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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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木不太清楚發情期會有什麽區別。事實上,她對此抱有一種懷疑——人造人也有發情期?
    但她隻是收拾好行李,親親可莉的臉頰與她告別,跟著阿貝多再次來到雪山。
    沒人知道也沒人見過人造人的發情期,這意味著白堊之子必須獨自麵對未知的一切突發狀況。
    他變得暴躁易怒,體溫日漸增高,占有欲越發偏執,即使短暫的分離也會讓他變得焦慮不安。
    與此同時,身體的虛弱進一步凸顯出來,蒼木開始學著如何照顧戀人。
    “抱歉,我似乎給你添了很多麻煩。”阿貝多虛弱地窩在床上,把女友圈禁在懷中“但,請不要離開我。”
    “還好。”蒼木拍拍他的背,示意對方低頭喝水。體溫增高帶來的副作用,便是身體的水份似乎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速度被消耗著。蒼木日常要用毛巾為他濕敷,並記得督促對方補充水份。
    現在的阿貝多,簡直像一隻離開了河岸的金啾啾。
    蒼木感覺很新奇“從來都是被你照顧,也該是到了報恩的時候了。”
    發情期並非全然失去理智,阿貝多清醒時尚能自理,知道如何守在煉金台旁邊為自己熬製一些舒緩的藥劑。
    蒼木便能趁著這個時間,通過傳送錨點回到城中采購些物資。
    在雪山上的突發事件急速消耗了她的儲備,舒緩藥劑的材料要重新購入備製,潔淨的水源也不可短缺。
    還不知道這種異常狀態會持續多久,蒼木心裏有些不安,阿爾邦他們再過幾天就要到蒙德了,她身為編劇和製片人更要時時刻刻盯著劇組的拍攝進程。
    想必是無法抽身,而到那時,占有欲與日俱增的阿貝多真的會願意放她出來嗎?
    蒼木想起自己今天離開他時的輪番哄騙,不由得一陣頭痛。
    可莉在騎士團和在家沒什麽兩樣,她昨天剛剛因為炸魚被琴團長抓住,可憐兮兮地關進了禁閉室,隻能隔著一層物理的厚屏障和人說話。
    “蒼木姐姐!阿貝多哥哥的病好了嗎?”火花騎士奶聲奶氣地發問。
    首席煉金術士正處於發情期,這個說法無論如何都顯得奇怪,於是對外的統一說辭便是阿貝多身體不適,需要上雪山單獨靜養,同時進行一些高危險度的私密實驗,禁止探望。
    “快好了哦!”蒼木安慰小朋友“雖然這次生病很嚴重,但情況已經好轉很多了,接下來進行長時間靜養就好。”
    “等這次阿貝多哥哥出來,我們一起陪可莉去炸魚好不好!”
    “好耶!”小太陽的聲音有些失真“我們拉鉤!騙人是小狗。”
    蒼木“嗯”了一聲,臉上浮現出輕鬆的笑意,擱著門板做了個拉鉤的動作。
    她心裏卻有種直覺般的不安。
    直至回到雪山,不安才終究化為現實
    山洞裏的煉金工坊呈現出狂風過境後的慘狀,櫃子傾倒,儀器碎裂,密密麻麻的資料像厚雪般堆積了整地,索性火堆也被一並滅掉,沒有走水。
    一地狼藉中,並未有處於虛弱期的煉金術士身影。
    蒼木嚇得手腳發涼,登時便提著一口氣,喊著阿貝多的名字。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裏亂撞,轉瞬又被洞外的風雪蓋過。
    好在角落裏響應了她一聲微弱的回答。
    白堊之子躺倒在偏僻角落,行蹤被地形遮掩了大半,肢體蜷縮成嬰兒模樣,蒼木慌忙扶起他“阿貝多老師,你還好嗎?”
    說著,手下傳來滾燙觸感,她吃痛地收手,抽出一看整張手掌已是血染一片。
    小黑鳥掉著眼淚去探他鼻息,還活著。
    動作之間,阿貝多已睜眼,他虛弱地咳了幾聲,眼球亂晃一通,最終定在麵前少女的臉龐上,喃喃道“蒼木,是你嗎?”
    “是我。阿貝多老師,不要亂動,我給你治療。”蒼木小心翼翼掀開他傷口處的布料,發現青年身上的皮膚都如久旱的大地般龜裂,鮮血從中不間斷溢出,原本雪白的外套,深藍的襯衫,都染上了一層氧化後的詭異棕色,看起來分為可怖。
    溫暖的光點從蒼木手中四溢,沒入那些龜裂的皮膚,血止住了。
    新生的皮肉細嫩又滾燙,蒼木放出桃源盞把人扶了進去。
    之前她把自己的浴缸挪進盞內,如今果然用得上。
    哄著粘人的煉金術士躺進浴缸,蒼木擰開水龍頭打濕他那身衣物,水柱一落身上,便染出扭曲的血色。
    這種粘連肌膚的衣物,最需要小心處理,稍有不慎,便會造成二次傷害。
    蒼木拿出剪刀,警告阿貝多“不要亂動哦!”
    她的手很穩,更重要的是病患聽話。
    白堊之子原本無暇的白皙肌膚,此時像一塊受到劇烈撞擊後的瓷瓶,遍布著裂開後又愈合的傷痕。
    水換了兩遍,浴缸才變得清澈。蒼木將剪碎的布條丟進垃圾桶,端來一小碟切好的肉排讓阿貝多進食。
    他的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露出不健康的蒼白,仰躺在浴缸裏的姿態,像一枝過早舒展開來的白化睡蓮。
    端到身旁的銀盤他無動於衷,隻是用一種隱忍著渴望的神情注視著蒼木,喉結上的十字星滾動著。
    蒼木被他盯得不自在起來,站起身“我去收拾煉金工坊,看看有沒有遺落的藥劑。”
    阿貝多果斷伸手,攬住她的腰,在驚呼聲中將人拖入浴缸,抱進懷裏“別走。”
    水是山泉水,微涼,霎時凍得蒼木一哆嗦,而抱緊她的青年體溫又著實高熱,讓人下意識想要遠離。
    這妄圖逃離的行為似乎激怒了發情期雄性的占有欲,腳腕傳來一股不容逃離的禁錮將她回拉,某種砂紙般舔舐感擦過臉頰,疼得人渾身顫抖。
    某種有力且柔軟的肢體墊住她的腰部,少女下意識伸手去捉。
    這是什麽?
    她一碰,阿貝多便渾身一顫,支起身子將她按倒,警告般捏著懷中少女的翅膀根部。
    但借此,蒼木也終於看清那多出來的——優雅而不失力量的白色龍尾。
    暴躁的白龍甩著新生尾巴,開始標記自己的雌性。
    所以剛剛那個砂紙般的觸感……是舌頭?
    一切結束,阿貝多似乎又找回了些許理智,慌忙給懷裏的少女裹上衣物。
    “還好嗎?蒼木。”阿貝多抱起她,仔細凝視著少女的眼睛“有受傷嗎?”
    蒼木被折騰得渾身酸痛,她示意阿貝多把自己放開,對方躊躇一會兒,拒絕了這個要求,低聲央求“不要離開我。”
    發情期加劇了他的某種不安,使得哪怕短暫的別離也變得無法忍受。
    看來這情況說不通了,蒼木感到頭疼。阿貝多不肯鬆開她,便隻能從肩膀上方去觀察龍尾的情況。
    細長,有力,上麵覆了一層新生的柔軟龍鱗,蒼木回想起之前的狀況,不再敢上手。
    除此之外,阿貝多的肩胛骨也生出了異常的凸起,慘白骨刺已經頂開了皮膚。
    尾巴、翅膀,既然如此……她解散戀人束著的半長發,阿貝多一動不動任由擺弄,很是乖巧。
    果然,手指探出發間有兩處硬包,再過些時日或許會長出龍角來。
    這樣一算,則要開始提前準備好大量水源了。
    阿貝多生出龍形肢體時,體溫會飛速升高,如果缺少水份補充,皮膚便會龜裂出血。盞內沒有水池,今天所用的水是原先在蒙德城內的儲備,勢必需要一處新的水源。
    可想而知,在進化完全之前,他想必無法離開寒冷的水域。
    但當務之急,是先為他尋找一身合適的衣物。
    原本的衣服都已被打濕,蒼木的還好說,備用服飾充分。而阿貝多新生的龍尾……
    蒼木借著這個別扭的姿勢穿戴好衣物,想到工坊裏的亂象,頭疼加倍。
    白堊之龍依舊倚在池邊,從後方環抱著戀人的腰身,燙得蒼木伸手推他“感覺要要被燙傷了,鬆開些。”
    “不會的。”阿貝多低聲道“你是我的伴侶,龍不會傷害伴侶。”
    蒼木心情更複雜了。
    她隱隱感覺有什麽艱難維持的東西,會在這短期的病態依戀中而崩盤。
    脫身失敗,那隻能另辟蹊徑,蒼木回憶著帝君傳授的仙術知識,翻出一遝疊好的小金魚,注入能量點,給它們發布打掃的命令後,放出了盞。
    那套西風騎士團的煉金術士製服已經全然毀壞了。備用的同款也無法適應尾巴的需求,蒼木翻翻找找,從自己衣櫃裏翻出一件黑白的女仆裝。
    真是見鬼?這是她上一次來雪山時穿的吧。
    女仆裝是高腰版型,裙擺的寬大空間容下龍尾活動,蒼木動手將其改成了露背款式,方便他背部那些新生的骨刺,反正現在的阿貝多也不怕冷。
    煉金術士對穿女裝沒什麽偏見,到不如說,他很喜歡這身衣服。
    “上麵有你的味道。”阿貝多直言“這讓我感到很安心。”
    他比蒼木高多了,少女身上及踝的長度,到他身上,便露出了一節如玉般的小腿。似乎是因為常年掩在長靴下,這部分的皮膚白得相當耀眼,頻頻惹來蒼木自以為隱蔽的注視。
    除此之外,因保暖而保守的款式,穿在阿貝多身上,似乎讓人感到一種神聖的誘惑。
    注視著他聖潔的麵容,讓人不由得為自己心中產生的齷齪思想而感到由衷的羞愧。
    阿貝多若有所思“你很喜歡我現在的模樣。”
    “你不要亂說!”蒼木心虛地反駁“說話要講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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