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先生！這麽說來，這兩幅畫都是馬晉臨摹的”
    邙田一川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點點頭，向北寒說道：“當然了，這是我的鑒定結果，邙田先生也可以再請幾位專家鑒定一下。”
    “不用了！村澤先生是我們日本水平最高的書畫鑒定專家了，他鑒定的結果不會有錯。”
    邙田一川用有點兒失魂落魄的聲音回答道。
    淡淡一笑，向北寒說到：“不過，邙田先生也不用太失望，這兩幅畫即便是馬晉臨摹的，但也是有這不低市場價值的。我記得去年一幅馬晉的《雙馬圖》拍了三十萬人民。這兩幅畫參照這個拍賣價格，也要在六十萬上下，再加上臨摹的是朗詩寧這個大名頭，應該在八十萬上下比較合理。”
    八十萬，別說八十萬，就是八百萬，這也同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的心裏價位有著天大的差別。這個結果，對邙田叔侄來說，何止是失望啊！簡直就是莫大的打擊。
    兩次的鑒定結果，除了讓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信心備受打擊外，更是讓兩個人對向北寒的文博鑒定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認可。包括村澤浩在內，都把向北寒的話當做了專家鑒定證書。
    同時，有了這兩次又狠又準的痛擊，也讓邙田大介囂張的氣焰收斂了很多。在接下來的鑒定過程中，他變得老實多了，大部分東西的鑒定和定價都是由邙田一川出麵做主的。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鑒定，二百二十一件器物，全部鑒定了一遍。雙方也都對共同定下來的價格表示認可。
    總的算下來，邙田家族多年來搜集的二百多件來自中古國的古董文物，價格定在了一千八百萬美元。這個結果可比他們原本打算的五億美元的價格差的太多了
    微微搖搖頭，邙田一川說道：“沒想到，邙田家族三代人、數十年的苦心經營，隻換來了這麽一點兒價值，這太讓人失望了。”
    “邙田先生！話也不能這麽說。”
    向北寒接過話題說道：“古董文物本身最高的價值在於它的曆史文化價值，而不是它們的經濟價值。從這一點上講，邙田先生，你和你的家族在曆史文化發展進程中，貢獻了不算小的一份力量。”
    向北寒這是在使勁地把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往高尚的人堆兒裏推，使勁地捧他們，好讓他們不好意思不把這些東西全部交還給中國。
    “一千八百萬、一千八百萬……”
    在叨咕了幾句後，邙田一川用日語和邙田大介低聲交談了幾句。
    顯然兩個人不單單是回避向北寒，也是在回避能聽懂日語的牟雨婷和村澤浩。
    在一陣耳語後，邙田大介盯著向北寒，極為困難地點了一下頭。
    邙田一川的臉上也帶著痛苦的表情，轉臉對向北寒說道：“向先生！今天我們雙方都是很有誠意地坐在這裏談這次的交易，不，應該說是會談。”
    輕輕歎了一口氣後，邙田一川艱難地說道：“我們現在同意以一千八百萬美金的價格，轉讓這些中國的文物。”
    直到聽清楚邙田一川說的這些話後，向北寒心裏始終懸著的那塊石頭多多少少地落了下來。
    不過，他的表情依舊是相當的平靜且淡然。他是怕一旦自己顯露出一丁點兒的得意忘形，邙田大介可不是好對付的。
    笑了一下後，向北寒接口說道：“我也很感謝兩位邙田先生的大義之舉。不管怎麽說，這二百餘件東西在你們邙田家被保管的非常好，這令我也很感動。”
    看了一眼村澤浩，向北寒接著說道：“邙田先生！我想請村澤先生做為中間人，今天就簽署這批文物的移交法律文書，你看怎麽樣我是有足夠誠意的，這次來日本和邙田先生會麵，我的資金就已經到位了。隻要簽署完文書，我可以隨時轉款。”
    表麵上說的很淡然，可向北寒現在的心情是非常急切的。因為剛剛的鑒定過程中，有幾件東西的價值，被邙田叔侄二人遠遠地低估了。包括那兩幅朗詩寧的作品。
    “我本人很願意來做向先生和邙田先生的本次文化交流活動的中間人。”
    村澤浩十分主動地說道。
    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又是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由邙田一川說話：“好！那麽我們今天就簽署合約。請到上麵去吧。”
    走出了這間博物館式的地下室，向北寒心裏竟然升起了一點點不踏實的感覺。不過，現在還不是他能夠把這些文物控製在自己手裏的時候，簽訂具有法律效應的合約，才是堅實的一步。
    剛出地下室的門，就看見趙勇和蔣英城正滿臉急切地等著他們。雖然事前告訴了他們，這次下去時間上短不了。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還是讓這兩個急性子有要瘋了的感覺。
    “小北！怎麽樣，沒事吧”
    趙勇快步走過來，低聲地問道。
    “一切都好，沒事。”
    向北寒簡單的回答，讓趙勇馬上就放心了。
    從牟雨婷和張廣順的臉上輕鬆的表情看，也知道向北寒的計劃成了。
    當向北寒在文書上鄭重簽上了“‘雙聖’博物館執行總監向北寒”的名字後，就急切地盼望著邙田一川趕緊地簽完字。
    當兩份文件簽署完畢，並蓋好了雙方代表的公司名章後，向北寒才鬆了一口氣。日本人雖然很狡猾，甚至是有些小人，但他們對自己的契約精神非常的珍視，否則也高橋隆田也不會為了那幾頁七十多年前簽署合約，而不惜任何代價。
    向北寒清楚，隻要是落實到紙麵上的事情，基本都不會出現什麽差錯。
    “太好了！村澤能夠親身見證這次中日兩國間空前的文化交流活動，十分的榮幸。”
    村澤浩臉上的興奮程度遠遠超過了向北寒。
    眼見著煮熟的鴨子進了自己的嘴裏，再也飛不了了，向北寒衝著牟雨婷擺了一下手。
    牟雨婷心領神會地從手裏提著的公文包裏取出了一隻深藍色的盒子，放到了向北寒的麵前。
    “邙田先生！我們中國人有句至理名言，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為了感謝邙田家族這次的大義行為，我也回贈二位一樣東西。”
    說完，向北寒就把那隻盒子推送到了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的麵前，接著說道：“這件東西對其他人而言可能毫無價值，可對邙田家族的人來說，應該是意義非凡的。”
    一邊說著，就一邊示意二人把盒子打開。
    “這裏麵裝著的是什麽東西”這個問題，同時在邙田叔侄二人的心裏湧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