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預感，這一次她道歉了，以後在薑南兮麵前，她就沒有抬起頭的機會了。
    見她不吱聲，隻知道掉眼淚，薑雲政更加煩躁，又有發火的征兆。
    蘇意連忙扯了扯薑以以的手，“乖，別哭了，聽你爸爸的話。”
    拉下麵子向薑南兮道歉很難，但是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這一個選擇。
    誰讓薑南兮那死丫頭，竟然攀上了慕家這根高枝。
    不解決好今天的事情，薑家絕對不好過。
    “我不……啊！”
    手掌落在臉上，驚呼聲和清脆的巴掌聲幾乎同時響起。
    薑以以側著臉，伸手捂住被薑雲政打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淚不受控製地順著眼角滑落，沒入手心。
    薑雲政雖然有時候對她嚴厲，但是從來沒有打過她。
    第一次，薑雲政第一次打她，竟然是為了薑南兮。
    “快給你姐姐道歉，別再讓我說第二次。”薑雲政耐著性子，威脅道。
    薑以以內心湧起一股淒涼，眼睛眨了眨，眼尾猩紅。
    死死捏緊拳頭，沉默了許久，倔強地壓著一股氣道，“對不起，今天，是我的錯，我不，不該這樣對你，我給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嘴上這樣說著，眼裏卻沒有一點服氣。
    話音剛落，瞪了薑南兮一眼撇著嘴就要跑走。
    “以以……”
    “讓她去，真是慣壞她了。”
    蘇意剛想攔她，又被薑雲政這話堵住，伸出的手硬生生地停在空中。
    薑以以愣了一秒，隨後扯出一抹苦笑，沒有一點猶豫地跑走了。
    她恨死薑南兮了，一輩子都恨。
    薑南兮歎了一口氣，心裏沒有一點舒服的感覺，隻覺得可悲。
    從小疼到大的女兒，薑雲政都能毫不猶豫地狠心下手。
    她現在才算徹底看清楚，在薑雲政的眼裏，感情這東西根本就不值一提。
    “兮兮，你妹妹也知道錯了，你放心，她以後都不會再糾纏你了，今天的事情你就忘掉，我們還是一家人，你明天帶著女婿回來，我讓你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是。”蘇意勉強擠出一抹笑。
    “要是沒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薑南兮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沒有回答他問的問題。
    “等等。”薑雲政著急喊道，見他們聽不下去別的事情，直接開門見山道，“這幾天公司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做的？這是你爺爺打下來的產業，能不能……看在你爺爺的麵子上，收手。”
    公司出了什麽事？
    還讓她收手？
    薑南兮一臉疑惑。
    “不是你做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薑南兮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她的樣子不似作假，要是真是演的，也隻能說她的眼演技太好了。
    不過不是慕家，還能是誰？
    剛剛有的一點頭緒又斷了，薑雲政腦袋一片混亂。
    須臾，他停下思考，看向慕北硯和薑南兮，“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是你們就行，你們這幾天回來吧。”
    隻要攀上了慕北硯，他就可以在江城橫著走了，無論是誰想針對他都沒有用。
    在江城，再強能強過慕家？
    “不去。”
    繞來繞去又繞回這個話題，薑南兮不想再與他廢話，拉著慕北硯就要走。
    剛走出兩步，就聽見薑雲政在背後喊，“過兩天是你爺爺的忌日，他那麽疼你，你都不回來看看他？”
    薑南兮腳步一頓，不過一秒又恢複正常，拉著慕北硯走了。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薑雲政的臉幾乎在一瞬間就垮下來了，周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她會來嗎？”蘇意臉色凝重，問道。
    薑雲政沒有說話，盯著兩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
    走到車子旁邊，薑南兮停下腳步，抬頭細細打量著慕北硯。
    “你對薑雲政做了什麽？”
    剛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兩秒就猜到和慕北硯離不開關係。
    不過沒有當著薑雲政的麵表現出來。
    “讓付乘斷了他的合作。”
    慕北硯十分坦然，並沒有打算隱瞞。
    “因為上次薑以以的事情？”
    “嗯。”
    “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要不是薑雲政說出來，她這輩子怕是都不會知道。
    這男人為她做什麽總是偷偷的，從來都不和她說。
    薑南兮淺淺歎了一口氣，蹙眉看著他。
    她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慕北硯還在背後為她做了好多事。
    慕北硯知道她並沒有生氣，平靜的黑眸裏浮現點點笑意，抬手把她散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小事情，不足以讓你憂心。”
    況且，這兩天她一直都在生病，就更加不想她因為這些繁瑣的事情煩心。
    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件小事。
    薑南兮靜靜地看著他，內心是感動的。
    沉思了兩秒，她認真開口，“慕北硯，這一次，放過薑家吧。”
    沒了合作，離破產也沒有多遠了。
    “過兩天就是爺爺的忌日了，薑家是爺爺年輕的時候打下的產業，我不想在這樣的時間，看著它沒了。”
    薑雲政不喜歡她，但是薑老爺子對她不薄。
    盡管薑氏早就交給薑雲政了，但是畢竟是薑老爺子一手創建出來的，有他的心血，她不想因為薑以以的事情直接讓薑氏垮掉。
    隻一次，這次之後，薑氏再怎麽樣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好。”慕北硯一口應了下來，沒有一點點的猶豫。
    她想怎麽樣，便怎麽樣。
    薑南兮轉身拉開車門，揚起下巴看向慕北硯，彎唇笑道，“慕總，走吧。”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裝滿了星星一樣光彩奪目，慕北硯微微恍了恍神才上車。
    車子發動，薑南兮好奇問道，“莫爺爺和你說什麽了？”
    “莫氏近幾年的發展不好，他想讓我在必要的時候拉莫氏一把。”
    “怎麽會這樣？”薑南兮其實有些好奇。
    當初的莫氏雖然比不上慕家。但是比現在輝煌多了，怎麽會漸漸淪落到這個地步。
    甚至嚴重到莫老爺子開口拜托慕北硯拉一把的境地。
    要知道，一般不到逼不得已的境地，誰都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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