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你提這些個幹什麽你大哥也不是什麽都沒給你留下，那一箱子的瓶瓶罐罐，他不都給你留下了嘛！”
    老太太寬慰這老頭。
    老頭冷笑了一聲，說道：“留給我他才沒有那麽好心呢。當年，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值錢，他拿走了都成了累贅了。那一年，我十五歲，沒錢、沒房子，舉目無親的，你說我能不恨他嘛！”
    話鋒一轉，說道：“幸虧當年我老嶽父，他和我父親是多年的朋友。聽說我的情況後，連夜進城，在大街上把我給接了回來，我這才算有個家。後來，在二老的撮合下，有把自己的閨女嫁給了我這個窮光蛋。所以說，我一輩子都把我老伴兒當做寶貝一樣護著。”
    這麽大年紀，竟然能夠說出“寶貝”這個詞，可見老兩口子的感情有多好。
    點點頭，向北寒說道：“我們這些年輕晚輩，真該向你們學習，對待感情的這種踏實勁兒，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嗐！這沒啥好學的，這兩口子在一起，就總得看著對方的好，不能盯著壞。他看著我好，我看著他更好，這不就挺好嘛！”
    話說的樸實無華，但其中蘊含的哲理讓向北寒四個人不由地心裏翻騰了一下。重新樹立了一下對自己愛人的情感該如何表達。
    嗬嗬一笑，把剛才鬱悶的情緒調整好，老爺子起身給四個人各倒了一杯白開水，說道：“小夥子！說了這麽長時間了，咱們還都沒介紹一下自己呢，真是荒唐。我叫倪成邦，我老伴兒叫魏淑雲，在這個小鎮子上生活了一輩子，無兒無女，無依無靠的。”
    話說的灑脫，但其中也包含了心酸。
    向北寒四個人也各自介紹了一下自己，並且把這次來這個小鎮的目的直接告訴了倪成邦。
    點點頭，倪成邦用眼睛看了一眼地上放著的哪隻樟木箱子，說道：“對了！剛才咱們要談的買賣還沒成呢。怎麽樣東西你想收嗎”
    “收，我肯定是想收的。不過，倪爺爺！如果您隻是為了換些錢給奶奶看腿傷的話，完全沒那個必要了。這點兒小毛病，一百塊錢都用不了。”
    向北寒說道。
    “這話不對。我們家時做買賣出身的，買賣行裏有討價還價的，就沒有說賣又不賣這樣的玩賴事兒。”
    倪成邦語氣堅決地說完，就把箱子重新打開。把那四隻藍、黃、紅、白明代官窯祭瓷擺在了桌子上。
    接著說道：“剛才你說值多少錢來著啊……兩百萬，是吧我看這麽著，老伴兒，這些個東西咱們死了以後也帶不走，也不知道是被扔了還是砸了。我就做主把他們全都賣給小向子了。”
    坐在炕上的魏淑雲嗬嗬一笑，說道：“這輩子你啥事兒讓我做過主”
    嘿嘿一笑，倪成邦說道：“但啥事兒我都是和你商量著來的。”
    “小向子啊！這四件瓷碗，你給我五十萬，夠我們老兩口子今後過日子就成。”
    倪成邦爆出的價格，差一點兒吧向北寒振個跟頭，趙勇喝到嘴裏的水都噴出來了。
    “老爺子！您說多少”
    趙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
    “五十萬！”
    倪成邦又清楚地回答了一邊。
    挺清楚後，向北寒搖搖頭，說道：“倪爺爺！這個價兒不行，您吃太大的虧了。剛才我說的兩百萬，還隻是不考慮這一套碗的係統性、完整性，隻是單隻加起來的價格。如果這套明代官窯祭瓷，在大拍賣行裏上拍，恐怕三百萬也擋不住。”
    “嗐！不就三百萬嘛！我們能花多少死了以後，這麽多錢有用嗎能買命不”
    倪成邦拜拜手，說道：“孩子！你知道我剛才心裏怎麽想的嗎我搬這箱子出去的路上，我就對自己說，‘這箱子裏的東西，能賣上十萬，我和老伴就夠用了。’可沒想到的是，你真是個好孩子，不但說出了這些瓷碗的來曆，還直接告訴了我價錢。說實在的，你要是不說，我也不知道它們這麽值錢。”
    頓了一下，倪成邦接著說道：“你把我老伴兒的腿治好了，還能能實實在在地告訴我，這些瓷器那麽值錢，這不比什麽都值錢啊！這錢啊！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身上有用，擱我們手裏就是一堆的廢紙。”
    聽到倪成邦這麽說，向北寒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老爺子說的沒錯，看現在的情況，光給他們錢，真就解決不了他們的困難。”
    想到這裏，向北寒做出了一個決定。心裏說道：“密雲那邊又要熱鬧了。”
    “成！爺爺、奶奶！我今天就聽您的，五十萬把這四件收了。不過，有一樣，您二老今後的生活和養老送終就由我來完成。”
    向北寒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這可不行，我們無親無故的，怎麽能讓你多了我們這兩個累贅呢。有這五十萬，夠我們老兩口子若日子的了。”
    魏淑雲先說了不同意。
    倪成邦也要說話，被向北寒製止了。
    “您二老說得好，人情比什麽都值錢。我收了你們這麽貴重的東西，你們二老要是省著點兒用，兩輩子也花不完，就這麽讓我撿個大便宜，那可不行。聽我的，這些東西我收了，不聽我的，我們轉身就走。”
    向北寒語氣非常堅決地說道。
    “是啊！老爺子、老太太！你們不知道，密雲那地方，我們有好多的長輩都在那邊生活。又是唱歌跳舞，又是養狗釣魚的，我都羨慕那種生活。你們就去吧。多少都有個伴兒。”
    趙勇也勸著說道。程玉棟和蔣英城也在一邊說著。
    “可我們這房子……”
    魏淑雲對自己從出生就生活的房子念念不忘。
    “這事兒好辦！回頭我們找個合適的人租出去不就完了嘛！再說了，這片不是要見什麽古建築保護園區嘛！會有人管的。”
    趙勇快人快語地說道。
    看著倪成邦和魏淑雲有了心思，向北寒趕緊有把兩個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那隻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