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霸道王爺俏王妃(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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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五知情識趣, 既不像影一那般固執木訥,也不像十一單純不經事,是個難得的妙人,隻是今夜有些反常。
他忍了一路, 直到進入主院才憤然開口, “將軍, 屬下有事稟報!”
蕭明之嘴唇紅的有些不正常,聞言也沒多想, 徑直在矮榻邊落座,半支著頭看向他,“何事?”
影五咬牙跪在地上,眼神如刀,直直看向謝瀾,“屬下奉命照看世子安全, 世子中途離席遲遲不歸,屬下出門去尋,誰知卻撞見他和太子私下見麵。”
“主子,此人定是宮裏派來的細作, 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酒意上湧,蕭明之有些頭疼,影衛不會撒謊,他也不想懷疑謝瀾,忍不住揉了揉額角,“他說的可是真的?”
“是”, 謝瀾見他麵色驟變,急忙拉住那隻搭在桌上的手,“將軍聽我把話說完, 我今晚的確見了太子,也見了寧王,但事情並非你們想的那樣。”
他把那兩位的計劃和盤托出,末了總結道,“寧王雖狂妄,但這恰恰說明他城府不夠深,太子則剛好相反。江都水患遲遲未能解決,其中必有貓膩。
既如此,不若我們借太子之手解決掉寧王的人,再按他所說,暗中幫襯三殿下,豈不一舉多得?”
影五擰眉質問,“我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謝瀾反問他,“你又憑什麽覺得,我會為厭惡的人做事?”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明確表達喜惡,效果也非同一般。
影五爭辯不過,本能看向蕭明之,等他決斷。後者心中那杆秤不自覺倒向謝瀾,閉眼揮手,示意他退下,“今日之事,暫時不要跟其他人說。”
影五覺得他心軟,頓了頓沒再多嘴,“是,屬下告退。”
此事的確可行,卻好比在懸崖邊起舞,稍有不慎就落得個粉身碎骨的結局,被任何一方發現,謝瀾都沒有好果子吃。
蕭明之麵含憂慮,攥著他的手有些用力,“此事非同小可,你該與我商量一下的。”
謝瀾玩鬧般有一下沒一下勾弄著那帶有薄繭的指尖,“將軍信我說的話?”
蕭明之點頭,認真的表情配上微醺泛紅的臉頰,叫人很想拉進懷裏欺負一番,“我信你。”
謝瀾這麽想的,也這麽做了,這個時代輕易交付信任的人往往沒什麽好下場,可他不會再讓結局重演,“瀾絕不辜負將軍信任。”
他們二人靠得極近,謝瀾下巴抵在他肩上,說話時胸腔的振動隔著衣物毫無保留傳遞過來,叫人心猿意馬。
蕭明之偏過頭,望著對方近在咫尺的下巴與唇瓣,問出的話卻十分正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謝瀾開竅後便不再是不解風情的木頭了,見狀十分自然地低頭親了他一下,眼神軟的不像話,“還請將軍幫我個忙。”
本是蜻蜓點水的一吻,不知怎麽變了味道,蕭明之捧著他的臉,溫軟帶著酒香的舌尖步步入侵,輕鬆撬開齒關探了進去,眼尾眯起,毫不掩飾自身的愉悅。
謝瀾攬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有些緊,恨不能將人嵌入骨血,僅剩的理智卻在叫停,嗓音因情/欲而沙啞,“夜色已深,不如早些休息……”
蕭明之顯然誤解了什麽,指尖靈活將他二人垂落的一縷發絲纏繞在一起,“去內室?”
謝瀾似乎有些無奈,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尖,“我的意思是,該睡覺了。”
蕭明之朝下瞥了一眼,意有所指道,“你不想嗎?”
謝瀾不自在地向後挪了挪,拉開少許距離,某一刻的表情像極了朝堂上蓄著白胡、侃侃而談的監察禦史,循規蹈矩,一板一眼,“我不想委屈你。”
就算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少也該有三書六禮,成過親才好。
沒有人能抵擋住和心儀之人親近的誘惑,蕭明之心裏半是高興半是憋悶,抱著他,在他耳畔悄聲道,“那你可要快一點……”
他僅剩的那點不甘都消失在屋外影衛的通傳聲裏,“稟將軍,那日救回來的丫鬟醒了。”
時機正好,謝瀾和他對視一眼,當讀出同樣的情緒時相視一笑。
“知道了”,蕭明之從他身上起來,理了理淩亂的衣襟,“現在過去?”
謝瀾輕輕咳了一聲,掩住某處尷尬的位置,語氣從容,“將軍先去,我隨後就到。”
稍事整理,兩人前後腳來到安置傷患的廂房。
姝曲大燕官話依舊說不利索,醒時發現處在陌生的環境裏,腹部鈍痛不已,被追殺的記憶逐漸回籠,整個人縮在床上瑟瑟發抖,一旁負責照顧的丫鬟嘴巴開開合合說了什麽,她壓根聽不進去。
四周皆是全然陌生的麵孔,導致她看到謝瀾如同救星,嗚嗚哭了起來。
謝瀾遞給她一方手帕,用西戎語安撫道,“別怕,事情都過去了。”
等姝曲情緒穩定下來,才慢聲詢問,“可以跟我講講你們在芙蓉樓的經曆嗎,隻有了解真相,才能把幕後之人揪出來,為姝琴報仇。”
姝曲瞪大眼睛,她了解烏瀾的性格,對方說到做到,那些欺壓過他們的人,都悄無聲息死在了皇宮裏,再無人問津。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的主子一夜間成熟不少,變得更可靠了……
姝曲說,“那裏經常有人叫我和姝琴過去陪喝酒,他們對我們的長相很好奇。後來有一個穿著富貴的公子經常把我們叫進廂房裏聽曲,還說要幫忙贖身……鴇媽私下直誇我們運氣好。”
姝曲:“後來有次很多人一起吃飯,那位公子喝多了,搭著我跟姝琴的肩膀炫耀家世,說自己受……受賢國公器重,最近剛辦成一件大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許多官場上的話她聽不懂,但從其他人古怪的表情裏能得出兩個結論:
一,蘇少興的話句句屬實,不少人都很羨慕,一迭聲誇他年少有為;
二,有人勸他慎言,但正主沒往心裏去。
至此,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已足夠清晰,和謝瀾所料相差無幾。
水患一事迫在眉睫,若不及時解決,流民無家可歸,造成的隱患非同小可。燕帝下旨,令燕瑾年三日後出發賑災。
燕瑾年忙於此事,偶爾閑下來總覺得有人盯著自己,那視線並無惡意,他幾番尋找無果後便隨對方去了。
他比誰都清楚江都的水有多深,麵上偽裝的再好,臨近出發心裏也難免打鼓,一時間連手中的《治河策》都看不進去了,盯著上麵的字跡出神。
耳邊突然傳來嗖的一聲輕響,有什麽東西打在了窗框上,燕瑾年起身猛地拉開菱花窗,眼神驚疑不定,“誰?!”
四周靜悄悄的,蟲鳴聲清晰可聞,他皺了皺眉,視線下移,用力將插在上麵的飛鏢拔了下來。
鏢針上穿了張白紙,攤開後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明顯是幕後之人為避免留證據而刻意設計的:明日巳時,邀君福澤樓一聚,事關性命,請務必前來。
“殿下,發生什麽事了?”一名麵容蒼老的太監聽到響動推門進來,燕瑾年生母無意中救過他的命,自此對他母子二人忠心耿耿。
“無事”,燕瑾年將字條攥在手心,“明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老太監垂首應下,“是,奴才一定提前為您安排好。”
今晚注定有人徹夜難眠。
翌日,燕瑾年如約而至。他處境算不得好,聽說江都已有聚集起來的百姓打砸衙役的事,雖是無奈之舉,但無異於公然與朝廷作對。
燕帝為此大發雷霆,要他嚴加處置。燕瑾年把自己架在風口浪尖上,前後多少雙眼睛盯著,行差踏錯一步,便將萬劫不複,無論對方是誰,費這麽大力氣聯係自己,他都要會上一會。
福澤樓開在鬧市,生意火爆,燕瑾年隻帶了一名隨從,做尋常人家的公子打扮踏入酒樓,目光掃過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賓客,每個人都很正常,分辨不出誰是邀請他的人。
狐疑之際,一看不清臉的黑衣護衛從角落走出,朝他行了一禮,“公子請隨我來,我家主子在樓上等您。”
二樓雅間裏,蕭明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你如何確定他會來?”
既要合作,就該拿出誠意,他二人並未刻意遮掩容貌,謝瀾搖了搖折扇,勾唇笑道,“因為他別無選擇。”
絕境中奮力一搏的人,隻要有一絲希望,都會緊緊抓在手裏。
話音剛落,一相貌俊秀的玄衣公子推門而入,看清屋內情形時目露詫異,“怎麽是你?!”
謝瀾親手替他斟了杯茶,笑容溫和無害,“殿下不如先坐下喝杯熱茶,再好好聊聊。”
以真麵目示人,就算有所圖謀也不會立刻下手,燕瑾年咬牙在對麵坐下,眼神在他們之間轉了一圈。
他倒還算機靈,看出蕭明之不太喜歡王爺的稱呼,改口道,“蕭將軍這個節骨眼上約我過來所為何事?”
蕭明之按他與謝瀾商量後的說法,將燕九瑜的計劃挑挑揀揀透露一部分給他。
燕瑾年表情凝重,“將軍應該清楚,誣陷皇子乃重罪。”
謝瀾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主動接過話頭,“殿下有所不知,我從西戎帶來的侍女正是因為聽到蘇氏貪汙賑災銀的事,才被滅口的。
事關重大,我跟將軍不忍更多百姓流離失所,希望跟殿下合作,聯手拔除這顆毒瘤。”
燕瑾年的確有些心動,但比起蕭明之,他更不信任這個異族人,“想不到世子竟有顆菩薩心腸……蕭將軍在此,那便有話直說了,古人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實在想不出世子出手相助的理由。”
“依我看,幫助是假,引大燕內亂方便你們趁虛而入才是真正目的吧?”
這話倒也沒說錯,上輩子原主的確是這麽打算的。
蕭明之臉色一沉,“殿下不信就算了,我們走。”
此人不行,再換一個就是了,燕帝最不缺的就是兒子。
謝瀾拉住他手,直視著燕瑾年道,“憑你十年從未欺辱過我,這個理由可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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