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法回哥譚,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在大都會陪他呆上一陣子。”
    溫和的陽光落在白色的病房內。
    愛爾柏塔半靠在病床上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取出餐盒裏的麵包喂給時光鳥。
    白色絨球‘噠噠’地啄著她手裏的吐司，愛爾柏塔對電話另一頭的瑪利亞接著說：“紐約不少地方在封路整修,  學術競賽也延期了,  我們的同學都被送回了家，我這幾天應該都會留在大都會。”
    那天她拒絕了父親的助理帶她回哥譚,  第二天特裏斯就親自過來了一趟接她去大都會。
    醫院那晚有機會和彼得告了別,  紐約也沒別的需要處理的事,  愛爾柏塔沒再拒絕。
    “哥譚一切還好嗎？”愛爾柏塔問。
    “哥譚這邊也出現了怪物，但被破壞的區域沒紐約那麽嚴重。學校停了兩天的課，我們昨天就已經重新回來上課了。”電話那頭的瑪利亞說，“不過提摩西請假了，聽說他在來學校的路上撞上了一頭怪物，在車禍裏碰傷了腿。”
    “這麽嚴重嗎……”愛爾柏塔低聲道。提姆之前發短信詢問她在紐約怎麽樣時沒有提到這件事，當然,  他請假的理由可能也不會是車禍這麽簡單。
    “我發消息問過他，沒有想象的那麽嚴重，他說隻是骨骼錯位,  醫生說養兩個星期就能重新走路。”
    “這樣啊，社團那邊的事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
    “這、這沒什麽，我在這邊其實沒有什麽可忙的……”瑪利亞忙說。由於閱讀俱樂部上學期鬧鬼的消息，俱樂部也沒什麽人申請進來，她每日能做的就是打掃一下教室。
    剛聽說紐約爆發怪物入侵的消失時，著實讓瑪利亞慌張了一陣子——愛爾就在紐約,  那天還正是他們去參加競賽的日子。異世界的融入導致信號不穩,  她一直沒打通她的電話,  晚上接到愛爾的消息才讓她鬆了口氣。
    愛爾去紐約才半個月,  但瑪利亞總覺得她好像已經離開哥譚很久了。
    好不容易通上電話，想說的事很多，但問候的話說完，瑪利亞又不知道該再聊些什麽合適。
    電話另一頭沒了聲音，偶爾傳來一道‘啾啾’的聲音，像是小鳥的叫聲。
    沉默得有點久了，瑪利亞在想或許她不該再這麽浪費時間，愛爾需要休息了。
    但電話那頭女孩兒低冽的嗓音在這時道：“你現在和你的母親在一起住，在哥譚一切注意，如果有解決不了的麻煩，讓我知道。”
    瑪利亞握著電話的手不由一緊：“好……”
    愛爾的身體似乎比普通人要脆弱上一些，可是每次聽這個熟悉的聲音，那些會另她感到擔憂不安的事仿佛都能被輕易驅散開。但是，她能為她做些什麽呢？她去聽了她的選課，做了筆記……但是愛爾的成績又一直很好，或許並不需要這些。
    扣扣——
    病房門被人敲響，愛爾柏塔看了眼觀察窗上的影子，輕輕彈了下小啾的腦袋，把手中剩下的半塊麵包給它，小家夥乖巧地銜著麵包從窗戶縫溜了出去。
    瑪利亞也聽到了敲門聲，她想與愛爾柏塔道別，但掛斷之前還是忍不住小聲對著手機說：“你……很快就會回來對吧？”
    “嗯，”愛爾柏塔說，“過不了多久就回去。”
    掛上電話的同時門被推開了，特裏斯走了進來。
    “我打擾到你打電話了嗎，親愛的？”
    “沒有，”愛爾柏塔看著身著一身文質西裝的特裏斯，“您剛忙完工作回來嗎，父親。”
    “噢是啊，這兩天真是讓人有些忙不過來。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是災難總少不了人受傷，傷患又少不了醫療器械，而智能義體……”特裏斯走到窗邊，拉開白色的窗簾，“剛好不就
    是公司擅長的其中一個領域嗎？”
    愛爾柏塔默了會兒，思考了片刻特裏斯是不是想讓她接這個話題。
    不過他顯然是不想的，在她說點什麽之前，特裏斯就挑了下嘴角，笑道：“親愛的，你覺得大都會怎麽樣？喜歡這座城市嗎？”
    微風撩動著紗簾，大都會這天陽光輕快，從窗戶能看到外麵湛藍無塵的天空。
    “很不錯，這裏陽光很好。”愛爾柏塔說。
    特裏斯狀似隨意地又問：“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誰？我認識嗎？”
    “哥譚的一位同學。”愛爾柏塔臉上沒多少變化，“她以為我還在紐約，提醒我注意安全。市長晚宴上她也去了，但是我們沒說上話，您可能對她沒什麽印象。”
    雖然特裏斯還沒說他的來意，但愛爾柏塔多少猜到他是有事才過來找她的這趟了，“醫生說了我什麽時候能出院嗎？我好像已經躺上很久了。”
    “我過來前問了醫生，他說你恢複得還算不錯。事實上親愛的，我今天過來就是希望你晚上能陪我出去一趟。”
    愛爾柏塔看著特裏斯：“宴會？”
    “是啊，宴會的主人你一定聽說過，萊克斯·盧瑟。”特裏斯笑著說，“今晚他舉辦了一場慈善晚會，給大都會受災人們的捐助，他真是個慷慨的人不是嗎？”
    還真是盧瑟舉辦的宴會……愛爾柏塔茶色的眸光微微動了下。
    “我當然願意和您一起去，父親，早聽聞盧瑟先生的名字，我也很想認識一下他。不過我們過來時太匆忙，我需要一件新的禮服。”
    特裏斯對她的回答很滿意：“我很高興你這麽說親愛的，你的身體不好，這些無聊的宴會放在平時我也不想讓你參加。但盧瑟先生可能會是位不錯的生意夥伴，你應該見見他。”
    說話的功夫，特裏斯手機響了，他讓外麵的助理進來交代了幾句。
    “至於你想要什麽衣服，就讓庫曼去買吧，他會幫忙準備你需要的所有東西。我晚上再來接你，親愛的。”
    愛爾柏塔點頭任他安排。
    ‘宿主現在是想……？’係統問她道。
    ‘出去走走，剛才不是說了嗎。’
    裝載氪石的運輸船的事那晚由正義聯盟的人接了手，羅根在第二天給她發了消息說盧瑟不承認運輸船的事。後續大概暫時沒什麽進展，證據不夠的情況下船上的違禁品估計隻能讓盧瑟去警局裏交筆保釋金。
    聯盟們的人肯定有他們的打算，這些事雖然接下來沒她什麽事，但是既然有見一麵盧瑟的機會，為什麽不去呢？
    值得一提的是，在讓塞洛斯把手機送到她這邊後，她那晚收到了好幾條短信。來自黑寡婦的、鷹眼的、美國隊長的……
    除了追蹤了她手機信號一晚上的鋼鐵俠外，幾人都隻是道了句有需要可以隨時和他們聯係。隻不過愛爾柏塔覺得可能沒有用得上的機會就是了。
    想起那晚的事，最讓愛爾柏塔頭疼的還是小海妖……那小家夥一直不願離開卓爾，愛爾柏塔最後還是找機會進船艙直接讓卓爾下線才離開的。
    “我記下您說的衣服和裝飾了，那麽我現在就去為您準備？”父親的助理庫曼說，“很快就為您送來。”
    “麻煩你了。”愛爾柏塔說。
    特裏斯像是對盧瑟很欣賞，之前就聽庫曼提到父親在跟萊克斯集團談生意，他們在談什麽方麵的合作？
    不過明哲保身向來是特裏斯在生意場的習慣，他應該還不至於把他自己卷進能力不及的事情裏去。
    【預知的羊皮卷】是一副古老的卷軸，這個特殊的道具安靜地在道具欄裏躺著。
    愛爾柏塔盯著卷軸，不知覺中跑了會兒神。
    係統看見了，還以為她有
    用這個卷軸的打算。宿主有急於得到答案的事？
    但宿主想知道什麽？如果說她想知道的是運輸船的真相，宿主似乎也沒有特別想要追查下去盧瑟的秘密的打算。
    她還有別的想要使用卷軸的地方嗎？
    係統有些想問宿主想要做什麽。
    “滴滴滴——”清脆的手機鈴聲先一步吸引走了愛爾柏塔的注意。
    愛爾柏塔收到了一條消息，或者說一張照片。
    ——清晨的朝陽之中，城市之中的黑暗被逐漸亮起的微光驅散，建築工人們修繕著受損的建築，工作族快步從街道上穿過，巡警指揮著能通行的路口……紐約在天光裏複蘇，這座城市仿佛永遠有著無盡的生命力。
    照片彼得發來的。
    愛爾柏塔嘴角微微揚起，她幾乎可以想到少年奔跑於晨曦中，和每個向他招手的人們打著招呼，又在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像個靈活的精靈一樣落在他們身旁。
    照片的一角是入鏡的複仇者大廈，或許是湊巧，彼得拍城市的這一幕正好拍下了飛回大廈的金紅裝甲。
    “那是複仇者大廈，”j的聲音響起，他仿佛在輕喃一般，“還有鋼鐵俠……”
    聽出j的話裏帶著少許的迷茫，愛爾柏塔說：“你想起些什麽了嗎？”
    “隻是一種感覺。”j說，“我好像認識那位先生……”
    數據跟人類的記憶不同，它們看似複雜但實際上可以一眼可以望到底，但j偶爾又覺得他的數據深處在湧上某些不存在的回憶來。他仿佛曾經死亡過，而後又因為某些意外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在此之前的他是怎麽誕生的？又是在哪片數據海裏生活？
    愛爾柏塔想了想說：“如果沒有最近的意外，我們原本可能有機會在斯塔克博覽會見到他……但現在的話，如果你願意，或許可以讓塞洛斯帶你去複仇者大廈做趟客。”
    j笑道：“我以為你知道，如果我需要，隨時可以到斯塔克先生麵前和他打聲招呼。”
    “是嗎，你沒去不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做自我介紹而緊張了嗎？”愛爾柏塔早就發現j對於複仇者們的維護，尤其是對鋼鐵俠的關注。
    其實仔細想一想，這世界上有能力創造出j這樣有趣靈魂的人並沒有幾個。
    愛爾柏塔的話是一句調侃，但卻讓j啞聲了。
    過了會兒他才說：“我的記憶還不完整，或許我是在等一個更合適的機會……我想，有時間去複仇者大廈做客說不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當然知道愛爾柏塔會放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但或許正因為他麵前這個女孩兒年紀不大卻堅強到仿佛可以獨自麵對一切，才讓有時候他不知道該拿這位願意收留他的溫和的小姐怎麽辦。
    “可以幫我個忙嗎？”見j不再說話，愛爾柏塔打破了這份沉默，“能幫我下單一台新款的vr設備嗎？離天黑還有一陣子，我想我需要點事情打發時間。”
    最近忙碌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她好像很久沒有上‘怪物遊戲’之外的遊戲了。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還有一個紅色的小人在幫她的基建滅火。
    ……
    萊克斯·盧瑟在大都會的號召力數一數二。
    天黑之前特裏斯回醫院接愛爾柏塔去了晚宴，這場慈善晚會的賓客如雲，如晝的宴席燈光中來往的車輛一直沒斷過。
    大都會的不少政客都來了，除了他們，愛爾柏塔甚至看到了幾個在哥譚晚宴上看到的富豪們的麵孔，意外……但又似乎情理之中的是她還看到了布魯斯·韋恩。
    “特裏斯？噢，我的朋友！你竟然也在，我們很久沒見了！”先一步到的布魯斯正打算入場，不經意看到了他們，他立刻回身過來給了特裏斯一個擁抱。
    “韋恩先生
    ！多麽巧啊，真高興能在這裏看到你！”特裏斯也熱情地微笑。
    愛爾柏塔看著兩人的演技，沉思了兩三秒韋恩先生拉上特裏斯難道是為掩飾他沒帶女伴嗎。
    走在前方穿著白色晚禮服的高挑女士看了他們一眼，似乎覺得好笑一樣地搖了搖頭。
    “韋恩？埃頓？噢，我最親愛的朋友，你們湊在一起了。”西裝筆直的萊克斯盧瑟走來過來，聚光燈跟客人們的目光一時間都追了過來。
    愛爾柏塔目光從邁開長腿進入了大廳的女士身上收回，她揚起禮貌的笑，看向盧瑟：“盧瑟先生，韋恩先生，晚上好。”
    今晚似乎有些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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