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我們沒找錯地方！”係統剛一進入這個過去的空間，就開始不斷接入這個世界的信息。
    他們來到的時間點跟雪山遇到超人那時差不了幾個月，但是戰爭與災難卻在短時間裏擠到一起爆發了。
    係統之前就不建議宿主再進這個不穩定的時空門,  現在的這個世界雖然還不至於到崩潰的邊緣,  但混亂到仿佛快要失去錨點一樣。
    “時間線的改變似乎讓不少超級英雄的過去發生了變化，部分英雄成了死敵，部分英雄錯過了他們獲得力量的契機。神奇女俠和海王在歐洲爆發了戰爭，戰場在不斷向世界各地蔓延……而現在掌握了東部一政一權的,  是九頭蛇。”
    愛爾柏塔邁下六樓的腳步頓了下,  “找到那些幹預了時空的蟲子，清理掉它們就能讓一切變回去嗎？”
    “或許您還要想辦法阻止世界的進一步崩壞，我知道這不太容易，但是這個世界再爆發戰爭下去可能真的會崩潰。”
    愛爾柏塔眉頭微緊，她從樓梯窗戶看了眼天空，踏出時空門後的世界很安靜，安靜到讓她在想這還是不是哥譚。
    以往的哥譚東區的夜晚同樣陰沉，隻不過由於橫行的暴=力與犯罪，讓人走在這座城市中仿佛能同時聞到刺鼻的火藥跟變質的糖。
    但現在的哥譚，透著種壓抑又混沌的死氣。
    愛爾柏塔打開圖鑒，想要切換火惡魔觀察一眼這座城市的變化，卻發現跟曾經在雪山上無法切換惡靈的情況一樣，她無法切換角色了。
    她神色微緊，沒等她問出聲，係統也突然察覺他們之間的連接受到了時空的阻滯。
    “宿主……我在失去您的……”它的電子音都添上了急切。
    愛爾柏塔：“這是怎麽回事？”
    “我好像在和您…斷開連接……請記住您的敵人可能不止那些影響時空的力量，還要當心那些被時空改變的人們…他們可能已經不是能夠相信的人。為您……保留了……請……保護好您自己……”
    意識裏那個聲音的驟然消失,  讓無人的走廊愈發陰森。
    “……係統？”
    這一刻,  愛爾柏塔綁在小指上的【看不見的絲線】那點微不可查的重量消失了。
    而似有所覺,  她回頭看去，原本通往六樓的樓梯，恢複成了冷冰冰的牆壁。
    怪物係統變成了灰色……愛爾柏塔看著樓道盡頭的牆壁，最為讓她心頭失去中心的是，這一刻，她感受不到本體的存在了。
    愛爾柏塔下意識想要往回走，可腿又挪不開步，就像是知道失去了連接她的繩索，即便回頭也無法找到回去的路。
    “啾？”小啾落在她的肩膀上，似是發現了她的不安一般，輕輕啄了啄她的臉頰。
    “有些糟糕不是嗎？”愛爾柏塔低喃。
    “啾啾啾！”時光鳥嘰嘰喳喳拍打著翅膀，從她的左肩跳到右肩，努力突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愛爾柏塔失笑，她看出它是想說還有它在。愛爾柏塔一直好奇它對她這個飼主這麽重視是不是都來自食物。
    “我沒事，隻是有些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你說得對，還有你。”
    愛爾柏塔閉了閉眼，拿出風衣口袋裏的瑞士刀劃破了手掌，她看著那道傷口在十秒內愈合了。
    值得欣慰的是不死者的能力還在，雖然強度隻是一個普通人，但【不死】的能力同樣是別的角色比不上的優勢。
    那點慌亂沒在愛爾柏塔身上停留多久。
    她知道著急找回去的路也沒有用，如果現在的時空崩潰，羊皮卷上的廢墟與汪洋就將成為真正的未來。
    有小啾在，也讓捕捉時空蟲子的問題上有了餘地。她當初把它叫來就是覺得同樣擁有時間力量的
    時光鳥，或許能在對付影響了時空的蟲子上派上用場，沒想到接下來可能真的要依靠它了。
    回去的路……到時候再說，總會找到的不是嗎。
    情況總不會更糟了。
    愛爾柏塔揉了揉時光鳥的腦袋，“走吧，先去看看這個世界現在是什麽樣。”
    從馬德裏坡回來後，愛爾柏塔就給馬甲號們都準備了些會用到的東西，比如手機和資金。
    但十年後的貨幣在這裏沒法使用，至於手機……j也不在，想要打開手機搜些消息，手機卡也連接不上這個時空的網絡。
    不過因為不死者的穿戴通常和她本體一樣，手上的腕表倒是可以拿去換了。
    就是等一下要找到合適的交易對象……一個身子板不夠強悍的人拿東西去換錢，在哥譚被人盯上又是個麻煩事。
    “站住別動！”
    愛爾柏塔剛想著別被人當成肥羊，下樓才走沒多久，來路不明的混混擋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拿刀抵在她麵前，壓低聲音道，“把你身上的錢全部都交出來！”
    愛爾柏塔愣住了，她肩膀上的小啾也愣住了。
    她從頭到尾打量了遍混混模樣的人。
    半分鍾後，愛爾柏塔拿著那人哭天搶地送給她的手機拐入了街邊的小巷。
    手機這不就有了嗎。
    “啾……”小啾輕輕叫了一聲，小腦袋望著巷子的上方。
    它出聲的那一刻愛爾柏塔也感到有什麽人在往這邊靠近。
    不對……是很多人。
    有一隊訓練有素的腳步在接近，這種整齊的動靜她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愛爾柏塔本想離開巷子，避開接近的人。
    “咚！——”
    一道黑影重重摔落在暗巷裏。在看到黑色披風的人影那瞬間，愛爾柏塔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等等，那是……蝙蝠俠？
    從樓頂一躍而下的刺客手中的長刀劃破空氣，直勾勾地刺向倒在地上的男人。
    愛爾柏塔呼吸都差點停住，但緩足了力量的蝙蝠俠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刺客的長刀。
    刺客的數量不止一個。
    如陰影一般的刺客們接連躍入巷子，緊緊地鎖定地上的蝙蝠俠。
    愛爾柏塔站在巷子口抬起手機沉聲高喊：“gcpd嗎，我在犯罪巷看到了一場謀殺，請快點派人過來！”
    她看到警覺有外人在的刺客們齊齊投來的目光，電話當然是沒接通的，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叫來警察，而是打亂刺客們的注意。
    不過對付一個脆弱肉眼可見的女生，刺客們不會多放在心上。
    倒是境況不算好的蝙蝠俠冷聲對她喊道：“離開這裏！”
    在其中一個刺客提起長刀向她逼來時，愛爾柏塔對肩膀上的絨球輕聲道：“小啾。”
    “啾！”
    提刀揮向女孩兒的刺客在邁出最後一腳時，發現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他突然出現在了一個同伴麵前，而同伴手中刺向蝙蝠俠的長刀落在了他的身上。
    巷子裏的戰鬥一瞬間亂了套，有刺客追向蝙蝠俠時撞上了牆，有人想要拉住蝙蝠披風時一把拽掉了同伴的麵罩……
    見蝙蝠俠有了脫困的空蕩，愛爾柏塔立刻想帶時光鳥離開。
    刺客們站位分布，沒法把他們困進同一個平麵內。等被他們發現空間陷阱不會同時出現在所有人麵前時，她的處境就不妙了。
    但經過嚴苛戰鬥訓練的刺客反應力比她想象的要快，其中首領模樣的人躍過巷子中的外接扶梯，以一個時光鳥來不及捕捉的走位朝她逼來。
    “砰！——”
    更快一步的是愛爾柏塔。
    左一
    輪一手一槍吐出的火舌打在刺客的肩膀上。
    對於沒有火惡魔的力量、沒有吸血鬼的速度，力量是怪物之中最弱的不死者，愛爾柏塔還給她準備了一個特殊的道具。
    ——她額外給自己準備了槍。
    刺客身形晃了一下。
    她命中倒是穩穩地命中了，隻不過刺客身上全副武裝，她那一槍打在對方軟甲上。
    刺客眼中殺意森冷，愛爾柏塔退出半步，再次握緊了槍。
    咚——
    有人先她擊暈了那個刺客。
    愛爾柏塔迎麵撞上蝙蝠麵具下那雙冰冷的鋼藍眼瞳。
    突然的變故讓她差點來不及收槍。
    她緊張了一瞬，不止因為把自己的臉暴露在蝙蝠俠麵前讓她下意識的緊張了——雖然係統說了不用擔心有人記得她；同時因為，她還不知道他的立場。
    她出手幫蝙蝠俠是下意識，但看過羊皮卷裏預知的戰鬥、又聽過係統說要當心遇到的人，過去必然會被一幹預過的、現在又正被刺客聯盟追殺的蝙蝠俠是什麽程度。
    黑色麵具下裸露的下頜骨線條嶙峋，比起她的時間線上的蝙蝠俠，這張麵具下的麵孔看得出還很年輕。
    他注視了她一會兒，緩緩放下拳。
    愛爾柏塔想，早在蝙蝠俠對著她喊離開，她或許就不用擔心他會主動傷害她了。
    蝙蝠戰車引擎的轟鳴聲接近了他們所在的巷口，蝠翼一樣的車門在愛爾柏塔麵前打開。
    “我們要離開這裏。”他說。
    巷子中的刺客半數都被蝙蝠俠放倒，愛爾柏塔以為他要躲避的還是刺客的追擊，但天邊幾台飛行機器在朝他們這邊飛來，她直覺那幾台機器才是要躲避的東西。
    揉了揉辛勞了半天的小啾，將它放進口袋。
    愛爾柏塔看著追在他們後方的機械問道：“那是什麽？”
    “無畏別動隊，九頭蛇的機械軍團。他們會優先鎖定擁有特殊力量的群體。”駕駛位上的布魯斯說。
    愛爾柏塔眉頭微斂，“九頭蛇在捕捉超能力者？”也就是說剛才的機甲很有可能是察覺的小啾的力量趕來的。
    蝙蝠車在空蕩無人的街道間疾馳，它仿佛是這座城市魅影中的一部分，那些機甲很快被甩得不見了蹤影。
    “你不屬於這個地方。”蝙蝠俠從後視鏡裏看著她，“你來自哪裏？”
    愛爾柏塔也同時打量著他。
    在思考清楚她不打算提起下車後，愛爾柏塔給了最坦白的解釋：“未來。”
    “未來。”他重複了一遍。
    他在質疑，但質疑的卻不是她是不是未來人這個事實。
    略帶古怪的沙啞語調，跟那冷淡的嘴角……
    像是想說……這個世界不存在未來。
    愛爾柏塔看著他，她說：
    “是的，韋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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