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蝙蝠俠否定的那麽快,  畢竟康斯坦丁喝得半醉半醒的時候記得，蝙蝠俠在酒吧裏拽起他領子時問的第一句話是他們共同認識的那位魔法朋友，紮坦娜在哪。
    厲風刮過黑夜裏奔跑的幾人的臉龐,  半空中追蹤著他們而來的無機械軍團就剩半個街區。
    康斯坦丁看了眼跟在蝙蝠俠身後的黑發女孩兒。
    “如果我說我沒入夥的打算，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滾蛋了？”其實康斯坦丁也沒打算要跟他們一起。
    在跟蝙蝠俠來的路上,  蝙蝠俠向他確認了外力因素更改時間線的可能性。
    整件事不難猜，他們的時間線被某種維度生物修改過,  錯誤的過往引來了戰爭，甚至在將這個世界引向滅亡。
    但對於從小都沒交過好運這個驅魔師來說，康斯坦丁有預感不管正確還是錯誤的時間線裏,  屬於好運的那條線永遠跟他扯不上關係。
    更何況維度生物並非他擅長對付的邪惡生物，為了‘拯救世界’這種事而上了九頭蛇通緝名單，聽著就沒那麽劃算了對吧。
    “站住！放下你們的武器！——”
    就快到蝙蝠車所在的巷子,  一隊九頭蛇的自衛隊士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些人手裏射線槍瞄準了他們，天空中機械軍團的引擎聲同時越來越近。
    “放棄反抗束手就擒，不然你們將被視為反抗帝國！”
    布魯斯對康斯坦丁道：“想離開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康斯坦丁：“……”
    狠還是你狠,  意思是現在走就不用上車了是吧。
    “往蝙蝠車跑,  不用等我,  我會跟上你們。”布魯斯看了眼女孩兒。
    “注意安全。”九頭蛇士兵人數眾多，情況算不上樂觀,  但愛爾柏塔知道自己在戰鬥上幫不上什麽忙。
    隨著蝙蝠俠一拳擊倒一個士兵,  衝開了自衛隊的圍堵,  她招呼了跟在他們之後的石像鬼,  朝著蝠翼開啟的蝙蝠車的方向跑去。
    自衛隊的隊長對手下下令：“是蝙蝠俠,  哥譚的反抗者,  不用留手,  優先擊斃……”
    命令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落於麵前的蝙蝠俠打斷。
    這個無數次從他們的圍剿中抽身的哥譚義警，這次也依然沒讓他們討到好處。
    “嘿，蝙蝠！你的右邊！”
    趕到車前的康斯坦丁看到蝙蝠俠斜地有一個士兵想要偷襲他，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個士兵扣動扳機之前手裏端著的槍突然‘砰’地被擊落在地。
    “哇哦。”康斯坦丁看著女孩兒手裏冒著煙的左輪，吹了個口哨，“槍法不錯。”
    “幸運而已。”愛爾柏塔說。
    她早年學過如何開槍，在去父親一位朋友公司參觀的時候，那個公司因特殊原因安置的有射擊場。但體力受限，愛爾柏塔第一槍打出來差點震脫手，教練委婉地示意她以後最好不要再碰槍了。但是愛爾柏塔還是堅持讓他教會了她開槍。
    後來是為一款虛擬射擊遊戲做測試，隻不過虛擬環境雖然追求仿真，跟現實到底是有差別的。
    “撒旦，這是蝙蝠車！”石像鬼快要懷疑他的惡魔生。惡魔不理解人類對載具們的熱愛，但從那些罪犯們被綁在蝙蝠車上嗷嗷叫地散發著恐懼情緒送往警局來看……哥譚人應該都挺喜歡蝙蝠車吧。
    這讓石像鬼對蝙蝠俠的黑色坐騎一直都有種敬畏感。他一定是在韋恩塔上還沒睡醒，他竟然也有坐在蝙蝠車上的一天。
    ……雖然是坐在車頂上的。
    “石像鬼，強化你的皮膚，抓好別掉下去。”
    看到康斯坦丁上了車，愛爾柏塔收槍跟上去，但在這一刻，一團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她頭頂的光線。
    危
    機感突然狠狠地牽扯著她的神經，讓她的心跳加速了起來。
    愛爾柏塔抬頭看去，眼冒紅光的機械士兵正注視著她。
    黑黢黢的裝甲倒映著愛爾柏塔的身影，作為優先獵捕對象是異能者的殺戮機器，它們剛才捕捉到的能量波動來自康斯坦丁的魔法道具……以及她身上的小啾。
    “轟！！”機械眼裏迸出的射線炸向了她。
    愛爾柏塔一把按在蝙蝠車的大門，借助反作用力讓自己躲開了機械士兵的一炮。
    她握住口袋裏的槍，但機械士兵眼睛已沒有停息地再次亮起。
    該死，來不及躲……
    “大人，當心！”蝙蝠車上的石像鬼一把撲向愛爾柏塔。
    但……晚了一步。
    機械士兵的能量光束穿過石像鬼的肩膀，直命中血肉之軀脆弱的命脈。
    右頸一股刺骨灼熱的疼痛感湧了上來，愛爾柏塔想要動身，但卻一下也無法動彈，血液順著脖頸無聲流淌在漆黑的深巷裏。
    死亡的陰影如冰涼的淤泥一般從背後纏繞上了她。
    “咚！——”由阿爾弗雷德操控的蝙蝠車一車頭將機械士兵撞進了牆裏。
    “快上車！”車門再次開啟，康斯坦丁衝愛爾柏塔喊。
    但石像鬼都已經爬起來了，一直反應敏捷的女孩兒這次卻似沒反應過來一般。
    “你在發什麽呆！”
    “大人，快起來，那個機器人還沒死！”石像鬼緊張地看著敵人越來越多的巷子。
    愛爾柏塔被他拉了一把，她的目光回聚，看到了地上分不清是汙水還是血水的泥潭。
    脖頸上的傷口早在不知不覺間停止了流血。恢複如初的側頸上，隻殘留著陣陣不真實的痛感。
    什麽也沒發生……
    愛爾柏塔指節埋在掌心，驅使著虛軟的軀殼站起，沒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剛向蝙蝠車走到一半，身子一輕，她突然撞入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愛爾柏塔愣了下抬起視線。
    蝙蝠俠抱起步伐不快的她放進副駕駛，他掃了眼追來的士兵，沉穩的聲音同時對內線裏說：“阿福，帶我們離開這裏。”
    車門合上的那瞬間，槍響聲追擊在蝙蝠車後。
    “啾？”察覺了有些不對勁的時光鳥從愛爾柏塔口袋裏探出來。
    愛爾柏塔對它搖搖頭，示意不用擔心。
    蝙蝠車爆發的脈衝能量幹擾了纏上來的機械士兵，九頭蛇自衛隊的人也在後視鏡裏漸漸變成一個個黑點。
    愛爾柏塔等心跳漸漸放平，擺脫了九頭蛇的人，才對駕駛座接管了蝙蝠車的布魯斯說：“接下來我想要去紐約一趟。”
    布魯斯拒絕得斷然：“不行。”
    “你說紐約？那地方現在可不是一個適合逛街的地方。”康斯坦丁同時也說。
    壓下時不時湧上來的躁意，愛爾柏塔解釋：“我之前和你說過我的猜測，那些時空生物很可能會出現在超級英雄們活動的城市。”
    哥譚出現了時空蟲的痕跡，紐約存在那些生物的可能性也是不小的。
    “紐約目前很危險。”男人嘶啞如夜霧的嗓音依舊沒有鬆口。
    “如果我擔心危險，就不會站在這裏。”愛爾柏塔沉聲道，“我不是要做冒險的事，也沒不顧你的安排。你說了紐約存在危險，我想要去也是為對那個地方了解得更多一點，才能規避之後可能存在的麻煩。你可以告訴我你下一步行動的時間，我會在那之前趕回來。”
    康斯坦丁看了眼從剛才起突然變得有些不安的女孩兒，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了兩秒，最後什麽也沒說。
    愛爾柏塔見蝙蝠俠沒再開口，以為他是不會同意她的行動
    了。
    她的自保能力有限，在蝙蝠俠眼裏，她可能是那個在行動計劃裏都需要保護的脆弱的人。
    但她不需要保護，更不喜歡有人幫她安排她該走的每一步。
    死亡在身側徘徊的壓抑感仿佛又在身側回蕩。
    不想把他們間的關係變成命令與聽從，她沒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然而就在愛爾柏塔以為蝙蝠俠是因不打算同意她才緘默的，後視鏡中，蝙蝠麵罩下那個鋼藍色眼瞳向她望來。
    “過了今晚。我答應了鋼骨幫他們的營救計劃，我們明天就去紐約。”
    變聲器下的嗓音嘶啞依舊，但在這一刻變輕，他說：“你需要……我們需要回蝙蝠洞休整。”
    愛爾柏塔一怔，她還以為蝙蝠俠拒絕那麽快是因為紐約暫時不在他的計劃上。
    但是他為什麽又突然同意幫鋼骨他們了。
    似有若無的，後視鏡裏黑暗騎士那道視線落在她風衣的右側。
    垂於肩膀的黑發之下，壓著被遮蓋住的斑斑點點的血跡。
    愛爾柏塔輕輕避開他的目光，收回視線。
    ……
    “我很高興你答應了幫忙，蝙蝠俠。”在這晚聽到布魯斯的答複，鋼骨通訊裏的聲音帶著興奮。
    愛爾柏塔坐在蝙蝠洞另一側的電腦旁，手裏刷著一份有關托尼·斯塔克的情報。
    “大人……”石像鬼呆在女孩兒身邊沒敢亂跑，他望了眼蝙蝠俠方向，又看了看另一邊正跟時光鳥玩的驅魔人。
    這這這、這是蝙蝠洞？他覺得自己這晚好像看見的秘密太多了，出去以後真的不會被滅口嗎？
    石像鬼小心翼翼道：“您說的那位惡魔大人，她最近什麽時候回哥譚啊？”
    他能抱上高位惡魔的大腿吧，一定可以的吧……
    麵對在機械士兵前當機立斷給她擋了一槍的石像鬼，雖然知道人類的武器無法消滅惡魔，他那份毫不猶豫也讓愛爾柏塔不忍再騙他了。
    可是如果讓她說實話……
    “火惡魔最近回哥譚，要十年以後了。”
    石像鬼：“……？”
    十年什麽？什麽以後？？超出了石像鬼腦子理解的範圍了。
    “我想神盾局那邊這次是可以信得過的。”鋼骨跟蝙蝠俠分享紐約那邊的情報，“這次行動帶領神盾局的人是美國隊長，他從冰封恢複之後就一直跟九頭蛇做著對抗。他們明天會向九頭蛇的頭領紅骷髏發動一次進攻，他跟黑寡婦會為救援行動爭取時間。”
    “你們的計劃他們知情嗎？”蝙蝠俠問。
    “知道一部分，你需要和他們對接嗎？”
    “不，暫時不要把我放進你們的計劃。”布魯斯目光落在刷了一晚資料的愛爾柏塔身上，“等到了紐約我們見上一麵。”
    “啾啾啾！”時光鳥拍著翅膀飛回來了，它討厭那個一身煙氣還想薅它羽毛的人類。
    小啾給愛爾柏塔告著狀，那個人類還總耍花招讓它使用能力！
    “嗯……那位先生不算壞人。”愛爾柏塔摸了摸它的小腦殼，康斯坦丁想研究時光鳥是她答應的，隻不過看樣子他們沒什麽進展。
    “之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保證不能被人抓住。”
    時光鳥切實可以對時空蟲子造成傷害，那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這個戰力。雖然蝙蝠俠援救行動上應該不會讓她參與，愛爾柏塔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就算救不了我，你也不能被人抓住。如果我遇到麻煩，你就去找蝙蝠俠。”
    “啾！”小啾不情不願地蹭蹭她的手指，啾表示不讚同，飼主的安全最重要，蝙蝠洞裏沒有好吃的。
    “女士先生們，我想你們清楚，再熬下去天就要亮了。”阿
    福端著白色瓷盤走下了樓，“如果不介意的話，有人要來一份小甜餅墊墊肚子嗎？”
    時光鳥聞到餅幹香味時小圓眼都瞬間亮了起來……暫時跟著蝙蝠俠好像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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