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應該知道我隻是過來做一趟采訪的對吧？”克拉克肯特無奈地對通訊頻道裏的聯盟同伴們說。
    盧瑟在台上為這場慈善晚宴做他的演講,  賓客中不時爆發一陣掌聲，宴會角落，穿著記者服飾的克拉克時不時也對著會場按上兩下快門。
    但當然,  他的注意力不在演講上,  而在他的幾個參加晚宴的聯盟同伴們身上。
    在查到那一大箱萊克斯集團運輸的氪石後，聯盟同伴們就對他的動向特別關注,  仿佛擔心他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被盧瑟下黑手一樣。
    這晚不是他們商量過的行動,  克拉克接近宴會才注意到布魯斯和戴安娜也來了。
    “我作為客人受邀請來參加一場慈善晚會,  有什麽問題嗎？”白色禮服的戴安娜站在賓客之中低聲道。
    另一邊的布魯斯就更沒問題了，就算他沒拿到邀請函，也沒人會拒絕這樣一位闊佬在慈善晚會上撒錢。
    “不全是因為你的事。”布魯斯在觀察了一遍這裏的安保力量後，在沒人注意到他時無聲退出了大廳。
    “萊克斯·盧瑟。氪石的事之後他就沒了動靜，”這很不正常，沒有動向反而更像是在無聲地籌劃著什麽，“我們需要知道他想要幹什麽。”而沒有比這晚的宴會更不費力氣的潛入的機會了。
    “用幫忙嗎？盧瑟很謹慎,  不會把他的計劃寫在筆記本上。”克拉克看了眼台上的盧瑟。
    “他不會寫下計劃，但是貨運的信息會留下痕跡。”布魯斯沒有答應超人的幫忙的提議，“我要拿到那些痕跡,  看看他那晚是不是還運輸了別的東西。”
    ‘出了大廳向左側走，從看到的第二個樓梯下去，您要找的數據室就在下一層。’布魯斯另一個通訊頻道裏，蝙蝠電腦黑入了萊克斯集團的監控，管家阿爾弗雷德指引著他這裏的地下結構。
    “阿福？”
    ‘提姆少爺半個小時前去查一起東區的凶案，我想您應該不介意換您的老管家給您幫點忙,  布魯斯老爺。’
    布魯斯朝路過的侍者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微笑,  趁人沒注意進了樓道,  但正是這時,  盧瑟的女秘書莫西出現在了走廊上。
    布魯斯皺起眉，直覺告訴他她剛才注意到了他，“有人看到我了，我需要一條繞開她的路，阿福。”
    阿福：“我想或許您可以接著往下走。”
    布魯斯：“？”
    “有一個可愛的甜心引走了盧瑟的秘書。”戴安娜說。指望蝙蝠俠主動提幫忙幾乎是不可能的，戴安娜本打算過去引開莫西，沒想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克拉克也朝走廊口看了一眼，莫西正扶住一個黑發的女孩兒。
    “抱歉，我隻是出來透透氣，沒看到您，女士……”撞上莫西的愛爾柏塔歉意地說。
    愛爾柏塔出來透氣是真的，看到盧瑟就仿佛看到了另一個特裏斯，聽他們的講話很消耗精力。
    剛到宴會時聽了半天兩人的虛與委蛇不用說，現在滿場還都是萊克斯盧瑟的講話聲。
    愛爾柏塔借去盥洗室的借口出來，沒想到會看到走廊上不知要去幹什麽的布魯斯韋恩。
    莫西望了眼空無一人的走廊，雖然看得不夠確切，但好像有人私自到樓下去了。她急於下去，但又知道麵前的是跟她的老板有交集的埃頓家的女孩兒，便出聲安撫了她一句，“這沒什麽埃頓小姐，快回宴會上去吧，我還要……”
    “能請你帶我去休息室嗎，女士，我……我這會兒有些呼吸不上來……”黑發的女孩兒眉頭微皺，嗓音裏帶著少許壓抑的痛苦。
    看到她似乎突然連站穩都困難，莫西趕忙伸手扶她：“愛爾柏塔小姐？您這是怎麽回事，我這就去幫你叫埃頓先生。”
    “請不要……”愛爾柏塔蒼白的唇顫了下，柔軟的手指抓住了莫西，“就隻是……隻是帶我去休息室可以嗎？請別告訴父親，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玩，如果他知道，我可能等會兒連杯檸檬氣泡水也沒法喝了。”
    莫西作為萊克斯盧瑟的秘書，同時也是他的保鏢，對於約束性的觸碰很敏感。但抓住她的那雙手實在太過綿軟無力，而女孩兒茶色的眼瞳又像脆弱的玻璃珠一般，讓莫西也抑製了撥開她的本能。
    “那女孩兒……”克拉克聽到了這場對話，忍不住扯了下嘴角，雖說那女孩兒呼吸短促，似乎真的體力不好需要一點幫助，可為什麽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莫西把愛爾柏塔送到休息間，叫來個侍者去請醫生，就匆匆離開了。
    她一走，愛爾柏塔臉上那點兒脆弱很快不見了。
    “宿主不打算跟上布魯斯韋恩看看嗎？”係統問。
    “不需要……而且那位很警覺，跟上去說不定會被他發現。”被莫西帶來休息室的時候，她用鏡中人追上去看了一眼他去了哪兒，竟差點被他注意到。
    愛爾柏塔剛才確實動了潛入看看這裏實驗室的念頭，但鏡中人在封閉的空間無法跳躍。係統又說神奇女俠也在，那位受眾神祝福的半神估計很容易注意到鏡中人這類幽靈體的存在。
    正義聯盟的人在，愛爾柏塔不想暴露鏡中人的存在，更不打算被他們當成敵人。
    宴會上的演講聲不時還能傳到這裏，盧瑟這會兒正好講到這次異世界入侵給大都會造成的經濟損失，隻不過話題總是若有若無地牽扯到超能力者對人類的威脅。
    他那些看似中肯、實則帶著引導性的話術讓愛爾柏塔確定了他對超級英雄們始終抱有敵意。
    “數據傳輸到蝙蝠電腦了，氪石以外那艘船還運輸了別的東西，另外的東西是什麽？”布魯斯的聲音嚴肅，在安保力量趕到之前，他已經順利從數據庫拷貝到一份他們需要的資料回到了大廳裏。
    除了氪石外盧瑟真的還在運輸別的東西，而他似乎對另一樣東西的重視高過了氪石，這不正常。
    莫西在這時從樓上快步下來，她看了韋恩一眼，叫住兩個安保下了樓。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些生物……”阿福神色凝重地看著記錄白色蟲形生物生長階段的監控畫麵，這些透明的幼蟲不像是什麽危險的食人怪物，可就是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我發了一份到您的手機上，老爺。”
    與此同時，超人聽到了莫西走向電梯，語氣凝重地對安保人員說：“有人進過數據間，看好地下的……室，別讓……進去……”
    進去……？
    最後的字隨著關上的電梯門被隔斷。
    克拉克出了大廳望向走廊的電梯數字，正想跟布魯斯說他聽到的事。
    從樓上下來的愛爾柏塔不巧和站在樓梯前的他撞上了。
    ‘宿主，別抬頭！！’係統的聲音突然在愛爾柏塔意識裏炸開。
    愛爾柏塔腦袋都有些發麻，隨後又聽到係統跟不敢發出太大聲音一樣，氣嗓兒顫巍巍地說：‘他……怎麽辦，宿主，你麵前的這個人……好像是超人！’
    愛爾柏塔：‘……’
    愛爾柏塔這下真不敢動了。
    大都會的名字跟超人仿佛是不可分開的，愛爾柏塔是知道的。她很少有機會走在太陽下，本以為不至於那麽容易撞到超人。
    但是是了，她已經看到正義聯盟裏的人在這裏了，她為什麽會以為超人隻會做力量支援，不會同樣用普通人的身份進來呢？
    愛爾柏塔腦海裏飛速閃過她進宴會後看到的麵孔，所以超人用的人類身份是什麽？
    正在這時，高大男人胸口的記者工作證明晃入她的視線，上麵戴著黑色眼
    鏡的男人赫然是她曾在雪山遇到的人。
    ……克拉克肯特，星球日報。
    ……他還是個記者。
    他今晚看到過她嗎？
    “小姐，你還好嗎？”結實的手掌扶住差點摔下來的她，穩重的成熟嗓音在頭頂響起，愛爾柏塔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回他的話。
    “愛爾？你怎麽在那兒？”席間的特裏斯衝她招了下手。
    愛爾柏塔推開超人，輕聲道了謝謝，頭也不敢回地往特裏斯的方向走去：“父親！”
    難得還有這麽需要感謝特裏斯的時候。
    ‘他看到我了嗎？’盡管一直在勸自己超人說不定不會記得她，愛爾柏塔手心仍是出了一陣冷汗，她麵對著特裏斯，也沒再往回看。
    ‘好像沒有……但是您離開的時候他看了您一眼。’係統說。
    愛爾柏塔·埃頓。
    克拉克回憶著這個從別人嘴裏拚湊出來的名字。
    埃頓這個姓氏他不陌生，星球日報曾對這個東海岸後起之秀的生物公司進行過專訪，雖然采訪的人不是他。
    埃頓集團這個唯一的繼承人似乎很少露麵，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兩次看到那女孩兒，他都有種熟悉的感覺。
    怎麽會……他怎麽可能會認識她？
    愛爾柏塔端起侍應遞上的氣泡水，不知道蝙蝠俠他們那邊有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這下她也不敢在宴會上隨意走動了。
    想要喝時卻發現手裏這杯氣泡是冰的，偏偏特裏斯也正好看到了：“放回去，親愛的，你怎麽能喝冰的？”
    她這晚幸運值可能不太高。
    但幸運差的還不止這些。
    手包裏傳來一陣嗡嗡的響動，愛爾柏塔拿出手機時接連的短信還在一條一條的蹦出來。
    打開信息一看。
    奧利：【卓爾，出事了，傑傑傑傑……他不見了！！！】
    愛爾柏塔：“…………”
    眉間突突地跳了好幾下，愛爾柏塔都不知是頭疼還是無奈……傑不見了？
    她調出地圖看了一眼，地圖上代表海螺的綠點還在，隻不過他在移動，她確定地圖位置的這片刻功夫，綠點已經穿過東區的兩個街口。
    這個速度不像是被人帶走，而似乎是在奔跑。但是這少年這麽晚在大街上亂跑是想幹什麽？
    ……
    那個人為什麽會穿上那身製服！為什麽！
    傑森胸口仿佛燃著一層鬱火，悶堵的胸口讓他呼吸都困難。
    黑夜裏奔跑的傑森其實不清楚那身製服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看到那少年時要生氣。
    或許他就是在看到那人從他窗口一閃而過時，被他披風上那明黃的顏色刺到了，以至於……傑森腦袋裏冒出了卓爾說過的‘不要亂跑’，但這次這句話很快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握著地上撿起的水管，潛藏在少年可能會路經的居民樓的陰影裏等待著。
    他等到了。
    在附近調查凶案的羅賓折返了回來，傑森握緊水管正要衝出去，一雙結實的雙臂桎梏住了他的行動。
    “你知道你那是在襲警嗎？”卓爾冷聲說。
    “啊！”傑森憤怒地揮開他的手。
    這叫聲讓已經跑過去的提姆停下了飛蕩，回頭往發出響動的居民樓看去，可這一刻，下方黢黑的巷子間突然跑過一團黑影。
    那黑影帶著種非人的危險氣息，提姆立即追了上去。
    愛爾柏塔有那麽一刻覺得傑想對她出手，但少年雖然像頭受刺激的獵豹，帶著一身藏不住的凶狠，但他的拳頭還是在揮向她的那一刻停住了。他看著跑掉的羅賓，像是不甘地踢了一下樓頂天台的門，又是一聲劇烈的響動。
    接著他就背對著她，跟個慪氣的孩子一樣不想和她說話了。
    愛爾柏塔看得忍不住想歎氣，為什麽卓爾好像總是碰到這些讓人不省心的小家夥？
    “為什麽要襲擊羅賓？你認識他？”雖然義警不屬於警察體係，但是貿然偷襲他們的後果好不上多少。這幸好是蝙蝠俠不在，不然萬一真偷襲了蝙蝠俠，愛爾柏塔這晚估計要考慮怎麽給傑療傷才好。
    但雖說傑或許算不上多麽乖順的性格，按說也不會做沒理由的事。
    愛爾柏塔的手落在傑森肩膀上，拍了他兩下他都不理她。
    愛爾柏塔換了個方法：“要吃糖嗎？”
    少年這次停了幾秒，總算轉過身來看她了。
    他還是不和她說話，發出一聲鼻音，就盯著卓爾的口袋看了起來。
    那雙冰藍色的眼瞳比愛爾柏塔上次見到時要明亮不少，或者說，少年看著要比曾經精神混混沌沌的樣子清醒得多。
    【永不熄滅的提燈】附加的恢複精神的效果真的起到作用了嗎？
    在接連碰到小海妖、奧利、還有傑……發現了卓爾似乎總容易吸引到小孩子，愛爾柏塔給卓爾準備了糖。
    雖然幸運糖果的數量也夠傑吃的。
    “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嗎？”趁少年願意和她說話了，愛爾柏塔問道。
    誰知傑卻搖了搖頭。
    不認識？那他為什麽對羅賓那麽大敵意？
    愛爾柏塔念頭一動，又問：“你聽說過蝙蝠俠嗎？”
    “布魯斯……”傑無比清晰的說。
    這名字從傑嘴裏說出時，讓愛爾柏塔人都怔住了，她能肯定傑說出這個名字不是湊巧，但……蝙蝠俠是布魯斯·韋恩這件事也絕對不是無關的人會知道的事。
    “布魯斯……”傑森又說了一遍，比起第一次隻是回答她的話，這次他的聲音裏充滿了困惑，還有某些他自己可能都不清楚緣由的痛苦和急切。
    “別著急。”愛爾柏塔揉了揉他的腦袋，她捋了下一瞬間冒出的對傑身份的許多猜測，又說：“我會帶你去見他……布魯斯。”
    ……
    另一邊，黑巷深處的巫妖收起了跑回來的惡靈。
    愛爾柏塔一開始想把惡靈娃娃扔出去吸引走羅賓的注意力，但怕它有去無回——落在羅賓手裏的那種有去無回。
    之前用【烙印】約束了惡靈娃娃，把它留在本體身邊能用得上的地方也多了，愛爾柏塔最終沒有把這個算得上好用的助手丟出去，而是雙生了巫妖，放出了魂燈裏的幾個惡靈。
    不知是不是跟這座城市的陰翳裏滋生混沌比其他城市多有關，巫妖行於街巷的黑暗間力量都仿佛強上不少。
    但她不能停留，把傑送回去之後她還要趕回宴會。
    愛爾柏塔正想下了巫妖，抬眸的那一刻她突然注意到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牆沿上坐落著一尊與這片現代風的住宅格格不入的哥特式黑色雕塑。
    “我聽人說哥譚是個奇妙的地方，人們在午夜的街道可能會遇到遊走的電鋸狂魔，也有可能看到下水道裏食人的凶怪，還有可能看到把自己偽裝成石像的惡魔……”
    伊比利斯嘴角揚著淡淡的笑：“你說我說得對嗎？石像鬼？”
    石像鬼身體忍不住抖了下，想要忍住絕對不發出一下聲音，他就是個雕像他就是個雕像。
    但對上那雙深沉的黑眸的那一刻，石像鬼嚇得：“嗝。”
    石像鬼本想讓自己冷靜上一點，拿出點惡魔的氣勢說不定還有跟這個來曆不明的未知生物談判。
    但如果說火惡魔給他的是一種隨時會被吞噬的危險，那這個笑容冰冷的少年所帶來的就是種你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置你的未知的
    恐懼。
    石像鬼忍了忍。
    石像鬼忍不了了。
    石像鬼：“嗚嗚嗚哇！！！——火惡魔大人救我！！！……”
    他就不該看到一個像二代羅賓的孩子就跟著跑出來，他就不該因為看到街上飄著幾個惡靈就以為他能撿漏抓到一個，他的海螺……嗚嗚嗚他的海螺早沒了！
    愛爾柏塔：“…………”
    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101novel.com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