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
    見她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靈獸不解地看向江梨離去的方向。
    江梨腳步一止，緩緩回過頭來。
    “去看常鳶……”這個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不自覺地頓了頓。
    “不，是常芷。”
    常鳶和常芷有一模一樣的臉，卻終究還是兩個人。
    但不論如何，江難和江昭等人不會對她說起的真相，或許隻有一個人可以——
    隻覺告訴她，常芷知道很多隱藏在暗處的真相。
    ……
    常鳶房門口。
    不知是不是低估了她實力的緣故，江難竟然隻派了兩個保鏢守在門外。
    江梨直直地朝著兩人的後頸射出了戰光。
    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見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陷入了暈厥。
    趁著無人留意的空檔，江梨深吸了幾口氣，迅速推門進去了。
    入眼是常芷孤寂無助的背影。
    回想起她走投無路在江難麵前的絕望痛哭，江梨隻覺得眼前的女人像極了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誰？”
    聽到門開了的聲音，常芷警覺地回過頭。
    因著肩上傷口還沒有處理過的緣故，女人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艱難。
    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她，女人眸光一黯。
    知道她是回想起了先前那些慘痛的記憶，江梨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把藥箱取了過來。
    迎著女人警覺十足的目光，江梨輕聲開口解釋了自己的目的。
    “我給你包紮。”
    小人兒語氣平靜又淡然，根本聽不出半點波瀾，就好像不久前什麽也沒有聽到一樣。
    常芷愣了愣。
    “你……”
    經過了這麽多事——尤其是在自己白天剛拿水果刀挾持了她的事情之後，她竟然還願意為她處理傷口……
    真令人意外。
    見女人雖滿臉愣怔，卻沒了剛進門時對自己的提防，江梨自顧自拿出了處理傷口的藥物和繃帶。
    “可能會有點疼，你稍微忍一忍。”
    疼……
    常芷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還會有比被迫變成另一個人更痛的事情嗎。
    子彈被江梨眼疾手快地從常芷肩頭取出，她疼得咬緊了唇瓣，卻還是強忍著一聲不吭。
    借著劇烈的疼痛，常芷顫抖著說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江梨給她纏繞繃帶的動作頓了頓。
    對不起？
    “你是在為什麽事情向我道歉？”
    小小的人兒纏繞繃帶的動作格外嫻熟，一邊包紮一邊詢問著。
    “是拿刀挾持我的事，是用莫須有的罪名對我惡意揣測的事，還是明明知道真相卻不敢說出來的事？”
    常芷一愣。
    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無意識地做了這麽多傷害這個孩子的事情。
    而這個孩子，還是她親生姐姐拚了性命生下來的女兒。
    “對不起……”
    女人緩緩捂住臉，細碎的啜泣生從指縫間流露出。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實在沒有任何辦法了……”
    將她激動過度的神情盡收眼底，江梨明知此事是刺激她將真相說出來最好的時機。
    猶豫了片刻後，她終究還是沉默著給常芷處理好了傷口。
    女人略帶遲疑地回過頭看她。
    “你……有話要問我？”
    見她主動開口，江梨也沒打算隱瞞什麽，將提前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把真相告訴我，我保證，送你跟阿歡離開這裏。”
    這並不是虛偽的借口，而是江梨最真實的想法和企圖。
    聽她這樣說，常芷眼底瞬間燃起希望的光。
    “……真的？”
    江梨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眼神格外堅定。
    從不懷疑自己的實力。
    她想做到的事，不會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哪怕是江難本人也不能阻止。
    “這也是表達我對你和阿歡的歉意……”
    說到這裏，江梨頓了頓。
    “今晚你跟他的對話，我全都聽到了，阿歡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受到了那麽多傷害，這件事我有很大責任，不會再繼續拖累你們。”
    不管江難的目的是什麽，都因為她這個怪物讓阿歡和常芷遭受了本不該她們母女承擔的傷害。
    她隻想讓這種錯誤停下來。
    沒想到這些話是出自一個孩子嘴裏，常芷愣了很久很久。
    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她捂臉痛哭起來。
    “我不想傷害你，我不想惡意揣測你，你雖然不是我的女兒，卻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是姐姐拿命換來的孩子啊……”
    女人一個勁兒地念叨著。
    “我就一個姐姐，你是我的親人，我也不想恨你，我不想的……”
    江梨微微愣怔。
    原來真的有常鳶這個人……
    而她，也真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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