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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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多利亞修女的威壓還在繼續,&bsp&bsp大家不敢開口,禮堂中的另一群人隻好通過傳遞紙條的方式來交流信息——
    【主編來了嗎?有沒有人通知她?】
    【還沒有,自從來到蒙德,&bsp&bsp她第一時間處理完分社堆積的事物,就把自己關在明主編的辦公室,&bsp&bsp怎麽都不肯出來。】
    【……那怎麽辦!!!她要是不來的話,那些小報又要捕風捉影了!!!!】
    【但是主編的身體情況也很重要吧!吳主編!你看從知道消息以來她合過眼嗎?這幾天辦公室的燈是不是也沒熄過,&bsp&bsp她可能比我們加起來都要傷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心疼她,但她是老板,&bsp&bsp是總主編,是創始人,&bsp&bsp這種關鍵場合她不出現豈不是坐實了謠言,&bsp&bsp我們後續無論回擊還是澄清都會更久被動。】
    【她來了又怎麽樣?蒼木姐前腳剛飛到教堂,後腳那些小報記者聽到風聲就能守在教堂外堵著拍她!到時候你能護住她嗎?那時候怎麽立刻都顯得狼狽,小報記者有了照片亂說都更有底氣,你怎麽辦?!你怎麽吧!】
    【兩位都停一停&bsp&bsp知道大家是為了主編好&bsp&bsp但有沒有一個可能&bsp&bsp主編那麽沒出來&bsp&bsp是餓暈在屋裏了】
    【我來之前敲門確認過,她還能說話,&bsp&bsp沒暈。你哪個分社的編輯?標點符號都不加?】
    【我是印刷廠的負責人……】
    【……總之快點來吧,小報好解決,&bsp&bsp這些賓客可是大半是為了見她,&bsp&bsp他們要是留了壞印象,&bsp&bsp有意推波助瀾的話,報社就難過了。】
    【希望她一切都好。】
    隨著紙條在編輯們的手中傳遞,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bsp&bsp教堂內沒有時鍾,&bsp&bsp聽不到秒針滴答的聲響。吳副主編卻覺得這聲音在自己心頭揮之不去,&bsp&bsp他呆呆望著地上那塊被投射下的花窗影子,看著它在地板上緩慢地移動,心中五味雜陳……
    這幾天蒙德的青木分社簡直水深火熱,雖然表麵上還是如往常般平靜而忙碌,但內在已經人心惶惶——
    不知怎的,“明主編過勞死”這個似真似假的流言突然被傳播得極為廣泛,不過幾天功夫,就能聽到街頭巷尾在議論。無論事情真假,年僅五旬的明敏在人均體質強健的提瓦特大陸甚至稱得上一聲壯年,如此突然的死亡,似乎唯有過勞死說得過去。
    為什麽過勞死?自然是大量工作?你說你們報社沒有大量工作?那為什麽別人都說周報月報,唯獨你家是日報呢?
    什麽?你說當時明主編在休假?不是在工作?誰又能說是不是你們老板察覺她身體不對勁,怕人家死在報社,而把人趕回家啊!
    大家都是搞新聞的,自然能明白——報社這是被人搞了,信息的傳播自有它的規律,人為在多個點位擴散,和自然傳播的規模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提瓦特又沒有信號基站,比起現代的網狀傳播速度,這裏的信息模式更像是一座座孤島,靠著商隊和旅人,斷斷續續地交換傳播著信息,像斷斷續續的短線,而青木報社則在七國之間建立了一條彼此連接的長線,極大地提高的信息效率。
    如果是關於青木報社的負麵消息,她們完全可以直接過濾掉這條消息,不讓其傳播到別的國家區域,畢竟正常的群眾一直缺乏主動獲取情報的渠道,隻能被動接受消息。
    但如果其中有人做手腳的話,事情就負責起來了。
    群眾的良好接受能力成了一種負擔,尤其這種與主流聲音大相徑庭,又帶了點陰謀論的謠言。
    他們並不具備反謠言的能力以及成本。
    唯一慶幸的地方是消息傳播範圍似乎隻在蒙德,畢竟幕後黑手也清楚其他國家的人們可能蒙德主編的死因並不關心。反倒不如隻傳“青木報社的黑幕
    ”更好。
    蒙德這邊,好在風花節剛剛結束,大家對身為策劃人的蒼木小姐評價還相當不錯,都願意對這過於離譜的謠言保留一些懷疑態度。
    造謠成本低廉,而辟謠成本極度高昂,這成本並非出自宣傳者的身上,而在接收者的身上,因為保持理智遠比調動情緒更加困難,甚至稱得上奢侈。
    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獨立思考的能力,聽取謠言是低廉的,看清真相則需要分析,這是一件很悲哀又無法苛責的事情。
    甚至對大部分人來說,他們聽到和分享謠言的過程完全是無意識的,他們在這個過程中並不抱有思考過的立場,隻是單純將其作為社交活動中的一個資源分享環節罷了。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對青木報社和蒼木造成什麽樣的傷害,這種傳播是集體性的,更是無意識的。
    理論上來說,新聞方麵的最佳公關時間為小時,蒙德分社的辟謠已經晚了,僅存的副主編忙著給總社傳消息的同時處理突增的事物——由於明主編突然去世,很多合作商都擔心自己的合約會被取消,緊張地親自上門詢問。
    當她知道消息時,這謠言已經傳得滿城風雨,貿然辟謠反而隻會讓人懷疑有更大隱情,副主編推敲了幾遍,始終無法拿定主意,最終打算等總主編來到蒙德,交由她一錘定音。
    但出乎意料,蒼木反而讓人擱置了這事,她處理完事務就將自己關進辦公室,不飲不食,不眠不休。
    這態度就讓一眾編輯們心中惴惴不安,無法猜出總主編心裏在想什麽?
    難道真的不來了嗎……吳主編想,就算撇開那些利益關係,這可是明主編啊!從開始陪你走到現在的人。
    你真的不來看她一眼嗎?
    身著正式長袍的祈禮牧師已經走上布道台,許多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排的那個空閑位置上停留著。
    吳副主編疲倦地閉上雙眼,摘下眼鏡,捏著自己的鼻梁罷了,想一想辟謠回應該如何寫吧——
    布道台上的芭芭拉也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個空位,但那裏依舊違背了眾人的心願,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她隻好收斂心神,打開經書,準備念誦開場詞。
    在第一個音即將離開嘴唇之前,芭芭拉敏銳地抓住了一點不尋常的響動。
    她猛然合上經書,朝前看去,下方群眾被牧師的舉動驚到,也紛紛回頭——
    那扇正對著布道台的教堂大門忽然動了,隨著一聲沉重而穩定的長音,細長高聳的門扉被推開,一個背對著光的纖細身影出現在門口處。
    教堂外的光將來者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極為細長,貫穿整個大廳,正正印在了左右兩列座位的中間過道上。
    來人的麵容背著光,使大家無法開啟,可若是直視對方沐浴在陽光下的身影,又仿佛在對一位神明的使者般,太過逾越。
    是啊,神明的使者,風神的神眷,誰又能說她未必沒帶來風神的旨意呢?
    心虛的賓客不敢看她,又不肯錯開眼睛,生怕比旁人遺漏了一星半點兒的信息,便低下頭,去看地上的影子,而那影子長度驚人,太過非常的模樣,看久了,心裏也不禁生出點畏懼來。
    噠——
    噠——
    噠——
    纖細高跟敲打在教堂地板上,她一步步朝正前方的靈柩走來,教堂內一時間隻剩下這聲音,所有人目光下意識向她匯聚,下午的陽光從門扉斜照進禮堂,用光線劃分出一片獨立空間,她在其中行走,如神邸踩在天國而向人間道路,將要站在最前方,為人群播撒福音。
    少女旁若無人地穿過一排排有人或無人的座椅,似乎混入不知道眾人的頭顱隨她的身影而轉動著,她隻是一步步來到那扇最為巨大的花窗前,微微
    仰起頭“我來晚了嗎?”
    她的姿態使得這個問題被詢問的主體成迷,芭芭拉看見陽光透過那些五彩玻璃花窗照在蒼木畫布般素白的臉上,色彩分割的區域讓那張漂亮的麵容呈現一種割裂感,仰著頭的姿態像是在凝望花窗,眼神落點卻飄忽不定……她似乎在與魂靈對話,又似乎在祈求神明的回答。
    巴巴托斯大人會回應她嗎?
    祈禮牧師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忙道“請入座吧,蒼木小姐。”
    芭芭拉以她溫柔的天性察覺到,蒼木的精神狀況有些不對勁。這種事情在葬禮上並不罕見,可蒼木又似乎不太一樣,她並不是常見的那種因感情壓抑著而呈現的表現,而是,而是……神明一般的姿態,冷漠,無情……讓人感覺她站在那裏,好像又和所有人隔了厚厚一層屏障,像個無感情的機器,讓人……懼怕。
    是她想多了吧。芭芭拉自我安慰蒼木小姐或許隻是傷心過度,有些情緒失常,她也沒有自顧自現代,甚至聽話地回到座位上,跟隨悼亡詞專心致誌為逝者祈福。
    隻不過這個過程中,她沒有看向任何人,更不曾對視過,讓人捉摸不透。
    反倒是賓客們開始心不在焉,注意力遲遲無法從這位總主編身上收回,不少人顯得有些躁動,迫不及待想要快進到葬禮結束後的交流時間,好與她攀談。
    悼詞結束後是獻花環節,蒼木甫一起身,新的變故突生——後排突然站起了個瘦高的男人,大聲道“殺人凶手也敢來獻花?我妹妹就是被你這種人害死的!!”
    “我可憐的妹妹啊!給王八蛋老板當牛做馬,最後年紀輕輕就走了,我這個當哥哥的都沒和她見到最後一麵!!”
    情緒激動之下,他不知怎的竟將念念不忘的心聲脫口而出“賠錢!!!必須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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