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
    本來就大嗓門子的趙勇，聲音至少放大了三倍喊著，眼珠子也瞪的跟牛眼睛一樣。
    “哎呀！你小點兒聲。怕別人聽不見是嗎”
    蔣英城一巴掌掃在趙勇的後脖頸子上，說道。
    趙勇驚訝地叫，胡一江更驚訝，隻是他被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一樣。
    “小……小北！你這一趟古玩市場就入手了七萬，按這個節奏你登上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也不是不可能啊！”
    胡一江夢囈一樣的聲音說道。
    嗬嗬一笑，向北寒說道：“你光看我撿漏兒了，我打眼賠錢的時候，你還沒看到呢。”
    “你打過眼嗎”
    趙勇好奇地問道。
    向北寒抬抬眉毛，仔細回憶了一下，別說，自己自打入行以來好像還真沒打過眼。
    不過，向北寒本就是內斂低調的性格，不願意提起這些東西。一笑說道：“打不打眼的因人而異吧，就看自己怎麽看了。”
    “好了！還有一趟，咱們看看去，沒什麽東西就吃飯去吧。”
    說完，向北寒就帶頭往最後一趟地攤走去。一路走下來，老東西有，但沒什麽值得再入手的了。
    走到頭，向北寒說道：“走吧！先吃飯去。”
    兩件東西入手，七萬的利潤，幾個人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走！我帶你們去吃正宗的東北特色。”
    趙勇肩膀上扛著那根給他“兒子”準備的金箍棒，興高采烈地領頭往外走去。
    “哎！小夥子！我這兒有件東西，你要不要”
    就在幾個人要走出“魯園”古玩市場大門的時候，聽到後麵有人在叫他們。
    向北寒剛回過頭，就看見身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手裏攥著件東西遞到了向北寒的麵前。
    那件東西還沒看清楚，向北寒先注意到老人的那雙手。
    那是一雙布滿了老繭和口子的手，一看就是常年從事辛苦勞作的手。
    再看老人的麵容，瘦削的臉頰上布滿了皺紋，兩隻眼睛可能是患有某種病，不但通紅，還在不停地往外流眼淚。
    “老人家！您這眼睛是怎麽了”
    向北寒關切地問道。
    “唉！這些天上火，鬧眼睛呢。”
    老人用袖子輕輕擦了擦眼角。
    向北寒點點頭，說道：“您這得上醫院看看啊！年紀大了，眼睛上的毛病得重視。”
    “現在顧不上這些了，家裏急著用錢呢。你看看我這件東西吧。看看能出個什麽價，我都在這兒門口等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找誰問價，也沒人理我。唉！”
    老人說完，無奈地歎了一聲氣。
    感覺到這個老人家裏一定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向北寒就沒有再問什麽。直接看向了他手裏拿的東西。
    一眼看去，還沒看到。因為老人手裏的東西是用紅布包裹著的。
    “老爺子！是件兒什麽東西啊”
    向北寒並沒有貿然用手去接，而是先問了一下是什麽。
    “是個小碟子，在我們家已經放了不知道多少輩子了。”
    老人回答道。
    點點頭，向北寒說道：“那您放地下吧，我看看。”
    說著，又用眼神衝趙勇打了個招呼。
    兩個人配合多少次了，看到向北寒的眼神，趙勇馬上打開了戴在左側胸口的視頻設備，開始全過程錄像。
    這就是向北寒的謹慎之處。
    在古玩行裏行走的久了，現在人都會采取某種方式，對自己鑒定收東西過程進行記錄。一是給自己留個資料，二是防止“貼撲”“碰瓷”的人。
    向北寒之所以沒有直接上手去接老人手裏的紅布包，而是讓他自己放在地上，就是防止這個老人是行裏專門幹坑、蒙的騙子。
    你這邊伸手去接他手裏的東西，在接住沒接住的過程中，對方一撒手，東西掉地上碎了，那就被人“貼撲”了。到了那個時候，這件東西無論新老，無論是什麽，人家說值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沒地兒講理去。
    聽了向北寒的話，老人的表情雖然有點兒好奇，不過，還是按向北寒的意思，把手裏的紅布包放在了地上。
    向北寒隨著老人一起蹲下，謹慎小心地打開了那個紅布包。
    就看到裏麵一隻直徑十公分左右，高有兩公分樣子的小碟子。胎質堅實細膩，釉麵純淨瑩潤，器心及外壁以鬥彩繪五組靈芝雲紋，間飾卷草紋，紋飾簡潔，清新爽目，麗質天成，敷彩妍麗明快，構圖簡雅別致，很有皇家禦用的神韻。
    但口沿一周，有幾處以黃金修補的地方，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向北寒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胎質和紋飾，翻過來再看底足，雙藍圈青花六字楷書底款“大清雍正年製”，字體清秀，行筆流程。
    單從這六字底款看，向北寒就知道，這件東西絕對是件雍正官窯瓷器。
    清朝瓷器底款有著一定的發展規律，康熙時期，官窯楷書款，筆劃粗重，蒼勁挺拔，古拙渾厚，布局寬大。
    而到了雍正朝，雖然依舊沿用康熙時期的寫法，但字體漸趨於清秀、雅致。這與雍正皇帝嚴謹有序的性格，以及審美趣味有關係。素雅高貴的單色釉（顏色釉）正是他最喜歡的瓷器品類。
    看到這裏，向北寒把手裏的小碟子輕輕放回到地上的紅布上，抬頭對老人說道：“老爺子！這件東西是您家裏傳下來的”
    老人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這個小碟子自打我記事兒，就在家裏擺著了。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兒，知道那上麵一圈是金子，我還想著掰下來給媳婦兒打個戒指戴呢。我爺爺知道到了，差點兒沒把我腦袋削放屁了！”
    一句東北的土話，把向北寒、趙勇幾個人都給逗笑了。
    笑著點點頭，向北寒說道：“老爺子！這件東西確實是老的，也就是說是古代傳下來的。具體說呢，就是大清朝入關後第三個皇帝，雍正帝時候的。而且還是官窯瓷器，說直接點，就是給皇上用的。”
    “皇上用過的那是不是很值錢”
    老人流著淚的眼睛裏，閃爍著滿是期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