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霸道王爺俏王妃(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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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看出他的動搖, 表情未變,“殿下仁德, 兒時哪怕處境並不好, 也盡力接濟過我,這份恩情瀾一直銘記於心,如今也想報答一二。”
原主小時候經常被克扣飯食, 燕瑾年偶爾撞見過一兩次,便叫宮人把自己的飯偷偷送過去。
那時候他母妃病重,整日裏沒有胃口,看見原主被欺負,就想到自己黯淡無光的未來, 頗有同命相連之感。東西不吃就浪費了, 倒不如送給有需要的人, 沒想到對方竟記了這麽久……
燕瑾年表情複雜,不知不覺降低了防備, “舉手之勞,世子不必掛懷。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可否容瑾年回去考慮一番?”
這便是婉拒了,謝瀾笑容微斂, 最後勸道, “機會不等人, 殿下盡管放心,我仰慕將軍已久,斷不會讓他落入危險境地。”
蕭明之原本很認真的在想, 假如他們被拒絕了該怎麽辦,冷不丁聽見這番剖白,耳尖唰地紅了, 交握的手卻扣得很緊,糾纏在一起不肯分開。
燕瑾年神色驚駭,“你們……”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是怎麽湊到一起去的?
謝瀾收起折扇在掌心輕叩兩下,嗒嗒的敲擊聲如一記重錘落在他心上,“殿下可要想清楚了,眼下不是我們需要您,而是您不得不依賴我們,唯有合作,才能實現共贏。”
前世燕瑾年同樣拒絕合作,即使謝瀾並未出手,他還是死在了江都,返程前一天被不知從哪躥出來的流民捅了一刀,當場殞命。
話說到這份上,再推拒就不是謹慎,而是不識抬舉了,燕瑾年深吸一口氣點頭,下一秒手裏便被塞進一張信紙,打眼一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階段性計劃,甚至精確到措辭跟表情,“這信……”
蕭明之飲了口茶,“殿下可以回去慢慢看,記在心裏就好,萬不可被其他人發現。”
謝瀾舉杯,笑容讓人如沐春風,“瀾以茶代酒,預祝殿下此行順利。”
三隻杯盞叮一聲碰在一起,代表著某件事塵埃落地。
福澤樓人多眼雜,燕瑾年不便多留,約好出發那日再見後匆匆離開了。
謝瀾扣上帷帽,牽著蕭明之的手站起來,“我們也走吧。”
蕭明之替他整理好垂落的皂紗,將那雙碧色眼眸遮得嚴嚴實實,“萬事小心,若有不對盡管喊我,不必顧及其他。”
燕九瑜派來幫忙的是一對兄妹,男為常宣,女為常意,擅使鴛鴦雙刀,他們心意相通,合體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謝瀾繞了段路,佯裝從靖王府出來,趕到附近的茶攤時,對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兩人雖是奴仆,卻打心眼裏瞧不起謝瀾,神情高傲,就連口中的尊稱也像是嘲諷,“該怎麽說世子都記住了吧?”
謝瀾微微翹起唇角,顯得溫順純良,“已經安排好了,瀾定不負殿下所托。”
常宣滿意點頭,拍拍衣擺上的灰站起來,“那就請世子在前麵帶路吧。”
謝瀾帶人回府時果然遭遇阻攔,他皺眉做不滿狀,睜著眼說瞎話,“他們兄妹二人逃難至此,一路飽受欺淩,我見他們無處可去實在可憐,想著府裏缺兩個做粗活的,就把人領回來混口飯吃。”
理由十分扯淡,影一連吐槽的**都沒有,橫劍擋住去路,“王府不收來路不明的人。”
影十一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明麵上壓低聲音,實際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提醒道,“一哥你瘋啦,小心某些人背後告狀,到時候主子罰你我可不幫忙求情。”
“……”影一重重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放行。
常宣跟常意相互對視一眼,低頭跟了進去,一路也沒閑著,四處打量陳設擺件,無論怎麽看都是再普通不過的王侯世家,還是已經沒落了的那種。
三人離開後,影一抱劍而立,第一次作戲心裏有些沒底,“我們是不是演的太假了點?”
傻白甜影十一莫名興奮,“沒有啊,我覺得很自然!”
影一憐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去找將軍回話了。”
謝瀾沒給他們太多觀察的機會,將人領進西南角特意收拾出的一座院落,“兩位暫且在這裏住一晚吧。”
說罷直接推開正中間廂房的門走了進去。
才剛坐下,便聽得屋外傳來一聲清咳,按計劃蕭明之該好好與謝瀾廝纏一番,他甚至不用刻意偽裝,隻需展露出最真實的一麵就好。
可隻要想到還有其他人在場,就忍不住別扭起來。
惡人格最喜歡熱鬧,得知計劃後蠢蠢欲動,趁另一人糾結的空檔成功占據身體掌控權。
這是謝瀾清醒時第一次目睹兩個人格的切換過程。
蕭明之瞳孔渙散一瞬,眸光流轉,氣質逐漸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似乎對謝瀾充滿了興趣,一言不發地將人拉過來跟自己貼在一起,指尖撫過他的喉結,刻意撩撥的動作引得那片隆起上下滾動起來,“世子仰慕我?”
一碗水要端平,那些剖白的話是說給另一個家夥聽的,哪怕有記憶,也像隔了層紗,缺乏實感,於是這個蕭明之才有此一問。
謝瀾緊緊攥住他不安分的手,眼神比湖水還要清澈幾分,“將軍占盡人間顏色,愛慕者不知凡幾,多瀾一個也不足為奇。”
他目光掠過暗中觀察的常宣,看向牆上掛著的瑤琴,眼中悄然滑過一抹笑意,“將軍不久前說要教會我彈廣陵散,不知還作不作數?”
蕭明之試圖把手抽出來,試了兩次沒成功,幹脆隨他去了,“當然算數。”
天時地利俱在,今天他就要讓謝瀾長長見識,也好快點改掉見人就誇的毛病。
謝瀾當初為了套近乎隻是隨口一誇,沒想到被記了這麽久。他也不解釋,取下瑤琴橫置在桌上,窄頭朝左,寬頭懸空擺於外側,單看架勢就不是門外漢,隻可惜某人沒有注意。
蕭明之先演示了一小段,而後放慢速度,右手挑勾琴弦,一邊撥出第一個音節,一邊低聲講解,“人坐於琴前,身姿要端正,大臂垂直,小臂平,右手投彈,左手按弦取音。”
大抵嫌棄單純的語言教學太過麻煩,他輕輕覆住謝瀾手背,一點點帶著他彈,從生疏到熟練。
他認真的樣子格外吸引人,謝瀾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隨後便收斂心神,將一半精力投注在技法的控製上。
進步太快教他的人缺乏成就感,太慢又顯得愚鈍,必須慎重對待。
中午的風帶著熱度拂過窗柩,吹得人心頭鼓噪。
常宣忌憚蕭明之的實力,不敢靠得太近,茂密的枝葉阻礙視線,隻能看清兩人姿勢曖昧,就連垂落的發絲都透著纏綿悱惻的味道,宛如一對璧人。
他們吃飯要在一起,看書作畫要在一起,休息還是靠在一起。
盯了半天,常宣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他二人大概對對方身體有所渴求,一刻都離不開。
更離譜的是,他居然頂著烈日觀察了他們足足兩個時辰,簡直浪費時間!
蕭明之屈膝坐在床榻裏側,睨著解開帳幔的人,“那隻討厭的臭蟲已經走了。”
謝瀾笑吟吟看著他,仿佛沒聽出話裏的暗示,“時候不早了,先休息會兒吧。”
要被抱著才能入睡的是那個嬌氣的人格,此刻的蕭明之卻是不需要的。他剛打算背過身去,就被攔住了。
謝瀾避開已經結痂的傷口將他拉入懷中,明知故問道,“瀾哪裏惹了將軍不快,為何今夜突然生分起來?”
惡人格是為保護主人格而誕生的,自認不喜歡他,也不適應這般親密的接觸。蕭明之僵住不動,用裝睡躲避回答。
謝瀾閉目查看幸福指數,主人格百分之三十,惡人格百分之九,其中三點是剛剛漲的,還處在浮動中。
另一頭,常意將院子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平靜得有些不正常。她本想溜出去逛一圈,剛到門口就被護衛抓住攆了回來,在盯賊的視線下被迫做了一下午活計。
兄妹倆誰都沒討著好,夜裏交流情報時均從對方臉上看到大大的“憋屈”二字。
常宣生性多疑,反複思量白日經曆的事,點燃蠟燭提筆寫信。
常意摸出頸間掛著的骨哨,輕輕吹了一下,不多時一隻灰色信鴿撲騰著翅膀停在窗邊,咕咕叫了兩聲。
她摸了摸鴿子光滑的羽毛,又喂了點吃食,才把寫好的信卷成細條,塞進腳上掛著的竹筒裏,手用力一揚,鳥兒便展翅飛了出去。
常意眼見它小小的身影消失,才轉身回屋。
殊不知這鴿子前腳越過枝頭,後腳就被影一截下,展開的信上寫著一行蠅頭小字:困虎已被迷得神魂顛倒,暗子或可成為軟肋;府內看守嚴密,我等來不及細查,隻覺有沒落之兆。
兩個代稱並不難猜,困虎指蕭明之,暗子則是謝瀾。
影一仔細檢查數遍,確認沒有其他重要的東西,才原封不動地塞了回去,放走信鴿。
燕瑾年出發前,鄴京最大的糧倉便已開倉放糧,經戶部審批,提前出發運往江都。而所派官員出行卻是乘坐馬車,中間有時間差。
他按謝瀾所述,提前安排一名替身坐進馬車,自己則快馬加鞭追趕那批運送的糧草,防止它們被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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