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你說的這個樣子太難了，我變不出來……”
    石像鬼為難地對比著愛爾柏塔給他的模板圖片。
    他嚐試了很多遍變形，耳朵和尾巴都藏起來了,  腰背也勉勉強強能看出是個人形，就是他那張惡魔臉……永遠的詭異中透著一絲驚悚。
    沒辦法，變人對他來說太困難了，他要有想變什麽樣就變什麽樣,  有這本事早用來騙人了。
    愛爾柏塔視線從蝙蝠電腦上的資料移開,  她看了看石像鬼那方方正正的臉。
    “眼睛縮小一點。”
    “噢好。”
    “嘴唇的厚度變薄。”
    “我試試。”
    “下頜圓一些,  把你的顎部往回收。”
    “這樣可以嗎？……大人？”
    石像鬼聽著聽著發現愛爾柏塔沒音了,  抬起滾圓的眼睛就見愛爾柏塔麵色複雜地看著他。
    康斯坦丁走來也看了一眼，結果就毫無防備地對上石像鬼那張五官分部比抽象畫還精彩的臉，他看得噎了下，到嘴的調侃的話都沒說上來。
    愛爾柏塔也不是很能確定這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石像鬼的問題。
    以往她都是頂著el的遊戲名跟係統送的初始臉就載入遊戲了，很少去費心捏臉這回事兒。
    在她的指揮下,  石像鬼這張臉……
    怎麽就好像捏得越來越掉san了？
    如果按照遊戲技能點的說法來講，愛爾柏塔的操作等級肯定是點上去了，以至於都沒剩多少技能點在起名上,  但這會兒看來……她大概也沒加技能點在捏臉上。
    “你想讓他變成什麽樣，我來試試。”康斯坦丁來了興致，“我對惡魔的法術形式多少有研究。”
    “普通一點就可以。”
    愛爾柏塔開始還抱希望石像鬼能模仿所看到的人的外形,  如果能變成紅骷髏、或者神奇女俠海王之類的人就更好,  哪怕隻是一個背影,  也能有用得上的地方。
    但現在隻求石像鬼做到臉不會太特殊,  不被人一眼在人群裏發現古怪就很好了。
    黑色戰靴踏過金屬台階。康斯坦丁剛把石像鬼拉走去練變形,  結束完跟鋼骨通訊的蝙蝠俠就從另一側的平台上走過來了。
    “鋼骨說查到了一些可能跟克拉克·肯特的消息。”
    愛爾柏塔抬起視線看向男人。
    布魯斯又道：“他查到堪薩斯州的一個小鎮,  某個中學的夏令營名單裏出現過一個同名的人。”
    “中學？”愛爾柏塔訝異，但是她曾在時空門裏遇到過超人一次，就算超人的過去發生了不小的改變，年齡上也該是和蝙蝠俠差不多的吧。
    “許多年前的一份名單，在一家替中學安排夏令營行程的旅遊公司的資料裏找到的。但是順著這份名單往那個學校查去，學籍信息中卻不存在肯特這個人。”
    愛爾柏塔皺了下眉，這種情況很大可能上意味著……
    “超人的個人信息被抹消了。”愛爾柏塔說。
    為什麽會被抹消，又是誰幹的。要是真如這個猜測，最麻煩的事是……如果不是出於超人本人的意願清除，他很難說是不是被清除信息的人控製了。
    “鋼骨還在順著線索往下查，這件事要等從紐約回來後再說。”布魯斯也考慮了有沒有趕去堪薩斯調查這件事的必要，但在兩個州之間往返耗時不短，眼下還有不少事要處理。
    無法雙生怪物們幫忙趕路，愛爾柏塔同樣清楚這一點。
    不過有一點她有些好奇，“為什麽突然答應了去幫鋼骨他們？”
    卓爾跟蝙蝠俠算得上合作過，蝙蝠俠的每一步都有他的打算，沒有足夠動機的情況下，他應該不太會在這種時候
    做出前往紐約的決定。
    “紐約目前形式複雜，表麵雖然已被九頭蛇完全占領，但是舊政府的勢力還有一部分存在。”布魯斯說，“鋼骨說得沒錯，九頭蛇想要引導戰爭，他們想將屠｜殺超能力者的事推到舊政府身上，從而激化變種人的群體與舊政府之間的戰爭。”
    紐約一旦成為了戰場，災難就會像蛛網一樣向附近的哥譚、大都會蔓延。
    局麵變得混亂，下一步他們不管想做什麽都會陷入僵局。
    不管是出於製止戰爭蔓延，還是為了接下來的行動，營救行動都是有必要的。
    愛爾柏塔了然，晚上找石像鬼這趟回來後，蝙蝠俠給她開放的權限又多了一點。
    如果說剛遇到時他給她看的資料隻比社會新聞深入一些，他們回來之後她在蝙蝠電腦上看到的，就涉及當下的局勢了。
    比如紐約各自為營的反抗勢力——她起初以為神盾局服務對象是舊政府，但實際情況卻不是。舊政府想要奪回統治，神盾局的首要目的在營救和擊潰九頭蛇上，而以萬磁王為首的兄弟會關心的隻有變種人。最後這部分人人數不多，但力量不容小覷。
    也因為刷了一遍所有值得注意的信息，她很快跟上了蝙蝠俠的想法。
    除了那些之外，還有一個需要注意的對象……
    愛爾柏塔看向電腦屏幕，紙醉金迷的斯塔克露天遊泳池的躺椅上，被一眾靚麗的俊男美女簇擁在其中的托尼·斯塔克。
    他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卻在九頭蛇統治的城市裏仍過著他自在享受的生活。紐約暗流湧動，他卻不受影響地每日開著他的派對，末日裏還能取樂……真是很斯塔克。
    “你和斯塔克接觸過嗎？”愛爾柏塔問。
    “見過幾次麵，但那是戰爭以前的事了。斯塔克和九頭蛇有著些技術上的合作，九頭蛇目前也沒動他的打算。”
    多少看出了愛爾柏塔對托尼·斯塔克有些關注，布魯斯又提了一句：“他不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大人！”石像鬼的聲音突然回蕩在蝙蝠洞。
    愛爾柏塔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最先看到的卻是點了根煙往這邊走的康斯坦丁。
    “我已經盡力了，除了皮膚的顏色實在沒法變，其它的我覺得效果不錯。”
    長風衣的驅魔人悠哉一笑，然後往右邊邁了半步，讓出走在他後麵的人影。
    一頭波浪般黑色鬈發的黑膚美人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她的五官算不上美到無可挑剔，但著實令人賞心悅目。蜂蜜一樣的金色眼睛與夜色一般渾然天成的深色皮膚，讓她看著如黑暗中走出來的精靈，透著種神秘莫測的魅力。
    老實說，第一眼看，讓愛爾柏塔真沒往石像鬼身上想。
    下一秒她就見黑美人一張嘴，石像鬼那號角一樣的嗓門傳了出來。
    “大人，這樣可以嗎！”
    愛爾柏塔：“…………”
    愛爾柏塔：“變得不錯，用這張臉的時候你就別說話了。”
    石像鬼一咧嘴：“好嘞！”
    愛爾柏塔：“。”
    愛爾柏塔：“也別笑。”
    她快要對這張臉有陰影了！
    清楚康斯坦丁惡趣味的蝙蝠俠嘴角抽了下，最後除了眼神示意他把煙掐了以外什麽也沒說。
    “你說過解決了那些時空生物，時間線就會自動往正確的方向校正。”布魯斯看向女孩兒。
    愛爾柏塔以為他在向她要一份保證，但現在沒有係統幫她檢測時空環境的情況下，她也沒法確定解決完時空蟲世界是不是就會變好。
    她猶豫了一下沒來得急回答，又聽蝙蝠俠問。
    “一切結束你該怎麽回去？”
    布魯斯在他們遇到之時就詢問過她是怎麽來到這個時空的。女孩兒提到了她進行了一次空間穿越，但跨越時間的方式，她很巧妙地避過去沒有提。
    “你看到過小啾的能力，”愛爾柏塔看向霸占了一整盤子小甜餅的時光鳥，“它擁有穿越時間的力量，一切結束，它會帶我回去。”
    目光下意識移開，嘴角不自然上抿。
    謊言。
    蝙蝠麵具下的藍瞳凝視著女孩兒，她還不知道該怎麽回家。
    布魯斯回來後在和鋼骨交流情報，一直沒有閑下來過，這個女孩兒同樣看了一晚上的資料，擴充著每一條對她有利的信息。
    她懂得怎麽交流和談判，經受過良好的家教，布魯斯多少覺得她的生長環境或許和他有相似的地方。
    他在一開始不想讓她參與戰鬥，她不是戰士，但是布魯斯發現他無法拒絕她戰鬥。
    她不脆弱，她會握緊手裏的槍，也會將餘光分向同伴。
    她的年齡還小，但麵對險境卻從不退縮。
    她早就比任何人都要迅速而堅定地選擇了她想要做的事。她不是被誰要求的，而是主動跨越了時間，在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情況下，為拯救一個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做著準備的。
    “啾！”
    時光鳥發覺愛爾柏塔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以為自己隻顧吃讓點名了，慌忙啄了塊小餅幹，啪嗒著翅膀給飼主遞過去。
    “關押超能力者的監獄在布朗克斯區北部，抵達紐約之後我要趕去跟鋼骨匯合，你到時候有半天的自由活動時間。”布魯斯說。
    接到時光鳥小餅幹的愛爾柏塔一怔，這個活動度自由已經超出她意外了，“好。”
    “紐約守衛分布密集，超能力感應裝置也設置得比別的地方多，別做力所不及的事。”布魯斯又道。
    “我不是要在那裏鬧出動靜，也不會惹事，我保證盡量避開戰鬥。”愛爾柏塔應了句。
    她答完，快要把她整個人都遮住的黑色人影依然沒有離開。
    愛爾柏塔本以為他交代完了，打算收回視線時又注意到眼前還停留在原地的黑色披風，順著披風往上看，她正好對上年輕的騎士像是話沒說完的目光。
    什麽，蝙蝠俠還沒交代完嗎？
    ……蝙蝠俠這會兒話有點多不是她的錯覺吧。
    ……她有哪裏沒回答對嗎？
    愛爾柏塔眼神遲疑地看著男人。
    還有事你可以繼續說？
    布魯斯：“……”
    正收著餐具，並從一隻小絨球那裏收獲了嘰嘰喳喳的讚美的老管家搖了搖頭。
    一句‘保護好你自己’有那麽難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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