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仿郎世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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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北寒說出兩幅郎世寧的畫也是仿品後,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再也坐不住了。這一次,不是派斂田廣誌前去查看了,而是兩個人同時向掛畫的那處展櫃走去。
村澤浩是研究古代書畫的專家,對郎世寧作品的真偽當然是非常關心,緊跟著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的身後就走了過去。
牟雨婷和張廣順也在用眼睛看著向北寒,可臉上卻掛著笑容。兩個人雖然對古董文物鑒定是外行,但能夠看到邙田叔侄兩個人被向北寒折騰的七葷八素,也是挺愉快的事情。
向北寒看著兩個人,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說完,就起身向邙田大介幾個人聚攏的那處展櫃走去。
“我沒有看出這是仿品。”
邙田一川堅信著自己的判斷。
而邙田大介在古董文物鑒定方麵也就是個二把刀,對這類古畫的真偽鑒別能力,可能比趙勇強不了多少。
聽到自己的叔叔邙田一川說這幅畫是真跡,邙田大介瞬間就精神了不少。畢竟是真跡就意味著真金白銀。
村澤浩則是拿著放大鏡,貼近了畫麵,在兩幅畫之間來回地切換。
“這娟淩、墨彩、畫工,包括整體的老舊程度,我認為都是中國清代中期的畫作。而且從構圖關係上看,也是郎世寧所擅長西方的焦點透視構圖方法,風格上強調將西方繪畫手法與傳統中國筆墨相融合。”
說完之後,村澤浩站起身來,轉頭對向北寒說道:“向先生!我個人認為,這兩幅畫應該還是郎世寧的真跡。”
聽了村澤浩最後的鑒定結論後,邙田大介和邙田一川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下,臉上瞬間都有了喜悅的光彩。畢竟這要真是兩幅郎世寧的真跡,那可就是兩億多人民幣的價值啊!
在眾人的注視下,向北寒不慌不忙地走了過來,眼睛在兩幅落款為“郎世寧”的畫作上掃了一遍,淡淡地說道:“中國人的智慧是無窮的,隻要想做,就沒有做不到的。對於郎世寧這樣的宮廷畫家的作品風格,早在清末時期就有一位畫家已經熟練掌握了。”
“哦!這個人是誰”
村澤浩非常感興趣地問道。
“這個人叫馬晉,是清末北京畫壇傳統派裏融和中西的畫馬名家。他取法郎世寧步入畫壇,不僅廣泛學習中國古代院體畫、文人畫傳統,而且博涉書法篆刻,尤為擅長臨摹。在三、四十年代其工筆寫實畫風成熟之日,已開始在繪景中強化中國味。至五、六十年代,他更在馬、牛、花鳥畫中完善了自成一家的工筆寫實風格,推出了工寫結合的小寫意麵目。”
向北寒把馬晉這個人物大致介紹了一遍後,說道:“在清末民初這段時間,受到郎世寧的‘新體畫’影響下,北京、天津誕生了一批繪畫巨匠,馬晉就是其一。齊白石曾在題馬晉畫馬詩中寫道:‘金家門下多能事,晉也尤能畫骨工。追電逐風千裏足,無羈時節好行空。’他臨摹高仿的郎世寧作品,達到了可以和真品相較高下的程度了。”
擰著眉毛點點頭,村澤浩說道:“馬晉這個人物我也是聽說過的,確實是很有名的一位畫家。雖然他不及齊白石、徐悲鴻這樣的藝術巨匠有名望,但卻是在水平上達到了和大師不相上下的高度了。”
“這難道就是馬晉的作品”
說完,村澤浩又拿起放大鏡對兩幅畫進行再一次的鑒賞。
而這個時候,邙田大介發話了。
“向先生!既然你說馬晉的臨摹作品已經達到了和郎世寧同等水平的程度。那就是說,兩個人的作品放在一起,是沒有辦法鑒定出來的,對嗎”
邙田大介抓住了向北寒剛剛話裏的一處漏洞,反問道。
“沒錯!邙田先生說的沒錯。”
向北寒毫不回避地肯定了邙田大介的結論。
有了向北寒的這句話,邙田大介的臉上又浮現出了自信。
笑著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麽向先生又怎麽來確定這兩幅畫不是郎世寧的真跡呢”
這個問題一問出,不單是邙田一川馬上用眼睛看向向北寒,就連村澤浩的眼睛也從畫上移到了向北寒的臉上,兩個人都是在等看向北寒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看著三個人,兩個是幸災樂禍,一個萬分期待的眼神,向北寒一笑,說道:“很簡單!”
說完,就用手指向了兩幅畫作的落款處。清楚地說道:“真偽的鑒定,就在這裏。”
“郎世寧是宮廷畫師,在宮廷裏專門給皇帝畫的畫,都是專門為皇帝服務的,所以,他畫的作品落款一定是臣字款。即作書畫者在自己落款名字前,通常在右上角加一個字體略小一號的‘臣’字,意思是謙卑的意思。而且落款還應該後綴這‘敬畫’或者是‘恭畫’兩個字。同時,印章也不能用作者本人的名章,而是要用類似於‘琴棋書畫’這樣的閑章。這是嚴格的規矩,絕對不能破。”
“那現在,我們再來看看這兩幅畫作,郎世寧的落款以及印章都是正常的落款,根本就不是‘臣字款’。”
隨著向北寒的話音落下,邙田一川和村澤浩馬山把眼睛轉移到了兩幅畫的落款處,認真地辨識了起來。
“沒錯了!我剛才隻是注意到作品本身,而忽略了這最為關鍵的一點。是啊!在宮廷製度的約束下,無論郎世寧的名氣有多大,這個規矩是永遠不能破的。”
村澤浩的話顯然是讚同了向北寒的鑒定結果,這兩幅郎世寧的作品都是清末民初的臨摹第一高手馬晉的作品了。
在確認了落款不是臣字款後,邙田一川也是十分艱難地衝著邙田大介點了一下頭。他也迫不得已地承認了這兩幅畫是馬晉臨摹的。
這樣的結果,再一次打擊了邙田大介。
剛才的那五件明代官窯青花瓷,是張寬義後仿的;這兩幅郎世寧畫作,又是馬晉臨摹的。這一真一假,一仿一臨,兩下裏的價格可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就算邙田大介再怎麽自信高傲,兩個炸雷在他的腦子裏接連炸響,他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瞬間就靠在了展櫃上,愣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