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把他的尊嚴和人格踩在地上摩擦嗎？
    莫懷榮一臉不情願，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莫老爺子知道這很難以接受，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道歉根本就過不去。
    誰讓他們剛才把薑南兮逼成那樣。
    跪下道歉，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想象一下要是莫雲煙在別人的宴會上被這樣對待，恐怕他要的就不僅僅是一個道歉了。
    莫老爺子無奈歎了一口，覺得腦袋嗡嗡的，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
    “子不教，父之過，既然你不肯道歉，就讓我這個老頭子替你道歉。”
    “爸，你這是做什麽？”見他真要道歉，莫懷榮連忙喊住他。
    “阿硯……”
    莫老爺子沒有管他，仿佛沒有聽見一樣，徑直看向慕北硯和薑南兮。
    剛喊出兩個字，就被莫懷榮極速打斷。
    “我道。”他捏緊拳頭，屈辱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長這麽大，他幾乎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沒想到有一天會向一個小黃毛丫頭道歉。
    莫懷榮眼瞼低垂，微微低著頭不看薑南兮，艱難開口，“慕夫人，今天的事是我們有錯在先，冤枉了你，希望你能見諒，之後，我會好好管住煙兒的，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你要什麽補償，我都可以滿足。”
    他一個字一個字蹦的十分艱難。
    薑南兮看了慕北硯一眼，慕北硯沒有說話，隨她怎麽決定。
    “道歉我接受了，補償不用了。”薑南兮淡淡開口。
    看在今天是莫老爺子八十大壽的日子，加上她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薑南兮也不想太為難他們。
    她知道，讓莫懷榮對自己道歉已經特別艱難了，也足夠他認識錯誤了。
    “我們走吧。”薑南兮扯了一下慕北硯的衣角。
    她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特別是旁邊還有薑雲政，蘇意和薑以以一直盯著自己看。
    “好。”
    慕北硯都聽她的。
    “阿硯，今天是我們招待不周，你不要見怪，剛才事情就當我沒有說過。”
    見他們要走，莫老爺子連忙惋惜地留下這一句。
    說完，也不等慕北硯什麽反應，拄著拐杖轉身離去。
    佝僂著的身影看起來十分落寞，和滿屋子的紅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
    “兮兮，等會。”
    剛出莫家，薑南兮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熟悉是因為這是薑雲政的聲音。
    陌生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叫過她兮兮。
    突然聽到還有些，不，不止一些，是十分不習慣，好像叫的不是她一樣。
    “兮兮，你結婚了怎麽不和爸爸講？”
    愣神的時候，薑雲政已經走了過來，關愛的語氣像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爸爸。
    一句一個兮兮，薑南兮這輩子都見過薑雲政對她這麽溫柔。
    果然，在他的世界裏，利益才是一切。
    有了利益，對自己的厭惡也可以變成喜歡。
    “我說過了。”
    “……”這不是不知道嫁的是慕北硯嗎。
    特別是薑以以還誤導他。
    他真以為薑南兮嫁了一個老男人。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朱總和高總的“福氣”指的是什麽。
    難怪他們剛才這麽羨慕自己，還一副想巴結的樣子。
    薑雲政訕訕一笑，“我還以為你和我賭氣呢，但是你這件事做錯了，都結婚了還不帶著女婿回家看看，讓人家看了，還以為我們薑家沒有禮數。”
    薑雲政仿佛自來熟一樣，直接當著慕北硯的麵叫起了女婿。
    “我已經滾出薑家了，還是你讓我滾的，你忘了？”
    薑雲政的笑意僵在臉上，不過片刻便恢複了表情管理。
    要是知道她嫁的是慕北硯，自己肯定把她給供起來，哪裏還敢讓她滾出去。
    “爸爸當時說的是氣話，血濃於水，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麽可能讓你滾出去，你放心，這個家裏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你的房間我天天都讓她們打掃。”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會話，應該就是這樣。
    對於薑雲政的話，薑南兮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都是一家人了，你明天帶女婿回來吃頓飯，我們熟悉熟悉。”
    “不用了。”薑南兮冷漠開口，直接拒絕。
    薑雲政一愣，暗罵她不識好歹，自己怎麽說也是他的父親，怎麽能這麽下他麵子。
    可是想到公司最近的危機和慕北硯的背景，就不得不維持一副慈愛的麵容。
    “是不是你妹妹今天讓你不高興了，今天確實是你妹妹做的不對，我讓你妹妹給你道歉，你想怎麽樣都可以，隻要能夠消氣。”
    說著，他轉頭看向離他們還有一定距離的蘇意和薑以以，“你們都給我過來。”
    他的聲音帶著隱隱地怒氣，頗有種威脅的意味。
    把在薑南兮這不敢發的怒氣全都對準了薑以以。
    薑以以被嚇得一哆嗦，手腳冰涼。
    “媽，怎麽辦？”
    她下意識地看向蘇意。
    “過去吧，等會你爸叫你做什麽你就聽話。”蘇意微微閉了閉眼，拉著薑以以走了過去。
    薑以以的雙腿仿佛被灌了鉛，抬起來都得費很大的力氣，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沉重。
    幾步的路程，她仿佛走了一個世紀。
    “還不快給你姐姐道歉，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什麽，連你姐姐都敢陷害，要不是你姐夫在，你姐姐今天得被你害死。”
    剛走到薑雲政麵前，就被他一頓教訓。
    薑南兮揉了揉太陽穴，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
    這麽多年，薑以以和蘇意明裏暗裏對她使了多少絆子，薑雲政都無動於衷。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薑雲政因為自己罵薑以以。
    原來他也看得出自己的處境，也能明白薑以以對她的心思。
    之前，都隻不過是視而不見……
    嗬！
    也真是可笑。
    薑以以緊緊咬著唇，手指已經在手心掐出了印子。
    “爸，我……”
    “快給你姐姐道歉。”
    薑雲政一改平常的慈父形象，狠厲地看著她。
    薑以以既畏懼又憤恨，眼淚直衝眼眶，接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憑什麽要她給薑南兮道歉？
    薑南兮都欺負她這麽多次了。
    毀她臉，割她頭發，扇她巴掌……
    明明她更慘，卻還要向薑南兮道歉。
    不，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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