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閻魔尊’？是閻王嗎？家裏哪有供閻王的。”趙勇就是盯準了這尊造像是閻王像。
    對自己這個兄弟，向北寒真是無語了。無奈地一笑，說道：“‘降閻魔尊’不是閻王，是‘文殊菩薩’的憤怒像。就是‘文殊菩薩’降伏了‘牛頭明王’，或者說是‘閻王’後的法相。所以這尊造像又叫做‘閻魔敵’，或者是‘地獄主’。”
    “這‘文殊菩薩’是象征佛陀智能的菩薩，又稱為‘大智菩薩’。寶相莊嚴，怎麽能是這樣一副凶惡的相貌呢？況且‘文殊菩薩’的坐騎是青獅不是牛啊！”
    從小就跟在父親沙聯安身邊，沙莉陽對各種古董文玩也有著一定的了解。特別是香港人幾乎都信仰佛教，對佛祖菩薩的淵源多少都了解一些。沙莉陽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不奇怪。
    聽了沙莉陽的話，向北寒微微一笑，回答道：“‘降閻魔尊’是藏傳佛教的護法神，有多種變相，分為內修、外修、密修三身，這尊就是密修像。密修像是三種‘降閻魔尊’中最常被單獨供奉的一種，外相確實與閻王像相似，但他卻是‘文殊菩薩’化現的護法。牛首貌，頭頂赤發衝天，頭戴骷髏冠，麵目猙獰，額頭長有第三目，鼻孔突出，麵目猙獰，表現其下地獄降伏閻王時的憤怒可怖的形象。展現了‘降閻魔尊’大威猛、大忿怒的宗教特性。”
    “‘降閻魔尊’腳下的水牛也不是他的生靈座（坐騎的意思），牛下麵的那個人也有特殊的意義。這個形象有兩種解釋：一種解釋是，人代表眾生，水牛形象是閻魔，水牛壓著人，代表生死輪回對眾生的摧殘。‘降閻魔尊’腳踏水牛，是降伏生死的意思。另外的一種解釋，閻魔水牛身下所壓伏的人形並非善類，而是象征無明我執（無明就是佛戒貪嗔癡中的‘癡’，直白的解釋就是瞎眼了，看不到人和事物的真相。我執是指煩惱的基礎。），眾生無明被生死輪回（輪回的因果鏈就是：無明—我執—煩惱—惡業—痛苦）所困，而‘降閻魔尊’同時降伏輪回和無明。”
    聽了向北寒的這番講解，除了沙莉陽大致聽明白了，其他人都是雲裏霧裏，聽了個似是而非、半懂不懂的。一旁的小涵涵更是聽得有點害怕了，直往自己爸爸懷裏鑽。
    看到瞠目結舌的幾個人，向北寒微微一笑，說道：“這些都是佛教上的一些典故，並不是真的。都是人們希望菩薩佛祖能夠降伏災難，普度眾生，降福人間的美好願望。說直接一點兒，就是塑造一個理想的精神偶像，確立一種精神文化方麵的追求。從這尊菩薩像的包漿和磨損痕跡看，一定是在寺廟中接受過供奉的造像。佛家講，這是很有靈性的。”
    “這麽說來，把這尊菩薩放到倉房裏豈不是慢待了他嗎？”
    男人愣愣地說道。
    向北寒微微一笑，說道：“那倒不至於，菩薩都是慈悲為懷的，不會因為這點兒事兒怪罪的。”
    轉臉對著男人問道：“大哥！今天我們也算有緣，請問貴姓？怎麽稱呼？”
    “啊！光顧的說話了，不好意思。免貴我姓張，叫張凱。”
    男人介紹著自己。
    向北寒點點頭，重又把目光集中到造像上，認真地說道：“張大哥！這尊‘降閻魔尊’菩薩像不但不會為你的家人帶來厄運，相反，很可能會讓你家滿天烏雲瞬間消散。”
    聽了向北寒的話，張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眼中滿是期待。
    “張大哥！我有話直接說了，這尊‘降閻魔尊’菩薩像是清代早期的藏傳佛教造像。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說白了，這是一件寶貝，在如今的古玩市場行情下，價值在三十五萬到四十萬之間。”
    聽到向北寒報出自己家這尊像的價格，張凱的眼睛都直了，搖了搖腦袋，努力保持著清醒。反映了一會兒後，顫抖著聲音問道：“兄弟！你說的是真的？這尊菩薩像真的值那麽多錢？”
    向北寒含笑點點頭，認真地說道：“是的。當然了，這個價格是在碰到真正喜歡它，想要收藏它的人，才能出到的價格。如果是遇到‘鏟地皮’（專跑農村收貨的人，舊時也指盜古墓的人）的，或者是文物商，是不會給到這麽高的。因為他們也是要賺錢的。”
    話音一頓，向北寒誠懇地說道：“張大哥！如果你願意的話，這尊菩薩像五十萬我請走。你看怎麽樣？”
    “五十萬？”
    張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複地問了一遍。要知道，有了五十萬，自己媳婦腎移植的手術費就夠了。自己這個家就有救了。
    向北寒誠懇地點點頭，說道：“五十萬，我請走。張大哥！你也可以到赤峰或者是沈陽、北京找專業的機構鑒定，驗證我這個價格給的合不合理。”
    “兄弟！就衝你能把這尊菩薩像的來曆說的這麽清楚，我就相信你。這樣吧，這東西不是我的，我還得問問我老丈人。你們等等我。”
    說完，張凱就拿出電話走進了廚房。小涵涵則是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她認為的“牛魔王”，不知道想著什麽。
    大概過了有三分鍾，張凱再次出現的時候，臉上掛著笑，顯得很高興。
    “兄弟！我老丈人同意把這尊菩薩像賣給你。不過，不用五十萬，你給四十萬就成。多餘的錢我不能收。有了四十萬我媳婦的病就有希望了。”
    看得出來，張凱這一家人都很實誠，不願意拿額外的饋贈。
    向北寒點點頭，考慮了一下，說道：“張大哥！你能不能帶我到你說的那個倉房去看看？我想除了這尊‘降閻魔尊’像，你們家裏可能還有其他的值錢的東西。”
    “哦！好！我這就帶你去看。”
    張凱一聽這話，臉上又一次露出了興奮的笑。世間哪有嫌錢多咬手的人啊！即便張凱不願意多拿向北寒多報的那十萬。可如果自己家裏還有值錢的東西，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自己媳婦兒就算是腎髒移植成功後，還得需要康複休養，那也將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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