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不是沒有見過淩晨五點的紐約。
    好吧,  或許他見得的確比較少，畢竟壞蛋們搗亂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
    往常就算他開始迎著晨風在城市間穿梭眺望，那也是陽光開始撒遍這座城市的時候了。
    他還沒想過會有一天在這麽早的時候,  被複仇者同伴們喊去複仇者大廈訓練。
    他跟皮特羅他們的訓練時間一直都在下午放學後,  彼得沒法不懷疑這個短信是皮特羅的定時玩笑。
    而他還沒來得及回消息，皮特羅下一秒就補上了一句，如果他覺得時間太趕來不及去學校，他可以過來接他。
    還沒從床上爬起的彼得瞬間清醒了。
    盡管想不明白皮特羅為什麽對訓練表現得這麽積極，但既然小夥伴們需要他,  他當然怎麽說也得過去一趟。
    到了複仇者大廈看到了早在訓練室等著的馬克西莫夫兄妹。
    隻是兩人從他進來就一直盯著他，完全沒有去換訓練服的意思。
    “呃,  我想我準備好了？你們需要我做什麽？”
    皮特羅看看他,  目光又落在想問什麽、又不知從哪開口的妹妹身上。
    彼得到這時才意識到好像真正有話說的好像是旺達,  但是他們兩個很少進行對抗訓練吧？
    “你知道……”皮特羅試探地朝彼得問道,  “火惡魔為什麽對你那麽好嗎？”
    彼得一臉問號：“卡捷小姐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哈。”皮特羅笑了一下，拍拍旺達的肩膀,  “你看，我就說他肯定不知道吧。”
    彼得那由於早起跟快速趕路而缺氧的大腦快速轉起，不知道什麽？所以皮特羅他們喊他來是想討論對付惡魔的方法？
    其實在火惡魔出現在紐約後，奇異博士在給他們特訓時特意交代過一遍,  別因卡捷算得上友好就以為所有惡魔都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卡捷小姐比較特殊還有別的原因在？
    “你想說為什麽？”彼得問。
    皮特羅輕輕一歎，笑容裏像是在同情傻孩子：“因為……”
    旺達製止了他：“皮特羅！”
    皮特羅沒說下去,  但彼得總覺得他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抱歉彼得，是我找你來的。”旺達總算開口了。
    幼年時的她望著處於戰爭中的紐約，抱著一股執念想要記下時空裏的那位朋友。
    她辦到了。
    混沌魔法連接了兩個時空的自己,  讓這個概率渺茫的可能得以改變。
    她找回了即將被時空抹去的有關艾爾的回憶。
    隻不過旺達在情緒失控時能量容易出現暴走,  於是連她自己也沒想到,  被帶回記憶的不止有她，還有本就處於時空事件旋渦的複仇者聯盟裏的同伴、以及當時正在跟他們交談的正聯的人。
    這個意外等同於她打破了愛爾隱藏的秘密，而顯然，愛爾沒想讓時空裏的事被人知道。
    在醫院中的愛爾柏塔睡著後，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的旺達一直有些歉疚。
    她沒讓皮特羅說下去，就是因為愛爾的秘密不該再由他們透露，既然愛爾沒告訴過彼得，或許等她親自告訴他會更好一點吧。
    旺達目光躲閃了下，有些猶豫地問出了喊彼得過來的真正想問的：“你最近……考慮過約愛爾出來嗎？”
    彼得：這話題是不是跳得有點快？
    怎麽又突然提到愛爾了，旺達想要約愛爾出來又不太好意思？
    彼得想了片刻：“愛爾最近在大都會，她在上次校車墜落時身體受了點影響，又因為邪惡六人組……昨天我和她聊天時她還在醫院，我想暫時應該不會有時間來紐約吧。”
    彼得說完發覺對麵的兩人突然沉默了。
    “不、不過，等她身體好點之後，我們說不定還有機會一起玩？”彼得不懂女孩子們的友誼，旺達的朋友不多，她在因此失落嗎？
    戰衣ai凱倫小姐在他起來時提到昨晚複仇者裏發生了點事，她讓他到大廈見他的同伴時問一問。
    說起來皮特羅他們精神都不是很好，不像他以為的剛起床，而是一晚都沒睡。
    昨晚發生了什麽？
    彼得剛想詢問，訓練室的自動門突然打開，托尼走了進來。
    “斯塔克先生？”彼得沒想到托尼也起這麽早，他正要打個招呼，就看到托尼先一步朝他走了過來。
    斯塔克先生好像就是來找他的？
    托尼：“你最近有空約你那個朋友來大廈玩嗎，噢，就是那個叫愛爾的孩子。”
    彼得：？？？
    為什麽你們都要喊我小夥伴來玩？
    搏擊訓練室裏這時走出來一人，是隊長。
    史蒂夫停留在了他們不遠，他剛才正巧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但這個停下來看他的動作，讓彼得突然意識到，等等，隊長不會連你也……
    “什麽？我以為你早知道了。”托尼說。
    旺達眼睛睜大，都沒來得及阻止。
    托尼：“愛爾就是卡捷跟卓爾他們背後的老板。”
    火惡魔跟異龍背後的人是……觀測者。
    彼得聽過這部分的情報，因此腦袋總算轉過來彎了。
    噢，原來因為愛爾是觀測者啊……
    那就不奇怪了，因為愛爾就是那位觀測者，所以火惡魔才經常幫斯塔克先生他們，也會對他格外照顧……
    嗯……
    “愛爾是什麽？？？？”
    ……
    火惡魔幫過鋼鐵俠不止兩次，吸血鬼看到神奇女俠第一句就是讚美。
    如果說這都是受他們契約者的影響而對超級英雄們抱有的好感。
    那回憶起第一次跟卓爾見麵……
    克拉克要自閉了。
    他覺得那時卓爾的眼神是想刀他。
    越在回憶裏翻找越有這種感覺。
    盡管異龍那雙野獸般的眼瞳本來就比常人凶冷上一點，但想到女孩兒說過的那句‘超人沒有來’……
    卓爾就是因他在女孩兒那裏的印象太差才不想應付他吧。
    布魯斯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你明知道那不可能。”
    瞭望塔的實驗室裏。
    蝙蝠俠麵前擺著從萊克斯集團地下帶出來的裝載時空蟲的玻璃箱。
    他一邊在腦海中在整理著時空裏的每一項危機因素，手中一邊掃描著玻璃箱殘留下的異生物能量。
    將精力分成兩半用對他來說不難，隻是每當他集中起精力時，就仿佛幻聽到氪星人在歎氣。
    但當他朝克拉克看去時，看到的又始終是穩坐於實驗桌旁的男人那張似在認真沉思的臉，被盯得久了，克拉克還會疑惑地朝他看來，像是在反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布魯斯不需要他幫忙，他隻想他出去。
    超人在愁什麽一點也不難猜。
    “那女孩兒從沒討厭過誰。”這次忍不住歎息的成了布魯斯。
    他看著眼前的玻璃箱，反射玻璃上仿佛浮現出那女孩兒的模樣。
    不管是走入歧路的鋼鐵俠，還是站在了九頭蛇那邊的美國隊長，或者是仇恨執念已深的神奇女俠跟海王。
    在有足夠的力量時，她都會幫他們一把。
    布魯斯：“她當時消耗了那麽多次生命去救你，不止是因為救下你來更有價值。”
    克拉克苦笑：“我
    知道。”
    救下那時的他其實要麵臨很多風險，相比之下，讓超人死在毒氣中或許是個更簡單又安全的決定。
    如果沒有足夠的決心，她不會一步步踩在理智崩潰邊緣走到他麵前。
    如果她不喜歡超人，在他最後被政府軍搶走時，更不會流露出那樣痛苦的神色。
    他還記得那時她抬頭看向他，那雙茶色的眼中全是懊惱和自責。
    明明……她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戴安娜說愛爾小時候的狀態不是很好，或許就是她在他的迷途中出現過兩次，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沒有趕到她的身邊……
    才讓他不知該怎麽彌補這場錯過。
    這場時空混亂在悄無聲息中被解決，沒有傷亡。
    隻有一個虛弱的孩子，獨自在病床上承受精神和身體都麵臨崩潰的折磨。
    她在聽到塞洛斯調侃世界毀滅好了時，說她做得沒那麽多。
    但她不知道，太多人想為在他們自己都放棄了自我時，她出現在他們麵前並伸出了手說上一句謝謝了。
    “有人知道女俠怎麽回事嗎？”
    哈爾晃進了實驗室裏。他在路過訓練室時聽到了裏麵驚心動魄的擊打聲，短短兩秒間，戴安娜就卸了三個陪練機器人。
    哈爾懷疑這個月的基地設施修繕費估計要翻上兩倍。
    布魯斯：“她下午去了趟醫院，遇到了惡魔。”
    哈爾很快猜到：“噢，也就是說女俠被拒絕探望是嗎？”
    愛爾，雖然沒怎麽接觸過，但是哈爾在鋼骨整理了一遍的情報中知道這孩子是怎樣救下了一個崩潰邊緣的世界。在此之前，不會有人把那個安靜的女孩兒跟惡魔和異龍這樣強大的存在聯係在一起。
    可是見證了時空裏血肉之軀的她冷靜地輾轉於一個個勢力間，沒人再意外為什麽異生物們甘願聽從這樣一個孩子的命令。
    哈爾在那段被改變的時空裏錯過了成為綠燈的機會，他以一個飛行戰士的身份見證了戰爭，也正因此，他多少更能意識到力量走向歧途會引發多麽嚴重的災難。沙讚有些怕女俠不是沒道理，那位冷酷的女王讓現在的他想想都覺得危險。
    那個叫愛爾的女孩兒打交道的是走錯了路的一個比一個恐怖的超級英雄。
    哈爾：“她該不會對我們有陰影了吧。”
    克拉克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突然回憶起他那時好像用熱射線炸過愛爾他們的車。
    布魯斯：“……”他剛把人給勸好。
    實驗室內的氣氛突然變了，哈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捅了誰的刀子，忙溜了出去。
    在休息室裏找到的巴裏三人，他覺得還是這兒的安靜氣氛更適合他。哈爾以為總算找到了個正常的地方，但這兒安靜是真的，正常就未必了。
    鋼骨在編一條短信，收件人自然是愛爾。
    他一直猶豫該不該聯係她，但是他負責正義聯盟的外交和聯絡有一部分，交換聯絡方式遲早是需要的。
    好吧，其實是因為過去時空裏的他們像一起並肩作戰走來的朋友，她讓他看到了未來還有可能。
    隻不過時空裏的兩人年齡接近，此時的他卻年長了她不少，這感覺有些奇怪。
    [你好，我是鋼骨。]
    這樣是不是太過官方了？
    [嗨，我是維克多·斯通。]
    好像也不行，這樣不夠公事，而且他在過去沒有介紹過自己，雖然她好像有預知方麵的能力，但如果她或許不知道這個名字。
    他由一長串外交式短信，改成簡短的問候，但還是覺得哪裏有問題。他的機械體每天要處理數以千萬的信息流，卻難在了一條短信。
    [嗨，我是鋼骨。]
    “你說這個方法可行嗎，鋼骨！——”
    維克多還沒思考這句行不行，對麵沙讚突然一拍桌子對他喊了一句不知什麽，讓他意識一抖給發送了出去。
    鋼骨怔了下，完全沒聽沙讚說了什麽：“啊，行……”
    ……他本想等女孩兒醒了再發。
    不過，女孩兒認識複仇者聯盟曾經那個人工智能，她的消息似乎一直都由j來處理，其實發了也應該是j處理短信吧。
    鋼骨還不知道，j在通風報信後被愛爾柏塔開了訪客模式，此刻正縮在偌大的斯塔克衛星裏弱小無助又可憐地難過著。
    維克多剛想從數據裏調出來沙讚說了什麽，一道信息傳了進來。
    [你好。愛爾柏塔。]
    她回短信了。
    鋼骨沒想到接到回複這麽快，她睡醒了嗎？
    在他思考要不要說上句有問題可以聯係，那邊先一步發來消息了。
    [找到盧瑟了嗎？]
    睡醒又是夜晚，愛爾柏塔正詢問係統她睡著時發生過什麽沒有，就看到手機突然跳出來的短信。
    鋼骨：[暫時沒抓到他，盧瑟以生命受到死亡威脅為借口，向大都會警方申請了保護。]
    愛爾柏塔：…………
    這種借口都拿得出來，生命受到誰的威脅，正義聯盟的嗎？
    其實愛爾柏塔早想過這場事件不足以成為給他定罪的理由，原因是沒有證據，但她沒想到盧瑟為躲避正義聯盟還能拿出這麽離譜的操作。
    鋼骨：[我在監控盧瑟時，聽到他同時對秘書說‘有人想利用我’。]
    愛爾柏塔盯著短信目光動了下，她在睡前特意提了一句盧瑟死於時間線最早，雖然隻是猜測，但如果不是盧瑟別有陰謀，那就是想要毀掉這個世界的是另外的人。
    現在看這場時空混亂確實還有別的人參與，而那人甚至借了盧瑟的手。
    鋼骨見愛爾柏塔那邊一直沉默，其實就算盧瑟想逃避，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機會找到他的罪名，但是他們需要借盧瑟追蹤真正想要對地球不利的人。
    隻是這做法或許對時空中受傷害最深的孩子不公平。他記憶裏的女孩兒沒向任何事認輸過，卻在歸來後痛苦到產生了利用吸血鬼轉化身體的想法。維克多的身體在一場爆炸事故中被迫改變為半機械化人，他由衷希望女孩兒在要不要放棄人類那一麵上考慮清楚，但好在女孩兒最後沒有真的走出那一步。
    愛爾柏塔倒沒什麽不滿的想法，換她也會先解決完所有問題再找盧瑟麻煩，她隻是在想要不要找機會用巫妖給盧瑟上個詛咒。
    要忙的事還有很多，既然盧瑟由正聯監視著也不需要她再插手，愛爾柏塔就先一件件排列起了待辦的事。
    除了怪物們和她的能力來源問題需要好好想一下外，其實還有一件是目前需要最先處理的，那就是在哥譚的傑森。
    ‘上午的時候超人、鋼鐵俠、蝙蝠俠……都來過，不過您在休息，他們沒有進病房。’係統說，‘噢，宿主，傍晚的時候神奇女俠來過一趟。’
    愛爾柏塔跟鋼骨那邊發了條道謝，聽到這問了句：‘然後？’
    ‘您當時在捉醫院裏那個鬼嬰，我還在想要不要提醒您，不過神奇女俠沒進醫院就離開了。’
    愛爾柏塔睡到一半被吵醒過一次，醫院裏誕生了一個汙邪的生物。
    萬能的誘捕籠雖然遺落在了時空裏沒能拿得回來，但是在隊長把自動人偶還給她後，愛爾柏塔讓跟在身旁的惡靈娃娃附身在人偶上塞進道具欄給帶了回來。
    愛爾柏塔很困，就把惡靈娃娃丟出去解決開始找尋目標的鬼嬰。
    但誰知鬼嬰雖然剛誕生不
    久卻夠狡猾，一邊附身人體吸收力量一邊跟惡靈娃娃打。
    惡靈娃娃扯頭花扯不過人家——其實最關鍵原因是巫妖在它身上下的烙印裏禁止它傷害人類——哭哭啼啼地跑回來找愛爾柏塔告狀來了。
    本還缺覺的愛爾柏塔不得不上了火惡魔，那惡靈一見惡魔出現立即藏了起來。
    愛爾柏塔煩躁上升，火惡魔氣壓就變得極低，直接威壓擴散了整個醫院把那個鬼嬰給逼了出來。
    這就導致了戴安娜來醫院時撞上的正好是火惡魔的威懾。
    愛爾柏塔暫時沒機會得知這個插曲造成多大誤會，也不知道這個拒絕交流的信號紮了多少人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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