣，僅僅撼動一絲都得耗費全身氣力。”
    “你是說，他已經強到這般地步？”沈衝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不，相反，他的情緒全都是線，莫說折，輕輕一碰就能斷。”
    “你什麽意思？夏禾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人，你卻能輕易抹殺他？”沈衝一怔。
    高寧說到這裏，額頭竟然冒出冷汗，好似有什麽畫麵令他恐懼。
    “不，我明白高寧的意思，他並非心性不行，而是特意將情緒防禦降到最低。”
    竇梅算是活了一定歲數，對於生死早就看淡，此時還能在語氣中聽出她的恐懼。
    “對，除了夏禾以外，他對我們三人都沒有耐心，若我敢去碰，他會借助情緒的高漲，爆發出比先前更恐怖的攻擊，直接將我斬首。”
    高寧完全相信林秀有這個能力。
    這一刻，沈衝終於清楚為什麽自己會對林秀感覺異樣。
    打不過。
    這是自覺醒炁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所以特別。
    並非對死亡的恐懼，就是單純的打不過，林秀從未正眼瞧過他一眼。
    在林秀眼裏，他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所以我們其實沒有選擇，這王家的人即使我們不幫他，他也不會有太多困擾，無非是在斬殺我們的同時，順手殺幾個王家手下。”
    沈衝苦笑，自己之所以與他們等人脫節，是因為對方一直沒有瞧得起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自以為是。
    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到頭來我們不過是別人手裏的一枚棋子啊。”
    “沈施主太悲觀了，他最後一句話可是在點醒咱們。”高寧恢複原先的笑臉。
    “對，現在是我們全性選擇了他，這樣的人物站在我們這邊，你不覺得反而有利於我們麽？”
    夏禾也注意到林秀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全性選擇與他合作，他必定不會虧待全性。
    “我對全性可沒感情，隻希望他能別為難我老人家就不錯了。”
    竇梅苦笑著搖搖頭，沈衝卻像是全身都放輕鬆起來，似乎想到什麽開心的事。
    “沈施主，你想開了？”高寧禁不住好奇問。
    “想開？哈哈哈哈，我覺得有趣，全性爛了這麽久，我總感覺接下來要變天。”
    沈衝從原先憤怒到路上的疑惑，再到此刻開朗大笑，屬實有些不正常。
    隻有夏禾還在回想林秀當時偷偷對她說那句話的意思。
    在夏禾湊近林秀頸部時，林秀輕聲對她說：“跟張靈玉說，害死前輩的人，我會獻給龍虎山。”
    這是提醒我要去找張靈玉？哼，憑什麽不是他找我。夏禾傲嬌著想。
    “王家那些手下交給我，一個都不會漏，借我高利貸的人在山上可不止一個胡傑。”
    沈衝明明是第一個反對的人，此時又是第一個開始行動。
    喜怒無常，做事也時而暴躁時而冷靜，高寧等人撓撓頭，不便多說什麽就各自散開，召集全性的小弟兄們。
    開始狩獵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