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內潮濕冰冷,  由於從來沒有光線的照射，讓這裏常年如同化不開黑色的寒潭。
    阿福沒想到蝙蝠洞內會迎來客人。
    是位女士，還是位來自未來的小姐。
    “希望您還喝得慣老人家泡得茶,  艾爾小姐。”阿爾弗雷德端著剛泡好的紅茶,  放到了蝙蝠電腦前的女孩兒手旁。
    “謝謝，”愛爾柏塔端起骨瓷茶盞品了一口，“很醇厚的味道，我第一次喝到這麽美味的茶。”
    “噢,  您喜歡是我老人家的榮幸。”阿福說。
    愛爾柏塔對管家先生微微一笑,  她看了眼靠在桌旁沒說話的蝙蝠俠。
    隨後，她的目光繼續落在蝙蝠電腦上他給她看的那些新聞和情報上。
    這個世界仿佛從一開始就亂了套……
    正義聯盟和複仇者聯盟都沒有成立，多數英雄們也沒有聚在一起。
    愛爾柏塔還記得在她的時間線上看到的采訪中，神奇女俠曾提到過將她帶入人類社會的‘向導’是史蒂夫·特雷弗上校。
    但在這裏，神奇女俠離開天堂島遇到的不是特雷弗，而是七海的領主海王。
    她與海王相識相知，並決定通過聯姻鞏固兩個古老部族的力量。然而意外發生，亞馬遜女王希波呂忒在他們的婚禮上被海王的族人謀殺，導致兩個聯盟間的盟約破裂。這其中是否有誤會沒人知道，但緊隨其後的衝突中，神奇女俠殺了海王的朋友媚拉，自此將兩個聯盟卷向了至死不休的敵對……
    他們在歐洲的第一場大戰導致了英倫島的沉沒，十數萬人的死亡。
    但這場將整個世界卷入災難中的戰爭卻才隻是個開始。
    亞馬遜的女戰士們四處征戰。
    海王不滿足於人類世界對於海洋的傷害以及戰爭中的劣勢，海水開始入侵人類世界的土地。
    九頭蛇就是在海洋緊逼陸地讓出土地的形式下奪下的政權。
    在最初，九頭蛇因阻止了海洋對陸地的入侵，還得到了不少支持。
    但實際上這個極端組織才不是為幫助人們抵抗侵略,  他們一邊開始了他們暴一力的統治,  一邊暗中抓捕著人類之中的超能力者,  為下一步拿下整個世界的統治做準備。
    蝙蝠電腦散發的幽光落在愛爾柏塔眼瞳中。
    複仇者那邊。
    美國隊長在半年前剛從冰凍中被發現；
    托尼·斯塔克一年前經曆過一場綁架案，但是鋼鐵俠沒有就此誕生，他回來時雙腿受創無法行走，而等恢複了行走能力後，他在紐約布朗克斯以東買下了一個小島……開始了天天開派對？
    這個被改變的世界幾乎真的沒什麽好消息可言，另外的複仇者們還沒露過麵。
    綠巨人出現過一次，但是他的出現伴隨著一個城市被毀，九頭蛇的人現在正在追捕他。
    愛爾柏塔對正義聯盟的成員不算太熟悉，跟具備半個政府性質的複仇者聯盟不同，正義聯盟的成員沒有公開過他們的身份。
    但不提他們的真實身份，她竟然連‘超人’的存在也沒搜到……
    “你說你來自十年後，你的世界還有多少沒被海洋吞沒的陸地？”電腦旁的蝙蝠俠開口道。
    時光鳥在愛爾柏塔懷裏探頭探腦，打量著蝙蝠洞外圍倒懸的蝙蝠，它在過來時被倒掛在洞頂的蝙蝠嚇到，差點跟它們打起來。
    “我所在的時間線中海洋從沒有入侵過陸地，如我之前告訴你的，海王不是敵人，他是正義聯盟中成員之一，也是你以後的同伴。”愛爾柏塔把它的小腦袋按回去。
    布魯斯向女孩兒看去，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從她那裏聽過一遍有關時空被破壞的解釋。
    一種能夠穿越時空的異生物破壞了
    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它們扭曲了他們的命運，將世界推向一個錯誤的未來。
    她在見麵的第一時間裏揭穿了他的真實身份，想以這種接近坦白的方式證明自己來自的來曆。
    “你沒有經曆過戰爭。”布魯斯看了一眼她懷裏的白色小鳥。
    但是不提過往的經曆讓他仍對她的話保持質疑，這個女孩兒將自己卷入危機中，想要平息戰爭、將一切拉回正軌，聽著就像另一場瘋狂的危險幻想。
    她會用槍，但是沒有經過射擊訓練；她的穿著不菲，一眼能看出生長在一個沒有苦難的地方。
    她不是一個戰士、特工、超能力者……甚至沒有經受過任何戰鬥訓練。
    “你的解釋無法證實你來自未來。”他說。
    “我知道我沒有解決混亂的力量，或許隻是找到這些蟲子都困難，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愛爾柏塔已經畫好了她看到過的白色時空蟲子的樣子。
    她把那張畫紙遞到蝙蝠俠手旁的桌子上，“但又我知道你不會那麽輕易相信我，事實上如果你一定要我解釋我站在這裏的原因——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也會把我說的時空混亂的危險的可能列入你後備的計劃列表中，這可能才是我想要的。”
    一旁聽著這場對話的阿福挑了下眉，如果說這位小姐對蝙蝠俠一點了解也沒有，那他恐怕也不會相信了。
    布魯斯直起身，離開了蝙蝠電腦旁，往樓上走去。
    “這裏沒有你說的正義聯盟。”也沒有所謂的未來，隻有一個快要崩潰的世界和一群徒勞徘徊的靈魂。
    “抱歉，艾爾小姐，”阿福望著他的少爺離去的身影，“我知道布魯斯少爺今晚的戰鬥有你的幫助，也相信你的勇氣能為你的話語佐證，我的少爺他隻是……”
    他隻是經曆了很多事，又看遍了現實讓人失望的地方。
    他在幼年經曆了父母被槍殺，他遊曆了世界十幾年去探索他要走的道路；他的城市如一灘泥潭，當他搗毀一個陰謀往往又會陷入另一個讓他陷得更黑暗的死水；他以為給了他很大幫助的導師卻是醞釀著陰謀的、想要摧毀他城市的刺客聯盟之首……
    而後戰爭又來了……
    九頭蛇的自衛隊緊接著踏入了這個城市之中。
    想要對付一個人或許容易，但當你發現敵人是一支軍隊或者一個國家……
    阿福想為布魯斯解釋……可是想到女孩兒說她見識過未來的蝙蝠俠，那個在堅定了理念後一直走下去的蝙蝠俠。聽上去，他的少爺踏上的那條鏟除罪惡的路，現在才剛邁出了第一步。
    阿福歎了口氣，又說：“他隻是還很年輕……”
    愛爾柏塔聽出了老管家沒說出口的感慨之中，時空的改變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對那位黑暗騎士同樣帶來不小的影響。
    比起以後她見過的蝙蝠俠，現在的布魯斯·韋恩還很年輕，他還會憤怒，還會質疑，還會無法控製自己的靈魂衝出軀殼，想要去撕碎那些籠罩在城市上的罪惡與汙穢……
    她張了下嘴，最後看著蝙蝠俠離去的方向：“嗯，我知道，我的世界的蝙蝠俠比現在的他要凶上很多，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差點被嚇哭。”
    “咚！——”
    電梯的方向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是有人進電梯的時候踩空了一腳。
    “噢，我好像聽到起風了？”阿福用點力氣忍住了嘴角的笑，“今晚是不是有點冷，你需要件外套嗎？”
    “謝謝，我不冷。”愛爾柏塔在電梯往上升的聲音響起後，又小聲對老管家道：“我剛才隨口說的，蝙蝠俠一直對孩子很好。”
    阿爾弗雷德笑道：“我看得出來，您也不像是會被嚇哭的性格。請在這裏坐一會兒吧，韋恩少爺過不了多久還會下來。”
    愛爾柏塔：“嗯。”
    阿福對她的反應有些驚訝：“您好像不意外少爺還會回來？”
    愛爾柏塔眨了下眼，雖然說著不認為蝙蝠俠會相信她，但這跟她知道他會回來是兩回事……
    他會幫她。她看到的蝙蝠俠給她提供的那些信息，很多不是新聞裏會提供的。如果他真如看上去那麽輕易放棄這個世界，如果他真的從沒想過‘未來’，就不會還在收集著每一個可能提供上幫助的情報。
    就像她認為他會是最後那道保障，他也一直是那個黑夜裏那總能尋到的最後一盞光亮。
    “他不會讓一個‘孩子’獨自去處理這些事的，不是嗎？”
    蝙蝠俠果然沒多久就下來了，他的黑色戰服未卸，蝙蝠麵具也一直沒脫下過。
    愛爾柏塔聞到了淡淡的止血劑的藥味，又不經意看到他腹部的繃帶的痕跡……他原來上樓是去給自己的傷口包紮去了。
    也不知是她的哪句話，讓他再看到她時臉色算不上很好。
    不過他的唇線緊抿，還是直奔了主題：“說說你的打算。”
    如果沒意外遇到蝙蝠俠，愛爾柏塔可能不會主動去尋找他。
    ……畢竟她總有種感覺，如果她見到的是過去被改變到想法變得黑暗的蝙蝠俠，那這樣一個人可能不是輕易應付得來的。
    愛爾柏塔最初打算去的地方是紐約。時空蟲的分布肯定有規律可尋，但它們既然在改變著英雄們的過去，那或許它們出現在超級英雄匯聚的地方可能性大一些。
    可既然有了蝙蝠俠這個隊友，找蟲子的方式也就簡單些了：“您認識的有可以相信的魔法側的人嗎？”
    “嗯，你想要優先解決那些時空蟲？”他問。
    愛爾柏塔揉揉懷裏的小啾：“我要確定那些蟲子的位置……我想我們可能需要更多的幫助。”
    其實在那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她說：“能幫我找一個人嗎，我和你提過的‘超人’。”
    在她看到的羊皮卷裏的畫麵中，超人出現在過時間線的最後。
    這也就是說超人存在，隻是還沒出現。他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超級英雄之一，如果是可以提供幫助的同伴當然是最好，不然不管被卷入哪一方的戰鬥，都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巨大變數。
    算得上幸運的是她在進入時空門之前正好看到過超人的記者工作證：“他叫克拉克·肯特……”
    愛爾柏塔本想說出大都會的星球日報，方便給蝙蝠俠一個查找方向。
    但等等，說起大都會，萊克斯·盧瑟目前在哪？
    她說到一半，拿出混混那裏得來的手機飛快地在屏幕上輸入盧瑟的名字。
    “你在找什麽？”布魯斯看著她。
    “萊克斯·盧瑟。”雖然還沒有跡象表明他能對時空做出幹預，但是不能又讓他成為最麻煩的不定變量。
    正在收拾茶具的阿福路過她時說：“您是說大都會的那位盧瑟先生嗎？他在上周的反超人類演講中被群眾扔的玻璃酒瓶砸中了太陽穴，送去搶救已經為時已晚，真讓人為他的不幸感到遺憾……”
    愛爾柏塔：“…………？”
    她正好看到搜索欄跳出來的沉重的新聞。
    雖然但是……先把自己給玩死，盧瑟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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