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因愛爾柏塔的話分了下神,  審訊室的大門在這時被人推開，一個頭戴九頭蛇冠飾的女人走了進來。
    “我聽浮士德說你們抓到了一個擁有預言能力的女孩兒，隊長。”
    九頭蛇夫人看了審訊架上的愛爾柏塔一眼，麵具下的嘴角揚起,  又對男人道：“就是這個女孩兒害我們今天的計劃失敗的？”
    史蒂夫這位同位組織高層的同伴點了下頭：“沒錯,  lady。”
    這場審訊不是秘密進行的,  別的不提,  房間左側的單向鏡的另一頭就是觀察室。那裏的特工會幫他監視受審人的心跳、能力波動、生命體征,  同時，也會將一些記錄下的重要情報同步給別的高層。
    史蒂夫不意外九頭蛇夫人會出現在這裏,  但是又不得不說她進來的時間有點微妙。
    “這女孩兒的嘴巴真有趣，她很會用話語來誤導人不是嗎。”九頭蛇夫人說。
    史蒂夫沉默著沒說話。
    女孩兒話裏的暗示雖然不明顯，但既然他聽得出來了,  有心的人很快也會意識到……比如這位將他招募進九頭蛇的朋友，她果然是聽到他們的對話才進來的。
    他想解釋他沒受這個‘預言者’的話影響，但又覺得沒這個必要，他相信他們之間的友誼。
    史蒂夫回憶著九頭蛇夫人救了年少時的他和母親的那段經曆。
    ——不會有錯,  他在加入九頭蛇之前就認識這位lady，九頭蛇夫人就是他這段記憶的很好證明。
    “你總是會對女人和孩子心軟，史蒂夫。”九頭蛇夫人溫柔地說，“我知道這是你的仁慈，但是有些人會把你的仁慈當作懦弱,  你不該讓人看到你的懦弱。”
    她又看向史蒂夫被染紅前胸後背的深藍製服,  “我猜你一直追捕叛逃者，都沒來得及處理身上的傷口,  為什麽不去醫療室休息一下,  我會問出蝙蝠俠救走的那些叛逃者都去了哪兒。”
    她想要接管這場審訊。
    史蒂夫聽出她是要支走他,  但他沒拒絕。
    被組織懷疑忠誠是件沒有意義的事。
    “那麽這裏就交給你了。”
    他們要知道女孩兒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很多重要的未來，審訊上麵，擁有強大魔法能力的女巫讓她說出來的答案會比他多很多。
    ……也要殘忍上很多。
    史蒂夫準備離開之前又看了愛爾柏塔一眼，她如果一早願意配合，或許可以少吃點後來的苦。
    但與女孩兒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沒從她臉上看出恐懼不安。
    她注視著他，嘴唇微動。
    在戰爭期間就訓練過唇語技能的史蒂夫很容易就讀懂女孩兒在說什麽。
    ——巴基在哪裏？
    ——你的那位朋友在哪裏？
    巴基？朋友？
    錯了，他是九頭蛇的敵人，殺了他的摯友澤莫的父親的不可饒恕之人。澤莫一直在追殺他，他或許很快就會解決掉他了。
    [詹姆斯·巴恩斯中士，咆哮突擊隊的成員之一，美國隊長的摯友……]
    在一個曆史博物館中聽到的紀錄片的片段不經意闖入史蒂夫腦海。
    ……不對，這才是假的，美國隊長的身份獲得的一切都是他為了獲取盟國信任的偽裝！
    ‘那些都不是假的……’
    記憶在這一刻快要割裂開，史蒂夫眉頭緊鎖，都沒注意到再多一點力氣審訊室的門鎖恐怕會被他擰到變形，他忍下了隱隱作痛的大腦，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白色的房間突然間安靜下來。
    九頭蛇冠飾下麵具後那雙眼睛溫柔又冰冷，她的手貼上了愛爾柏塔臉頰，“你不該總是搞小動作，小朋友。”
    說愛爾柏塔現在一點也不為接下來的女人會怎麽對她緊張肯定是假的。電擊的折磨不是玩笑，那種痛苦會殘留很久，讓她稍微回想一下都本能地生理戰栗，她剛才完全是將所有精力都用在思考怎麽欺騙美國隊長上才沒叫出聲。
    “奇怪，我沒法讀到你的記憶？”九頭蛇夫人頭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魔力，她分明覺得自己探進了女孩兒的意識，但卻什麽也沒看到，“你能抵禦魔法？不……你不會魔法，你甚至不是個變種人。”
    愛爾柏塔沒有回話，係統說過這個世界的力量無法探取怪物們的意識。
    但不死者雖然不會被讀取意識，這不代表對迷惑類技能擁有完全的抗性，不然她剛才也不會遇到一個催眠就昏迷過去了。
    “好吧，看來你還不肯說，”九頭蛇夫人笑著，“我已經想要盡可能對你溫柔了，親愛的，既然如此我們就換個方式。”
    愛爾柏塔微微握緊了拳……她要想辦法逃走，不能真的讓九頭蛇夫人從她的記憶裏看到什麽，但與九頭蛇夫人硬碰硬又不是多麽理智的選擇。
    手腕被固定住，她的手卻是可以活動的，從道具欄的空間裏取出道具沒問題，她早就預想過最壞的結果是一場大火燒了這裏。
    火焰是會蔓延的。
    她或同樣不會好受，但會活到最後。
    可是……愛爾柏塔視線落在被槍抵在地上的超能力者，真的要這麽做嗎，這裏還有無辜的人。
    “哢——”
    一聲上膛聲響起，在九頭蛇夫人的示意下，士兵把槍口對準了超能力者的腦袋。
    “不，不！我做錯了什麽？求求你們放過我！”年輕人慌忙祈求。
    愛爾柏塔瞳孔頓時一緊。
    戴著蛇冠麵具的女人溫柔地笑著：“這個人又不是你的同伴，你在緊張什麽，殺掉也沒什麽要緊的吧？”
    不！愛爾柏塔能確定九頭蛇夫人會針對他是因為她剛才多看了他一眼！
    ……他們甚至沒打算想用這個人逼她吐出什麽信息，隻是為讓她感到恐懼，擊潰她的心理，就打算解決一個無辜人的生命！
    “滴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貫穿了審訊室，白色的房間裏不停地閃爍起紅光。
    打斷了士兵差點扣動的扳機，也打斷了愛爾柏塔從道具空間拿東西的動作。
    “發生什麽事了？”九頭蛇夫人皺著眉，“敵襲？”
    耳麥連接著終端的九頭蛇士兵道：“接到消息稱基地的網絡被人入侵。”
    “白天那個生化機械人幹的？”但是跟神盾局帶領的營救小隊發起突襲時的情況又不太像，而且基地中的網絡為內部網絡，又有不輸於任何先進科技的佐拉防守，怎麽會出現這麽嚴重的入侵情況？
    士兵：“目前情況未知。”
    正在這時又一個九頭蛇特工敲門進來：“lady，紅骷髏首領召集你們過去。”
    九頭蛇夫人神色一凝，“看好這女孩兒。”
    跟以為是敵襲的九頭蛇們不同，看著閃爍著錯亂紅光的攝像頭，愛爾柏塔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些設備更像是被病毒入侵了。
    ……病毒？
    鋼鐵俠？
    她立即想到了一個可能黑掉這些設備的人。
    但是可能嗎？在聽到是斯塔克把她送進九頭蛇手裏，讓她愛爾柏塔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猜錯他跟九頭蛇之間的關係了——不然他總該會顧慮她暴露他的秘密這件事。
    但斯塔克又突然出手往九頭蛇裏丟進病毒……
    應該不會是他以為她能跑掉結果她卻落進九頭蛇手裏了吧。
    沒有多去細想，警報音還在嗡嗡作響的審訊室裏響起愛爾柏塔的聲音：“你叫什麽名字
    ？”
    房間裏還有兩個九頭蛇士兵，一個壓著年輕的超能力者，因首領突然離開而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開槍。
    另一個還以為女孩兒是對他說話，警示道：“老實點！”
    但這個問題不是對他們之中的任何人說。
    還在求饒的年輕人停止了哀嚎，他愣愣地抬起頭看向審訊架……他為什麽覺得這話像是對他說的？
    一閃一滅的紅光中，愛爾柏塔手指動了下。
    下一秒，憑空出現的一道瘦長黑影一把撞倒了持槍的守衛。
    另一個守衛迅速拔槍對著黑影就來了數槍，可黑影仿佛沒有感到疼一般，又一錘重擊直接打昏了被他壓住的持槍守衛。
    “打暈你身後的九頭蛇！”愛爾柏塔又下了一個指令。
    【自動人偶·五星】
    【給人偶設定下指令，人偶將完成您的每一樣安排。】
    這個比火柴人就壯了一點的的五星人偶，愛爾柏塔在開出來時一直以為它的作用就在幫忙做家務上了。但是偶然一次，她讓自動人偶給她找掉在角落的鋼筆，人偶抬起了酒店裏一張三四個人才能抬動的長桌的時候，愛爾柏塔才意識到她低估了這個五星的力量。
    自動人偶可以輕鬆捏斷高密度的合金，得知這一點後愛爾柏塔想過將它作為一個戰力使用。但是人偶不會自動判定目標，容錯又小。當愛爾柏塔身邊又有異種和火惡魔，就沒再花時間研究它。
    而現在僅是它的力量跟不容易被破壞的特性，就顯得很可貴了。
    讓它跟美國隊長打可能不容易，力量的壓製下，解決兩個小兵看來還算輕鬆。
    “審訊室被入侵，我們需要支援！”單麵鏡另一邊觀察室裏的特工一見突然出現的瘦長黑影，立即想向上頭匯報。
    啪嘰——
    但在這時，他們麵前的鏡子上突然貼上來一隻金發的洋娃娃。
    不看它那張陰森森的臉，這或許是個女孩子們都喜歡洋娃娃。
    但漫天的紅光裏，洋娃娃轉動著快要凸出眼眶的眼球，緊緊地貼在玻璃上的毛骨悚然的臉讓特工們呼吸都要屏住了。
    那雙眼球很快停止了轉動，它似乎發現了它要找的獵物。
    而它的獵物是——他們！
    被洋娃娃盯上的那一刻九頭蛇特工頭皮發麻，仿佛感到那個鬼娃娃的視線穿過了鏡麵看向他們！
    這不可能，它怎麽可能看到他們！
    惡靈娃娃的嘴角一咧，發出了如午夜的脆鈴一般的開心笑聲：“哈哈哈哈哈……”
    ……找到你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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